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支持你。”

林向玉微笑地看着小橘猫，眼神专注，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又像是投注了些什么。

他轻轻重复道：“别怕，我会支持你。”

橘多多敏锐的察觉到鱼鱼的改变，却并不觉得这是坏事。

多了一点点勇气，他眨了眨眼，迟疑地举起手：“那……那我，试试？”

愣了半天的副导演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不可置信的握紧唐颖飞的肩膀，恨不得来回摇晃，把人摇醒：“你疯了？！他这一看就是元气活泼挂的，和阿尔洛那种忧郁气质完全不一样！！差得太多了！！”

淡定无视掉副导演的抓狂，唐颖飞握紧了橘多多的手，避免他被副导演吓得改变主意跑掉。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你来演男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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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导演倒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他提出的气质问题是真的存在。

《梦中夜曲》作为一部青春小说改编的偶像剧，男四号阿尔洛性格温柔忧郁，在男女主童年时期帮助两人许多，被二人视作白月光，也是整部剧中感情矛盾的重要推动点。

这个角色虽然戏份不多，却是书粉公认的理想型的白月光，如果演得好了，还是能吸不少粉丝的，这也是伊凡及其金主指定这个角色的原因。

但现在，很明显，橘多多这只浑身都洋溢着热情的小猫咪，和清冷如天边月的白月光，完全挂不上钩。

看了眼机位，唐颖飞点了点诺兰，示意他往小猫咪方向靠一靠，挡住他的手。

“多多啊。”唐导演非常和气，“你靠着诺兰就行。让他带着你弹，我们先过一条试试，啊？”

刚刚看过剧本，小橘猫还有些茫然，闻言乖乖的点了下头。

唐颖飞见状，冲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示意开始。

钢琴前，诺兰冲小橘猫笑了笑，伸手按住了琴键。

他细长的手指瘦却有力，敲击在琴键上，发出不同的声音，组合成一段悠扬的曲子。

双手虚放在一边，橘多多看着他手指动作越来越越快，神情也越来越投入，甚至有些怡然自得，眼睛也微微睁圆。

——鱼鱼的朋友，也好厉害啊！

“卡。”

唐颖飞很快叫了停。

而她一喊停，副导演憋在嘴里的话便忍不住秃噜出来：“我就说了不合适——”

唐颖飞直接打断他的话：“确实不太合适。”

顶着副导演惊疑的目光，唐颖飞淡定道：“多多适合去演女主，这个濡慕的眼神……啧，放花絮出去都能爆火。”

唐颖飞说着说着还沉思起来：“我想想，这个人设也不是不能改……”

副导演：“？？？”

“不是，你疯了？”副导演不可置信，“临时换演员就算了，还要改人设？！阿尔洛人设改了，传出去这部剧就没了！”

唐颖飞眼神一冷，直接怼了回去。

“你也知道人设改了会挨骂？伊凡空降剧组之后，剧本为他改了多少次？原著里阿尔诺是清冷高贵的温柔兄长，为了他硬生生改成矜贵娇养的小贵族，改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来剧组会挨骂？”

唐导演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干脆趁势全发了出来。

“三天两头迟到耍大牌，今天为什么装病放鸽子，你心里没数？”唐颖飞冷笑，“好，是诺兰挡了他的镜头，那是为什么？进组前再三声明，不说钢琴十级精通，至少姿势手势要到位，他做到了吗？手势可以找手替，背影难道要找背替？怎么干脆不让别人来替他演戏？”

“上午冲着诺兰没个好脸，甚至带到戏里，就差演成两个仇人相看两厌了？不是你的学生，你不心疼是吧？”

唐颖飞一拍桌子：“不就是为投资商让路吗？我说了，三千万，我来搞定！投资商能用这个角色捧伊凡，我就不能用来捧多多？左右都是改人设，也不差这一招！”

副导演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我为了拉投资，三天两头的应酬酒局，你是一点都看不到啊——”

眼看正副两位导演现场互喷，甚至快要演变到决裂，工作人员赶忙上前，拉开两人，缓声劝了起来。

在这混乱之中，橘发青年突然站了起来。

他转过身，冲着两位导演深深鞠躬：

“对不起呀。”

再抬起头，小猫咪歉意的笑了笑：“麻烦两位老师了。我确实没有演戏的天赋，不适合这个角色。但，还是谢谢唐老师让我体验了一次！”

小橘猫挠了挠头，笑容难得的有些腼腆：

“原来演戏的感觉是这样子的！”

“你……”

这次，就连副导演都有些语塞。

唐颖飞更是眉头一松，轻生劝慰道：“多多，老师没有这个意思。哪有一条过的戏？重来都是正常的，我们多磨一磨，改改剧本，就能过了，啊？不是在责怪你。”

“没有没有。”

“唐老师很厉害的。”橘多多眼眸闪闪，认真道，“我能感受到老师在拍戏这件事上的认真！所以，老师一定会找到心仪的演员！拍好这部剧的！”

橘多多走到工作人员席位，将蛋糕盒拎起，递给唐老师。

“这个是老师点的蛋糕，两位老师不要为选角生气啦，会有好的投资商的，也会有好的演员的！”

“我还有别的东西要送，就不打扰大家啦！”

小橘猫拿起小蛋糕，走到门前，冲大家挥了挥手：“要加油哦！”

唐颖飞看着橘发青年离开，想挽留却又说不出口。

她怀里的蛋糕，那股子闷气又上来了。

“你自己看看！”

唐导演劈头盖脸地喷了副导演一顿：“我都说了能拉来投资！再说了，我们多多这么可爱！还特意给我送了一份蛋糕！这可不是我点的！捧多多不比捧别人臭脸强？你还非替伊凡说话！怎么，你是抖M吗！一点脾气没有，就爱受虐？”

“我……”

副导演百口莫辩。

唐颖飞冷哼一声，抽开蛋糕丝带。

“来吧，切蛋糕！不许留副导演那份！”

副导演：“……”

一旁，林向玉看着橘多多离去的背影，抿起了唇。

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小橘猫当时的迟疑，以及自己的推动，心中愈是不安。

“向玉，我……”

诺兰神色忐忑的靠过来，却被林向玉塞了一手东西。

“我去看看他。”

林向玉答了一句，匆匆追了上去。

小猫咪的动作极快，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人已经走到了教学楼外。

张望片刻，捕捉到橘色背影，林向玉跑动起来，气喘吁吁的搭上他的肩。

“多多？”

“嗯？”

橘多多回头看他，眨了眨眼睛：“怎么啦，鱼鱼？”

看着小猫咪澄澈依旧的眼神，林向玉安慰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他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哑声道：

“……对不起。”

如果不是自己的私心，小猫咪也不会受到这份委屈。

“诶？”

小橘猫呆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鱼鱼是说刚才的事吗？”

喉头有些难受，林向玉只能低低应是：“是。对不起……”

“啊！”橘多多歪了下脑袋，不明所以：“可是，鱼鱼为什么要道歉呢？”

林向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眼，叹息认错：“……如果不是我的推动，多多就不用受委屈，不用挨骂，也不用道歉……”

小橘猫更觉茫然：“可是，这并没有什么委屈的啊？”

林向玉怔怔睁眼。

橘多多满目认真的看着他：“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呀！”

“副导演说得对，我不适合演戏。”小橘猫眨了眨眼，“我也不擅长做饭，每次帮罗罗鱼做饭，都会把厨房炸掉，现在罗罗鱼都不让我靠近灶台；我还不会做手工，上次帮清清鱼串连电线，差点把机器都搞坏了。我不会演戏，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