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麟台阁的阁主对自家师妹俨然比自家的亲传弟子还要好。至少他可没见着那位阁主,带上三个亲传弟子的哪一个,去见那么多的大能。
“还有给况乐师妹带点姑娘家喜欢的吃喝之类的小玩意儿。”怀敏手把手的教明苑怎么去做人情,“这个师妹,平日里对阁主很是敬重,也对阁主的看重过于在乎。”
“若是心胸宽广也就罢了,偏生那位师妹看起来也并不是。”
怀敏说着有些感叹,“我担心她心里对你有什么想法,你送点那些女孩子的小玩意给她,叫她心里好过点。”
明苑答应下来,不过也只是答应下来,转头就给忘记了。
况乐只是齐霁手里握着的祭品而已,能不能活到之后,她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去花心思在一个注定活不长的人身上?
她倒是去齐霁那里。
齐霁如今是她的半个师父,对她比对自己的那三个亲传弟子都还要好。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晨昏定省少不了的。
她也想看看齐霁关于昨夜到底还有多少记忆。
齐霁昨夜院门上覆盖着一层强劲结界,她过来的时候已经消了。在大门那儿她遇见况乐,还有洛月。
况乐过来,她倒是能理解。毕竟现在三个徒弟就剩下她一个能跑能跳,大清早的的确是要过来见见师尊。只是洛月过来就不知为何了。
明苑对洛月开始是不在意,一个故作风流潇洒的纨绔子弟,哪怕有个好爹,身上挂着个少宗主的名号,也不值当她花半分心思在他身上。
况乐和明苑进去了,屋子内的竹帘罕见的放下来,抬头也只能见着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
况乐说了几句每日里都要说的场面话,她略有些迟疑,“师尊今日是不是身体不适?”
她日日都来给师尊请安,但是今日的师尊和往日里不太一样,不轻易说话,往常也这样,但声音不会像这样的疲惫。
“无事。”帘子里的声音浅浅淡淡的,“准备一下,过几日我们就回玄午山。”
如今他们在明莱算是借住,开始那么多人受伤,暂时借住在明莱只是无奈之举。现在也该回去了。
“是,弟子这就向门派内送信。”她小心道。
“好了,你退下吧。”帘子里的男人道。
“可是师尊……真的没事吗,弟子斗胆想要见见师尊。”况乐顿时就急了,她明明听到师尊声音疲惫,明明往日都不会这样的。
“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我的主了?”齐霁在帘子后冷冷发问。
他的态度谈不上有多冷酷,甚至帘子后面的影子还露出一番闲坐的姿态,但就是听着淡淡的话语压在人的心头上,叫在场的人全都喘不过气来。
明苑也感觉到那话里头的威压,她瞟了况乐一眼,见着她身形摇摇欲坠,额头上挂满了汗珠。
明苑立刻装作没看见,低头下去。有个靶子吸引狗男人,她求之不得。才不会在这个时候送上门去。
“出去吧。”
这次况乐没有坚持,她默默的退下去。明苑刚要动,就被齐霁留住,“你留下来。”
况乐深深看她一眼,明苑看见了,心里不但毫无所动,甚至还有些想笑。
她果然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妖女。
不过她反应过来这狗比说了什么之后,幸灾乐祸一下就被人从中间掐断了。
狗男人要她留下来?!
洛月在外面等着,世上没有客人让主人在外面等着的道理,但齐霁偏偏就是这么做了。
洛月没有半点愠怒,既然齐霁没说要见他,他就在外面等着。他的心情如同今日的天气一样,十分不错。
一个玄午山女弟子冲里头走出来,双眼噙泪,眼下通红。
“这位道友,没事吧?”洛月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关切问道。
洛月一袭白衣,将面上的面容放缓,竟然还真有几分和齐霁相似。
况乐怔怔盯着洛月的脸庞,原本强忍住的眼泪簌簌落下。
“道友若是有事,不妨和我说说,若是我能出手助道友,一定义不容辞。”
“没什么事,我走了。”况乐随便敷衍过去,急匆匆离开。
洛月看着况乐的背影,笑的意味深长。
“少宗主你回去吧,”门口的小仙童劝说,“那位看起来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恐怕不会见人的。”
“无妨,我再等等。”洛月一扫广袖笑道。
况乐走后,室内就剩下他们两个,明苑心跳如鼓,不知道齐霁留她下来到底是要干什么。难道翼逡那老智障真的看走眼了?
明苑心头各种念头一个劲的冒,偏生还不能表露半点在脸上。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