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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界那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天天吃他们那黑漆漆的饭食,狗都能饿瘦。
“你带着村里的亲友去了哪,我瞧着怎么饿瘦了?”玉镜把抢到筷子上的羊肉,忍痛放到了玖茴碗里:“多吃点。”
“谢谢师父,师父你最好了。”玖茴赶紧把羊肉吃进肚子:“说出来吓你们一大跳,我跟祉猷前几日在魔界。”
正忙着抢肉的众人惊得筷子都差点掉了,玖茴给祉猷使了一个眼神,祉猷下筷入飞,把煮好的肉全都捞进了玖茴的碗里。
“小师弟,小师妹,你们好肮脏的抢菜手段!”长河惨叫一声,对二人愤怒谴责:“小师弟,没想到你也跟小师妹学坏了。”
“别闹,再给你们煮两盘。”莫长老把切好的肉倒进锅里,满脸都是担忧:“你跟祉猷怎么会去了魔界?”
“我跟祉猷不是自愿去的。”玖茴捂着碗,不让别人抢自己碗里的肉:“沙椤葭用我亲友性命威胁,我跟祉猷只能束手就擒。”
“她没欺负你们吧?”息长老捏断了手里的筷子:“她若是伤了你,明日我们就去九天宗讨说法!”
“师叔你放心,我脑瓜子聪明着呢,怎么可能被她欺负。”玖茴被肉烫得嘶嘶哈气,祉猷赶紧给她端来一杯冰凉的果饮,她仰头大口喝下:“不过这跟九天宗有什么关系?”
“沙椤葭是步庭在外面跟魔女生下的女儿,女债父偿,不找他找谁?”常长老优雅地撩起袖袍,快狠准夹起一筷子肉:“我们望舒阁是占理的这一方,九天宗就算势大,我们也不怕。”
“嗯……”玖茴拿筷子的手抖了抖:“谁说沙椤葭是步仙尊亲生女儿?”
“整个修真界谁没听过这件事,九天宗为了压下事情的真相,还用了不少手段。”常长老冷笑:“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玖茴与祉猷默默对视一眼,两人有些心虚,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沙椤葭当真没有欺负你们?”常长老不放心地追问:“你们放心,师叔一定有办法帮你报复回去。”
“没有。”玖茴赶紧摇头,怕常师叔真的跑去九天宗闹事,解释道:“我跟祉猷刚被抓到魔界没两天,老魔王就死了。”
“真是沙椤葭杀了老魔王?”落烟好奇地问,其他师兄师姐也都把头凑了过来。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玖茴摇头:“不是。”
师兄师姐妹们有些遗憾:“这么说来,就不是沙椤葭为了亲生父亲步庭,对老魔王痛下杀手了?”
玖茴:“……”
不是,你们究竟在遗憾什么?
非要硬塞个便宜女儿给步庭是吧?
“你只是待在魔界而已,又不是当场目睹魔王被杀,哪里懂得那些恩怨情仇的真相。”长河不死心:“说不定就是沙椤葭干的。”
其他人跟着点头。
玖茴:“……”
好好好,她只是杀了老魔王,哪里能清楚老魔王被杀的真相呢。
“喝酒,喝酒。”玖茴端起酒盏:“那我先给大家拜个早年?”
甜滋滋的果酒入喉,玖茴仰头看着天际的弯月,还有几日就是月圆之夜了,不知道正在养伤的步庭,知不知道外面的这些传言?
九天宗。
南砜的继位大典在即,宗主伤重不起,加之外面的流言不断,整个宗门上下都忙作一团。
“大师兄,东城门主与壮宗主那边传来玉简,让我们九天宗给他们一个解释。”九天宗弟子捧着两枚玉简,递到南砜面前。
“此事与我们九天宗无关,我们能给什么解释。”南砜没有接这两枚玉简:“直接告诉他们,我们九天宗也是流言蜚语的受害者。”
“几位长老已经解释过,但他们不信啊。”弟子小声道:“幸好御珍宗与万火宗顾忌着往日的情面,没有表达过任何不满,不然事情更麻烦。”
“两位宗主是明理之人,自然不会因为这些没有凭据的流言蜚语,来找九天宗的麻烦。”南砜揉了揉额头,“你去嘱咐其他人,万万不要在师尊面前提及此事。”
“是。”弟子见南砜神情疲惫,关切道:“大师兄,你白日操心宗门事务,夜里还要侍奉宗主仙尊,还请你保重身体。”
“我知道。”南砜勉强笑了笑。
弟子退下后不久,十一从门外匆匆进来,见南砜闭着眼假寐,赶紧放轻了脚步。
“十一。”南砜睁开眼,“找到银籍了吗?”
十一摇头,他走到椅子上坐下:“我安排人四处都打听过,连魔族那边都托人查找了一番,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难道……”南砜低声呢喃:“难道杀了老魔王的是银籍师叔?”
“师兄,银籍只是个出卖宗门的叛徒,你找他作甚?”十一想了想:“要不托锦少主帮着问问,御珍宗的商铺开遍整个修真界,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消息渠道。”
“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而且银籍……也许并非全如外面传言的那般。”南砜摇头:“更何况近来锦轻裘也被卷入与魔族有关的流言蜚语中,他就算是为了避嫌,也不好管这件事。”
“那去找玖茴?”十一对玖茴有着莫名的信任:“说不定她能帮我们想办法。”
“你忘了银籍去年龙舟节偷袭桃林城的事?”南砜立刻拒绝了这个建议:“她就算愿意帮忙,我也无颜开口相求。”
“大师兄。”一个童子匆匆跑来:“仙尊召见你。”
为了养伤,步庭住进了一处安静又灵气充裕的院子,南砜赶到院子时,他正穿着宽松的外袍,坐在院子里赏月。
“师尊。”南砜向步庭行了一礼。
“我听说你最近几日在找银籍的下落?”步庭面色苍白如纸,眼神却比往日清冷了许多。
“是。”南砜没有想到师父竟然已经知道此事,他单膝跪下:“弟子擅自做主,请师父责罚。”
“再过二十二日,你会成为九天宗的宗主,提前行使宗主权令,也无不妥。”步庭神情淡淡:“起来吧,这点小事不必请罪。”
“弟子并无此意。”南砜却不敢起:“弟子只是不想拿这种小事,让师父您增添烦恼。”
“银籍本命剑已断,修为永不可再进,这是他传回来的信。”步庭把信递到南砜面前:“他自愿隐姓埋名幽居他处,日后你不必再为他的事耗神。”
“可是师叔他……”
“南砜!”步庭神情凌厉地盯着他:“身为一宗之主,你要从大局出发。”
南砜欲言又止。
他想问师父,什么才是大局?
让银籍师叔背负骂名,在他本命剑断以后,不为他正名,不让他回宗门是大局吗?
可是看着师父苍白的脸色,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步庭,你给我出来!”
“九天宗,你们今日必须要给老子一个说法!”
不好!
南砜脸色一变,是那位性格冲动的壮宗主。
“我才伤了几日,如今就有人欺到我们九天宗头上,在宗门前大吵大闹。”步庭冷着脸站起身:“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嚣张。”
“师父。”南砜拦在步庭面前:“此等宵小交给徒儿去处理就好,此刻天色已晚,这种不懂礼数的小人,哪里值得师父您亲自走这一趟?”
“被人欺到门前,我难道还有心情养伤?”步庭召出乾坤剑,用玉簪挽起头发,大步朝院子外走去。
“师父。”南砜再次拦在步庭面前。
“你有事瞒着我?”步庭半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向来听话的徒弟:“你还没当上宗主,就迫不及待禁锢我的行动了?!”
这话实在诛心,南砜怔怔地看着步庭,掩下满心的惊愕与痛苦:“徒儿不敢。”
宗门外的人还在叫骂:“九天宗,你们有本事毁我声誉,没种出来给我一个解释吗?!”
“为师一时情急,我知道你没有这样的意思。”步庭很快缓和了脸色,他伸手扶起跪在自己跟前的南砜,语气温和道:“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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