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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认的白月光是黑心莲(79)
作者:跃青 阅读记录
宋随转头去唤那划船的船夫,“船家,往边上靠靠。”
“得嘞。”
小船往岸边驶去,梁雁往前推着竿子,想瞧瞧那里头聚着的一团有没有蓝色。
木竿落水,往前推了过去,水波荡漾着推开。
那一从聚着的河灯散开,往不同的方向飘散。
梁雁往前扑了半寸,头伸出去后又即刻躲回来,“那只好像是蓝色的!”
有一只花灯离了草的牵绊,顺着水流悠悠往下,梁雁眼尖,瞧见那灯的颜色正是蓝的。
但俯在这小船边缘往下划拉已是非常难为她了。
若是要她探出身子去取灯,那是断不可能的。
她把木竿塞回宋随手里,想叫他去取灯。
哪知道宋随并不接,反而捏着她的手将她往外推。
她越是挣扎着往里蹿,宋随越是推着她往外送,她拗不过他的力气,反倒压得船只左右摇摆,险些要落进去。
她干脆不动了,任由宋随把着自己的手去往外够那只花灯。
近乎自暴自弃:“我真的后悔叫你一起出来了。”
水流推着灯越走越远,船只与灯的距离也渐渐拉开。
她好言劝说:“够不到了,你让我回去吧。”
宋随望着湖面,回了一句:“够得到。”
她刚想问哪里够的到,还没来得及开口,下一瞬,半截身子都被推了出去,一张脸脸将将擦着水面而过。
一股淡淡的水腥气漫上鼻腔。
第49章
梁雁僵着脖子, 趴在水边,她简直气笑了:“宋随,你是不是想整死我?”
宋随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将她牢牢地固在船边, “梁满月, 你往前伸手试试。”
他白色的衣袖都落进水里, 还一味推着她往前。
梁雁抬头往前看, 那只水蓝色的莲花灯恰恰好就在离自己半个手臂的距离。
幽蓝色的灯光映在水里,和水波一起飘摇浮动。
莫名其妙的, 这盏灯与记忆里她在江宁河畔放出去的那盏粉色荷花灯渐渐重合。
蓝色的光影影绰绰, 恍惚迷了眼。
宋随推着她的手往前, 她用木竿勾住花灯一角,花灯被拉到了船边。
她伸手将灯捞起,举着灯回头,不敢相信:“真的拿到了!”
宋随仍保持着环绕她的姿势, 宽肩阔背很轻易就将她拥在怀里。
她托着灯回头,鼻尖擦过他的下巴, 自己也怔住。
河灯灯托上残留的河水一滴滴往下渗落,落在宋随手背上,丝丝缕缕的凉气钻进心里。
这冷冰冰的冬夜, 冷冰冰的河水,该叫人冷静下来才是。
可看见她生气勃勃的眼,染红的耳尖,泛着热意的唇……还是会忍不住。
忍不住想往下再偏半寸,忍不住想再尝一尝那瓣柔软。
又来了。
梁雁总觉得, 宋随最近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那一双暗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像是聚了漩似的, 好像一不留神,就要被吸进去。
船只偏近下游,对岸便是灯火辉煌的挽月楼。
船夫见两人拿到了蓝色花灯,高声呼喊。
岸边人见状纷纷围了过来。
船只靠岸。
船身与岸边石砖相碰,发出震动。
震意从船体自下而上传来,传至胸腔,心口发麻,呼吸微滞。
一时间被好多人盯着,梁雁匆匆低头起身。
宋随手里一空,颇有几分失落。
眸色幽幽地盯了那船夫一眼,船夫浑然没眼色一般,停好船后便上前来扶梁雁。
等人到了岸上,她又被围住。
“原来这就是那盏莲花灯啊,我刚刚怎么没看见呢!”
“姑娘,快去挽月楼看看能换个什么好东西。”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围着,去路也被挡住。
梁雁捧着花灯,好脾气地说了声:“麻烦让让。”
眼前那堵人墙却是只多不少,一个劲儿往她这边凑。
宋随见她一道孤零零的身影很快就要被人群吞没,有些无奈地垂了垂眼,从后头三两步跨上来,拉起她的手挡在她前边。
宋随拉着她往外走,梁雁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护着手里的花灯,言语兴奋:“我们现在是去换花灯吗?”
宋随回头看她一眼,脸上的表情不自觉柔和起来。
“里边人多,你在外边等我,我去换。”
挽月楼是上京城中最为富贵豪华的酒楼。
今日这样热闹的日子,里头定是少不了有许多达官显贵或是游手好闲的富贵公子哥儿的。
她这般傻模傻样的进去了,又捧着这么一盏醒目的花灯,自是少不了要被人盯着打量讨论的。
还是他自己去好了。
梁雁不疑有他,将灯盏递过去。
被他拉着的那只手往下拽了拽,笑盈盈道:“那我在外边等你,你快些。”
他分明清楚知晓,梁雁此刻的喜悦全然是因为手里的这盏子灯,与他并无半分关系。
可被她亲昵地拉着,又听见她如此自然地说‘等他’时。
他也再懒得探究,心口仍是难以自抑地颤了颤。
宋随接过花灯,空出一只手来揽着她的肩头,推着她送去了挽月楼侧门的门檐下。
临去前嘱咐了句不要乱跑,见她点头答应,这才托着花灯进去。
梁雁在檐下等了会,听见有人喊她,回过头发现船夫拿着一黑一白的两只花灯追了上来。
“姑娘,你们的灯忘在我船上哩!”
梁雁伸手接过,有些不好意思道:“方才下来的时候太匆忙了,谢谢您特意给我们送来。”
船夫爽朗笑笑:“这有啥?你家相公可给了我不少船费哩。
你们下回要是还想坐船,来找我,我不收钱!”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梁雁耳根子一红:“我们不是……你不要瞎说!”
他划了一辈子船,见过的人只怕比这小丫头吃过的饭还多。
可以不夸张地说,这世上便没有他瞧不出的有情人。
“现在不是也不要紧哩。我看那公子那么护着你,人又俊俏大方,那都是迟早的事。
“你们办好事的时候也让船家去讨杯喜酒吃吃嘛!”
宋随护着她?
越说越离谱了。
方才可是只差一点就要把她给拽河里了。
算了,也没有同这船夫解释的必要。
梁雁只想快些把他打发走。
于是只虚虚地笑了笑,并未搭话。
船夫这才不缠着了,一边走一边朝她摆手:“二位好好玩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梁雁假笑着,直到看他走远了,才继续站回檐下等着。
街上仍旧是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
年轻的小夫妻一人一只花灯,相携着从她面前走过。
女子指着街边卖吃食的摊子,撒娇着要去。
男子抱怨着说了句:“你就爱点,又吃不下,到最后还不是得我吃。”
话虽如此,步子却不停,跟着女子往那摊子前走。
等她兴致盎然地点了两三样吃食后,又乖乖掏出钱袋子付钱。
最后那姑娘果然没吃下,剩下的东西悉数进了男子的肚子。
男子嘴里埋怨着,可看向女子的眼神,却是柔情蜜意的。
那女子也是,两人视线一相接,便能扯出丝来。
这样的一看便知是夫妻了。
梁雁坐在侧门边的矮石墩上,托腮瞧着。
心里却不由起了嘀咕。
她与宋随之间,既不亲密,又不默契,更没有这般暗暗涌动的暧昧甜蜜。
那船夫又是怎么将两人认成夫妻的?
难不成是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使了。
不过今日说起来,倒还真是多亏了宋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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