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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失势皇孙后(29)
作者:狐狸毒唯 阅读记录
出乎意料的,又似是意料之中的,这场冲突还未爆发便归于平静——至少眼下是归于平静了。
…
席间,裴褚愤然拍案:“如若她当初跟了我,今日我必会替她出了这口恶气!”
话才出口,正在同姐妹说笑的寿阳公主狠狠剜他一眼。
宁王听到不远处的响动声,颇为诧异地望去:“裴公子为她丢了世子之位,竟然还恋恋不忘啊?”
裴褚心中一堵,如鲠在喉,小心望了一眼母亲,见她已然移开目光,才小声悲叹:“绝色佳人,如何忘怀。”
宁王闻言重新打量场中那名女子,啧啧感慨:“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确实是倾国倾城之姿……”
裴褚好似遇见知音:“宁王殿下如今可理解臣之心情?”
不料宁王话锋一转,嗤笑一声:“美则美矣,只可惜枯燥无趣。本王一向不喜欢这等绵软柔弱之女子。倒是她那姐姐张扬妩媚,颇有趣味。”
裴褚沉默,在心底将宁王的审美狠狠鄙夷了一番。
变故就在这三言两语之间发生了。
沾着泥土的球高速旋转,又急又狠地砸在苏云华手中球杆上端,球杆登时便飞了出去,适才明艳的女子脸色骤然惨白,痛呼一声捂住了手腕。
宁王神情一凛,起身呵斥肇事者:“李长羲!你做什么!”
“一时失手,打偏了。”李长羲故作懊恼,旋即带着歉意对苏云华道:“对不住姑娘,你该不会因此记恨我吧?”
苏云华有苦难言,咬着牙强扯着嘴角笑笑:“臣女岂敢。”
得了这声回应,李长羲没有给她一句多余的安抚,扭身就朝苏云乔行去。
苏云乔忍笑忍得极为艰难,对上李长羲畅快的神情,不知怎的总觉得他的眼神像是在邀功一般。
她压低声音在李长羲耳边轻语:“我今日才知殿下是这般睚眦必报之人。”
李长羲勾起食指,将她沾着汗水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又不是惹不起,为何不报?”
苏云乔未接这话,似有所感地抬起头。
景王频频盯着她看,似是在看她,又似是看她所骑的黑马,期间远远眺望场边日晷,眉宇间隐隐藏着焦躁之色。
想来是时间不多了。
她犹豫着该不该开口知会李长羲,下一刻就明显察觉马匹有异,方才站定地马儿原地踏了几步,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嘶鸣。
苏云乔神情微变,当即松开缰绳握紧李长羲的手,在他狐疑的目光中急切道:“殿下,接住我。”
在旁观的众人眼中,平王世子忽然抱着妻子腾空而起,前一瞬还各骑一匹马的二人瞬息之间变成共乘一马,世子妃侧身靠在夫君怀中,好不恩爱……
随着阵阵惊呼声迭起,众人才意识到有一匹黑马发狂似的冲出了马球场,掀翻了远处客人的座席,又冲入林间没了踪影。
宾客女眷花容失色,男子亦是惊魂稳定,喧闹声中,两道目光交汇。
“怎么回事?”李长羲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随即意识到苏云乔躲过了什么,心下一寒,不免一阵后怕。
苏云乔感受到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紧了紧,默不作声将他左手按下来。
指尖扫动,在他掌心描摹几笔。
“景?”李长羲眉头紧蹙,盯着她格外冷静的眼眸。
“八九不离十。”苏云乔道。
少年温良恭俭的外表不复存在,任谁都看得出他怒火中烧,竟有几分昔日东宫太子傲视群臣之威严。
经此惊变,朝阳公主是坐不住了,当即叫停了马球赛,亲自走下来询问情况。
苏云乔作出惊魂未定的模样:“方才马儿突然毫无征兆地发起疯来,若非殿下反应快将我抱下来,恐怕我已……这马可是殿下自小养大的,最是温顺通人性,怎么会突然发疯呢?”
她小脸惨白满头冷汗的样子很能唬人,朝阳公主也算是“久经沙场”,霎时间就想到了许多勾心斗角的肮脏手段,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上场之前马匹可有异常?”朝阳公主低声问询。
苏云乔摇摇头:“没有,在马厩里就检查过了。前头打了几场它都安生得很,姑母您与大伙都是亲眼瞧见的。”
朝阳公主环顾四周,片刻后轻拍她的手背,说道:“本宫定会彻查此事,你方才受惊了,回去好生休息罢。”
…
马球赛不欢而散,宁王紧皱着眉头,挡住了景王的去路。
“七弟有事?”
宁王死死盯着自己同父同母亲兄长的眼睛,语气冷硬:“又是你的手笔?”
景王不解:“什么?”
“梁衡求了那么久,就差触柱死谏了,父皇还是不肯立太子。”宁王话题转得极为生硬,前言不搭后语,“三哥,你很着急吧?”
“国无储君,对你我谁更有利?”景王笑了笑,“本王怎会着急呢?”
宁王步步紧逼,又贴近一步,沉声质问:“父皇迟迟不立太子,或许仍有立皇孙的念头,你当真泰然处之?”
景王笑意淡了几分,挑眉道:“看来七弟很忌惮平王世子。”
宁王默了半晌,读懂了这话的言外之意,顿时破口大骂:“你他娘的少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景王没再同他逞口舌之快,绕过他离去。
…
临近傍晚,马厩那边传来消息说马儿抓回来了,寻兽医去看过,初步推测是草料里被掺了东西。
此事难就难在草料已经进了马儿的肚子,除非将它肠胃剖开,否则便无法提取物证。
听杜五福说,朝阳公主已经命人追查饲马的奴仆,物证难取便从人证入手。
屏风后床榻间,苏云乔被勒令躺在榻上修养,白檀坐在一旁绣墩上,替她轻轻涂抹药膏。
许是这段时日养尊处优叫她生了几分娇气,不过是被马球冲击了一下,隔两个时辰再看那纤细素白的手腕竟是肿了一圈,连屈伸晃动一下都隐隐作痛。
膏药敷在手腕上触感冰凉,化解了阵阵疼痛。苏云乔透过屏风看向外间,男子高挑挺拔的身影立于书桌前,手里笔走游龙十分迅速地书写着什么,一页又一页,仿佛很是着急。
白檀看着主子手腕上敷满了草绿色,才放下药罐,起身道:“主子先别活动,奴婢去将煎好的汤药取来。”
瞧着人出门去,苏云乔坐直了些,试探着问:“殿下在写什么?”
回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自从马球场回来以后李长羲与她一句话都未说过,起初苏云乔当他是在气头上,并未多想。
可是这两个时辰过去了,他对下人都恢复了和气,仍是不肯对她吐露半个字,苏云乔纵使再迟钝也明白了,李长羲这火气不是冲着景王的下作手段,而是冲她。
“殿下是怪我擅作主张?”
屏风外李长羲悬着的手腕停顿了一下,随后迅速收尾、弃笔,待字迹晾干,将信纸收成一摞塞入信封。
身影透过屏风渐渐放大,转了个弯进入里间。
苏云乔不安地仰视他,望着他抬起自己敷满膏药的右腕。
“我是气你以身犯险!”
李长羲终于舍得对她说话了,苏云乔着实松了口气。
她垂下眸子,连自己都未察觉语气间平添的委屈:“你总算不晾着我了。”
李长羲张口欲言,余光瞥见白檀的身影顿足屏风旁,一副进退两难的模样,他主动伸手将盛者汤药的瓷碗接过来,道:“我来吧。”
白檀很是知趣:“那奴婢先退下了。”
李长羲眸光微动,不知想到了什么,转头又喊住她:“慢着,你将桌上那封信送到景绍手里,务必看着景绍亲自收下,别让旁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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