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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双重人格太子缠上后(80)

作者:白孤生 阅读记录


此时此刻,从马车失踪的公西子羽和鹿安清,却是站在了一处朴素的屋舍外。

这是,太史令的住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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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太史令之死。☆

太史令的门外, 等候着几个史官。

他们甫一见到鹿安清,都有些吃惊,有个走上前来, 对着鹿安清伸出手,惊喜地说道:“鹿祝史, 你回来了!太好了, 史馆要是知道了,定然会高兴的。”

“他们已经知道了。”鹿安清道, “我是从城外来的。你们为何在这?”

史官恍然,如果是从城外来的, 那自然会知道, 京都外的灾祸包围之事,也会遇到拔除灾祸的祝史。

“你既知道了灾祸的事, ”史官叹气, 那就容易解释了, “我们是在等太史令见我们。”

太史令和官家一样, 都不肯见外人。

“你要是守在这里, 可不会等到太史令。”鹿安清摇头, “他不会见你们的。”

“为何?”

史官不解。

京都的事情这么严重,史馆本该在这个时候敢为人先, 更要拔除灾祸。太史令是史馆的长官, 前头也是有他在坐镇, 京都才这么安宁。

可为何近来,却是不肯再出面了。

鹿安清叹了口气:“他的寿数到了。”

史官如遭雷劈, 身体微微晃动。

“什么?!”

“太史令不是不愿意出手, 而是他已经无法出手。”鹿安清道, “我来, 就是为了见他最后一面。”

他牵着身后人的手,走到了这小院前。

也不知是何等力量,原本一直拦着他人,无法进入的木门缓缓打开,竟是不再紧闭。

鹿安清带着人踏入其中。

史官只觉得后面的人面熟,可心中还未太史令要死去这件事震撼,根本来不及反应。

不多时,有人拼命拍打着他的肩膀。

“刚刚跟着鹿祝史进去的那个人,是不是官家?”说话的那个史官面色惊恐,好像要晕过去。

“官家?”

这史官努力回想着刚才那人的长相,脸色也是大变。

是官家?!

官家怎么会和鹿安清手牵着手,一起来到这里?

他转头看向院门,却发现,就算那个门已经大开,可是他们还是进不去。就仿佛在门和门指之间,有着一道无法触碰的阻碍。

鹿安清带着公西子羽走进这门。

“太史令活了很久,他的能力,已经神乎其神,凡是杂书里看到的那些传说,他或许不能做到十全,也有七八分。”鹿安清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

太史令的住处,和之前他来时,并无差别。

“不过,他很少动用。”

他走到廊下,看着正盘膝坐在屋内的太史令。他鹤发童颜,面色如常,甚至唇色微红,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寿数要尽的模样。

听到鹿安清的声音,太史令睁开眼。

他看着鹿安清。

也看着公西子羽。

然后,他笑了起来。

“我没想到,你真的能带他走出来。”

太史令轻声说,笑意更浓。

他这话,是对鹿安清说的。

“太史令难道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公西子羽捉着鹿安清的手,不愿他收回去。

鹿安清是个守礼的,他认太史令为长辈,甚至于,这个世间鹿安清最敬佩的人就是他,在他面前,自然不愿胡来。

刚一见面,那手就想往回收。

公西子羽自然不给。

哪个都不给。

鹿安清无法,不理他,只看着太史令。

太史令笑呵呵地说道:“哪有这样的事?算来算去,难道算出来的,就一定是对的?”

“你那本事,要说出去,哪个做皇帝的不争前恐后地捧着你,只会比现在尊贵千倍万倍。”公西子羽的语气稍显薄凉,“太过故步自封。”

“官家这般说,可我算出来的命,又何尝真的放在心上?”

太史令随性地摇头。

随着他的说话,他原本光泽发亮的头发逐渐干枯,如孩童般细腻的脸庞也一点点爬上皱纹。

鹿安清望着他,喉咙微有哽咽。

不论太史令当初是为了什么救他,可要不是太史令,他现在还是只空壳,行走世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松开手,这一次,公西子羽没有拦着。

鹿安清在太史令的身前跪下,轻声说道:“是你救我,如再造父母,只要我在一日,我会为你日日供奉。”

太史令无父无母,无子无女,孑然一身活到现在,有无数徒子徒孙,却没一人真的和他沾染上因果。

唯二的例外,就是死去的神教首领,与鹿安清。

太史令摸着鹿安清的头颅,如同摸着自家孩童,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温和:“真正走出来,靠的还是你自己,不是我。”他的声音又有笑意,“你不怪我,令你招惹上官家这个大|麻烦,就已经很好了。”

之前几次催鹿安清入京,确实有太史令的心思在。

只是太史令不是神,能“看”到的,只不过是存在于鹿安清身上的“一线生机”。

那太过微弱,却已经是最后的可能。

只是没想过,这一线生机体现在的地方,居然是如此奇妙。

鹿安清所选定的伴侣,是公西子羽。

甚至于,他不仅连公西子羽也包容了,连带着那与生俱来的怪异,他都无所畏惧地收容……这就在太史令的意料之外。

人身到底脆弱,难以承受。

鹿安清没有失控崩溃,反倒一一接纳下来,已经在太史令的预料之外。

在那之后,鹿安清和公西子羽的一切,太史令已经再“看”不到。

只是他也无需再“看”。

左不过,这漫长的一生,终于到了尽头。

太史令握着鹿安清的手,将一个小坛子交给了他,“日后烧了,混在一处,洒在海里罢。”

鹿安清捧着那坛子,面露讶异,却点了点头。

“好。”

既然他不想要供奉,无所谓百年之后,那鹿安清也会为他一一做到。

太史令笑了起来,越过鹿安清的肩膀,看着站在廊下的公西子羽。他没有上前,却也没有远离,那张俊美如玉的脸庞上待着温柔的笑意,好似这面|具多年如一,已经再脱离不得。

公西子羽回望他。

他们看着他。

太史令便也朝着他们笑了笑。

“看来,殿下,最终,倒也是没赢没输……”

他叫的是旧时称谓,说的是旧时事,念的是旧时棋。

太史令缓缓低下了头。

鹿安清接住太史令倒下来的身体,片刻后,他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这种心紧缩的感觉,就是心痛?”

肩膀被人按住,原是公西子羽走上来。

“太史令已去,该为他治丧。”他轻声道,“安和,不许为其他人心痛。”

鹿安清想笑,却笑不出来。

到底是有些郁郁。

“除了他,就只有你。怎么连长辈都介意?”

鹿安清亲缘薄,既然已经对公西子羽有意,自不可能有子孙缘。

会在乎的,也不过这两人。

他叹了口气,弯腰将太史令抱了起来。

老者的身体轻飘飘,竟是没多少肉,一路到了屋内,将人放了下来。鹿安清又将小坛子放在边上,那小坛子的外表看着光滑,想必是放在身边多年,太史令又日日盘的缘故。

半晌,鹿安清转头看向公西子羽。

公西子羽:“安和为何如此看我?”

“我只是在想……”鹿安清慢吞吞地说道,“灾祸,还会再出现吗?”

在白彦的口中,鹿安清已经知道发生过的一切,天下各处都灾祸肆虐,而后又如潮涌袭击京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他失踪后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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