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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了摄政王的崽后去父留子+番外(71)
作者:人类文明轰炸机 阅读记录
“大问题没有。”阙水牙关打颤,“这两个月储君争夺忧思深重,看着脉象不太稳。前三个月别往外跑了,卧床最好。”
“忌口什么的一会儿我给你一张单子。”
这世间已经没什么会让汝南宗氏独子感到棘手了,但现在,他明显过度紧张:“还有什么一起说。”
“没什么了啊。”阙水又道,“情绪起伏可能大,都是正常的。”
摄政王前言不搭后语:“你说本王要是不让他出门这办法可行吗,他今日跑到地牢那种地方去了,阴湿又冷的,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阙水:“不……”
宗行雍打断他:“不行不行,不让他出门肯定是不行。本王见他穿得也少,一整日就吃了两口糖糕,汤汤水水没碰。吃这么点……”
阙水:“没胃口很……”正常。
摄政王神经质地来来回回踱步,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让本王想想本王想想,有个什么办法能让他多吃两口。对了,还有一件事,他好像格外黏本王,这正常吗?”
阙水一噎。
“王爷,”他语重心长道,“这种事可以不用问我。”
宗行雍:“本王要不要跟他分开睡,万一压到肚子——”
阙水:“……”
过了好几日,摄政王还是没忍住,悄悄推开门,在门缝里观察几息,蹑手蹑脚迈了进去。
他一僵。
殷臻坐着,漆黑漂亮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他,显然没睡。
宗行雍不自觉放轻声音:“本王就是来看一眼,吵醒你了?”
灯芯挑得暗,将他人拉得很远。
殷臻腰不舒服,还有点想吐。胃里恶心感挥之不去,他人恹恹的,把一只手从被子里抽出来。然后缩进被子里,在宗行雍面前翻了个身。
左肩牡丹某一花瓣延伸至裸-露脖颈,晦暗光线下一片交错,流淌出缱绻的暖色。
床榻空出一大片。
摄政王怔了那么两秒。
几年后的宗行雍根本不会这样。
殷臻更想吐了,他手脚还冰凉,往旁边挪后积攒的热意消失,四面八方漏风,冷得他哆嗦了一下。
很快一具温热胸膛贴上来,他身上实在太冷。宗行雍碰碰他耳朵,低低哄人:“本王错了。”
“转过来?”
半天没动静,殷臻依然背对他,唇抿成一条直线。
过了一会儿。
摄政王叹口气,把他手强制拉到胸口。
又过了一会儿。
殷臻勉勉强强转回来,往他怀里缩。
他脚也搭在宗行雍小腿上,呼吸安静下来。
然后闷闷:“你要抱一下孤。”
摄政王受宠若惊。
他觉得殷臻有点奇怪,和平时不同,但只以为是孕期原因,没多想。
没抱好。
殷臻并不满意。
但他很累了,没多久睡着了,手心握着一截发丝。
宗行雍一晚上不敢动,时不时要起身摸一摸对方另一侧的被子压严实了没有。担心他后背盖没盖住,会不会漏进风。
他精神一直处于紧张和亢奋中,很想起身看看殷臻睡得好不好,又担心将他吵醒,只得作罢。
冷不丁的,殷臻掐了一下他,在被子里闷声闷气:“孤要吃橘子。”
宗行雍没睡着,他抱人的姿势相当僵硬,老担心压到殷臻肚子,只一条手臂虚虚环住殷臻的腰。
吃橘子。
摄政王乍一听见他主动要吃什么差点喜极而泣,翻身就从榻上下来了,顺带亮了灯盏:“本王立刻去找。”
等会儿。
他疑神疑鬼:“能不能吃橘子?阙水好像没说能吃。冷天吃这个?本王听说有吃烤橘子的……”
他一起身殷臻也跟着起身,他穿了身雪白的单衣,墨发散开,披落肩头。眉眼在烛灯下惊心动魄的漂亮。
看着他,不说话。
行吧。
摄政王蹲下来给他穿厚袜子,担心没人给他暖脚:“多穿点,在府中等着。”
殷臻:“要酸的。”
摄政王一边给他穿袜子一边:“酸的酸的。”
殷臻抬起脚,想了想,又要求:“青皮的。”
听见“青”这个字宗行雍牙酸了一秒:“你睡一觉,睡醒有得吃,行不行?”
殷臻:“不好。”
摄政王:“……那怎么好?”
“孤也要出去。”殷臻低头瞧自己穿了两层袜子的脚,不悦,“热,脱一层。”
宗行雍不由分说给他穿好:“人从脚底寒。”
殷臻勉勉强强同意,但坚持:“孤就是要去。”
“外面风太大了,地上化雪。本王不能时刻保证在你身边。”
他比平时娇气,也更贴人一些。
宗行雍揉了揉他头发,耐心问:“真想去吗?”
殷臻:“孤没有那么不舒服。”
“抱还是背。”摄政王半蹲着,给他裹了长长的披风,又问。
殷臻冲他伸手,意思是要抱。
夜里寂静。
等宗行雍真把他抱出门,他又把头埋在宗行雍脖子那里,小声检讨:“孤一点道理都没有,但孤控制不住。”
披风一圈绒毛碰得摄政王脸颊发痒,一路痒到心中。
宗行雍偏过头,亲了他一口:“本王知道。”
这时节没有青橘子,但天上有遥远而黯淡的星子,发出羸弱的光。
宗行雍抱他走完一整圈,殷臻忽然就不那么想吐了。
“不要了。”他摸摸宗行雍冰凉的耳朵,用手搓暖和,“回去睡觉。”
宗行雍嘴上应了声,却仍然往前走。
他们停在一家农户小院外,院门口栽种了一株低矮的柚子树,上面垂了硕大的黄金柚。晚熟,果实累累,将枝丫压得低垂。
殷臻闻到柚子的清香。
摄政王把人放下来,又伸手给他系紧了披风:“在这儿等着。”
他叩响了这家农户的门,开门的是一位穿戴蓝头巾的大娘。见一位陌生人站在门口原本很警惕。宗行雍说了什么,她往殷臻站的地方看了一眼,笑了。
殷臻在一边等着,他戴了挡风的帷帐,露出柔和惊艳的眉眼。
夜色下浑身琳琅,难掩气质。
“你跟她说了什么?”殷臻坐在借来的木头板凳上,等金尊玉贵的摄政王给他剥柚子,问。
宗行雍不告诉他,手上动作没停:“知道那么多干什么?”他并不是那么循规蹈矩的人,也没什么身份意识,一掀衣摆坐在空地处。
很快将柚子皮剥开,露出里面饱满的果肉。
他把完整的五瓣柚子皮放到一边,接着剥里面那层。殷臻注意到他腰间饰物少了一块,又看向农户窗沿,那里亮光一闪而过。
宗行雍将一块柚子凑到他面前:“闻一闻,张嘴。”
殷臻双手拢在袖中,衔了一角小口吞。
没那么酸,水分足,酸甜味道凉津津地过了喉管。
压下去想吐的不适。
“阙水说这东西不能多吃。”摄政王一边忙着投喂一边想法子,“到时候让府中管事给你制些酸甜口的果脯,用个大罐子装起来,胃口不好时吃几颗。”
“本王去关外也放心。”
殷臻咀嚼的动作一顿。
“走了。”宗行雍把没吃完的果肉放进完整的柚子皮中,给殷臻抱着,“冷不冷?”
殷臻摇头,缓缓抱住了那颗沉甸甸的柚子。
……
一个月后,摄政王信守诺言,动身关外。
四月了。
殷臻站在城墙上。
春暖花开,他登高,送人。
黄茂陪在他身边。
城墙下宗行雍如有所感,策马前回首。
如此远。
他并不能看见孤。
然而殷臻依然上前一步。
人马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空留一地烟尘。
“黄茂,孤想出宫。”殷臻手指尖压在厚重城墙上,突兀道。
“正是大好春日,暖和,殿下是该出去看看。”黄茂接过他身上披风,“关外二十七城离此地只一个月脚程,五月时关外山巅上的雪也该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