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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醉满堂(35)



她只能说:“你第一次睡树上,没掉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周顾哀怨地瞪了她一眼,“馊主意。”

苏容自己睡的挺香的,吃饱喝足,找棵大树睡觉纳凉,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小声说:“那是因为你没睡习惯,睡习惯的话,跟床没多大区别的。”

周顾轻哼,“你睡的倒是香,我醒了三次,都见你在睡,足足睡了一个半时辰。”,他无语,“你没事儿总跑去树上睡吗?”

“地上虫蚁多,树上睡的踏实。”苏容点头,“我以前总跑出来外面玩,中午懒得回家,就在树上睡了,一来二去,就习惯了。”

苏容看着他,“你睡不习惯,怎么不喊醒我?”

周顾自然不会说看她睡的香,他几次都忍住没喊醒她,他叫过一名护卫吩咐,“去找一家客栈,今儿不回去了,派人回府去告诉一声。”,他顿了一下,看了苏容一眼,又多说了一句,“请苏伯父和伯母放心七小姐的安全。”

护卫应是,立即安排人去了。

苏容见两护卫离开,也没拦着,“江盛怎么说也是从三品的朝廷命官,还有一个南平侯府世子宁池跟着,这般不给他面子,会不会结仇?”

周顾不以为然,“结仇就结仇,怕了他吗?”

他哼了一声,“江盛若不是朝廷命官,就冲他女儿那般骂我,我一剑杀了她都是便宜她。”

苏容想想护国公府的门楣,再想想周顾的身份,觉得也是,若江盛不是朝廷命官,他杀一个得罪他的人,的确简单,若狠一些,一家子都得跟着遭殃,甚至压根不必他自己动手,周小公子一句话,估计有的是人为他鞍前马后。

苏容叹气,权利和出身真是一个好东西,可惜这两样她都没有。

“你叹什么气?”周顾问。

苏容诚然地说:“你的身份真好使,就叹气你怎么那么会投胎?”

周顾:“……”

他想说“你也挺会投胎的,否则怎么成了我的未婚妻?”,但想到她娘已死,也不知他祖父是怎么给他订下的这桩亲事儿,遂住了嘴。

于是,当日晚,二人带着护卫,在凤凰山脚下不远处的一处小镇住了下来。

周顾自从睡过了树上,倒没嫌弃小镇的客栈破,吃过饭后,洗洗漱漱睡了。

苏容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在周顾睡下后,没惊动人,悄默默溜出了客栈,一路顶着夜色,去了一家酒家。

酒家叫笑迎客,酒家的掌柜的叫兰娘,是个美貌的娇娘,大苏容两岁,正要打烊,见苏容来了,很是纳闷,“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馋酒了。拿一坛酒来。”昨儿苏太守跟周顾喝酒时,她也想跟着喝,但那时大夫人还让她装,陈州也还没暴露她,她就忍着在饭桌上装淑女,滴酒未沾。

“你馋酒也不至于跑到这么远来找我喝酒。”兰娘不信,这么晚来,一定有事儿,“你又是背着大夫人偷偷溜出来的?不怕大夫人逮住你晚归训你?”

“不怕,这回我外出,是有人陪着,她知道的。”苏容摇头。

“呀?什么人陪着你,在大夫人那里都这般有面子?”兰娘奇怪。

“我未婚夫。”

兰娘震惊,“你哪儿来的未婚夫?”

“我亲娘给我订下的,护国公府小公子,周顾。”苏容不等她追着细问,便直接说了,说完,笑着问:“怎么样?是不是惊了一跳?就我这样的身份,还有一个大有来历的未婚夫?”

兰娘睁大眼睛,张大嘴巴,还真是惊了一跳,“护国公府小公子?周顾?”

“嗯,就他。”

兰娘半天说不出话来,将信将疑,“真的假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以为这门婚事儿没戏,便没提。”

“如今他来找你了?他人呢?”兰娘惊问。

“玩累了,客栈睡下了。”苏容又灌了一口酒。

兰娘看她不像说假,无语,“你竟然扔下你未婚夫,大半夜自己偷偷跑出来喝酒?你就不怕他逮住你?”

“不怕。”苏容想起来就气,“陈州那个狗东西,已将我做的事儿都给他抖落干净了。就算被他抓住,也不差这一桩。”

兰娘看着她刚好的脸,“你又碰到陈州了?”

“嗯,碰到了,倒霉的。”苏容提起陈州这个名字,就觉得牙根痒痒。

兰娘不关心陈州怎样,只关心她的未婚夫,八卦兮兮地问:“喂,听说那周小公子跟人抢女人?对方还是个小王爷?你这个未婚夫,高门府邸出来的,是不是特不着调?是个纨绔子弟?”

苏容心想,因为一个秦鸾,周顾这风评可真是被害的够呛,若没见过他本人,她大体也要这样想,见到他本人,又听了他抢人的原因后,才觉得这风评被害的实在有些冤枉。

她灌了一口酒,笑着说:“他很好。”

兰娘震惊,似乎比听到她未婚夫是周顾这个人还震惊,“你说他……很好?从你嘴里,竟然说人很好?”

实在是苏容从小到大,嘴里就没说谁好过,连人人称赞的苏行则,在她嘴里,都没好。

第41章 刺杀(加更)

苏容迎上兰娘震惊的目光,诚然地点点头,周顾就是很好,是一眼所见的好,也是接触下来真心实意觉得很好。

她灌了一口酒,叹气,“就是门楣太高了,不知我能不能……”

她话刚说一半,忽然脸色一冷,手中的酒坛扬手向身后掷去,只听“啪”地一声响,酒香四溢,她猛地转身,手里同时又拎了桌案上一坛没开封的酒,也掷了出去。

酒坛“啪”地一声,被剑尖穿破,碎片纷飞酒花四溅中,只见一道黑影,手里拿着一柄剑,宝剑泛着冷冷寒光,直直向苏容刺来,苏容眼看躲不过,抽出藏在怀里的匕首,迎上这把剑,“铛”的一声响,刀剑相击。

那人退后一步,一双蒙面的眼睛似被什么震惊了,须臾,攸地撤走了。

这一变故,不过转瞬之间,兰娘已抽出了腰间的宝剑,还没容她出手,这人却走了。她收起宝剑,奇怪地道:“这人不是来杀你的吗?怎么刚过个照面便走了?”

这也太奇怪了!往回可不是这样。

苏容若有所思,低头看向手里的匕首,“也许是因为它?”

苏容手里的这把匕首,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匕首上刻着繁复的花纹。从得到匕首的当天,她已检查过了,没刻字,没标识,唯独这繁复的花纹样式不常见。

“你这匕首哪儿来的?看起来就很贵。”兰娘疑惑。

“前些日子救了一个人,找那人要的报酬。”苏容见兰娘好奇,将匕首递给她看。

兰娘接过匕首,仔细看了半晌,道:“这花纹很特别,一定出自善于雕刻的大家手笔,寻常的匠人,雕刻不出这样的样式。”

“嗯。”苏容就是因为瞧着特别好才找人要的,寻常的匕首她才不要呢。

“你就没问问那人身份?”

“没问,萍水相逢,我救他不过是凑巧,举手之劳,要了人一把匕首做报酬,已够了。”

“但是如今这匕首似乎大有来历,竟然可以帮你退了来杀你的人。要不我找人打探一下这匕首的来历?”兰娘询问,“也可以顺藤摸瓜,看看这回是什么人来杀你?毕竟这么些年,来杀你的人神神秘秘,窥不出踪迹,都是死士。”

“不用了。”苏容不想这么麻烦,“从我娘离开后,每年都有人来要我的命,我都习惯了。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渺小的跟地上爬的蚂蚁一样,就算知道,目前也奈何不了要杀我的人。”

兰娘不赞同这话,“那是以前,如今咱们也算有些根基了,未必不能蚍蜉撼树。”

苏容看着她,“你们自小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安稳下来,我还是希望你们太太平平活着,不为我送命,在我们看来,如今我们已有些根基,但在那些高门大户的权贵看来,不值一提,也不堪一击。老实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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