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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爷为何这样+番外(4)

作者:糖多令 阅读记录


前几日被大黄这只恶鬼咬伤了,手腕,脚踝都是大黄的齿痕,阿箩知道了一定会敲锣打鼓告知酆都城所有鬼魂,她心上藏不住事情,索性就宿在无常殿起疾。

范无咎说她吵耳闹心,一座城都是她的声音,口喊想念七爷,七爷快回来。

酆都城没有拟规矩不许鬼魂吵闹,几千年来也没有鬼魂会吵闹,阿箩是第一个,这罚又罚不得,闹得阎王险些就地拟一条规定,拟一条不许吵闹的规定。

每回谢必安出城去勾过,阿箩都是如此吵闹,她生性就是如此,死了快一百年了也难改。

是啊,她死了快一百年了,很快就要去投胎住世,快活地当个有血有肉的凡人了,掐指算算,明年就该走了。谢必安恍惚中一念而来,伤未好,便换个身份回来看看她,然而每次回来,都看见她和阴兵鬼差如火如荼地打交道,心里有点酸,养了她近一百年,她说的想七爷只是随便想想而已。

将到城门的时候,阿箩来了精神,摆出一副傲然的架子:“赵源说七爷一定不会带阿箩出地府,嘿嘿,今日阿箩就要大摇大摆与七爷走出地府,嘿嘿。”

在众目睽睽下,阿箩挺腰抬胸走出了城门,但赵源不在,她心里奇了个怪,飘几步路就拗颈看一看城门,嘀咕:“怎的今日赵源不在?”

阿箩三提及赵源,谢必安不太高兴,冷了半边脸,撩衣拨步前行:“不想出府就回去。”

“出出出!七爷等等阿箩。”阿箩反应过来时七爷已离自己好长一段距离了,她“嗖”的一声飘过去,飘太快,弄得周遭的气氛氤氤氲氲如堕梦境。

谢必安从地府去人间不消经过前面七站,目闭嘴动,念个口诀,二人就到了一座土地庙。

土地公土地婆见到谢必安,把臂躬身,曳杖来迎:“七爷。”

范无咎与二狗子在土地庙里等谢必安多时了,阿箩见到范无咎,礼貌行上一礼:“八爷安好。”

今日范无咎穿着谢必安的衣服,阿箩魆魆地看了好几眼,心里暗道:七爷穿黑衣白衣都好看,八爷穿白衣与七爷相比,可是等而下之,等而下之也。

她想问范无咎为何要穿白衣,话到嘴边,想到谢必安说她嘴巴太多,瞬间不敢问了,就是嘴里有话想说出来,不说心里难受非常。

阿箩飘到七爷身后偷腔说:“还是阿箩的七爷穿白衣最好看了。”

谢必安穿上白衣,像极了一位诗压肩头,谈词爽朗的文人,再往上说,就是一位飘飘然有凌云之态的大人,越看越有滋味。

谢必安听见了阿箩的夸奖,嘴角微微上扬。

地府里镇日昏黑无亮光,长居在地府的阿箩没有日夜之分,只知道城门开了算是朝时,城门关了算是夕时。刻下人间天才泛亮,阿箩趴在窗边看袅袅初生的太阳,天色每亮一分,她会发出不小的惊叫:“啊啊啊!天亮了,七爷天亮了,亮了。”

范无咎见到阿箩,颜色惨改,指着趴在窗沿的阿箩问谢必安:“小白你带她来干甚?吵耳又碍手碍脚……”

说到一半,想到阿箩很快就要投胎成人,呆在谢必安的身边也没多少时日了,便草草住了嘴。

一面是范无咎的质问,一面是阿箩的惊呼,谢必安镇定如恒,交过黑衣黑帽,翻开手中的册子,指着一个名字岔开话:“时辰快到了,快换衣裳吧。”

范无咎撇撇嘴,到暗处去更衣。

阿箩两手捧住一缕照射下来的金光,想捧到谢必安跟前,她足够小心,大气都不敢喘,可捧到暗处时金光就会掉到地上,她试了很多方法都无果,只能招呼谢必安到亮处,连抓几团金光,张个眼慢时放开手,将金光洒在谢必安身上,说:“七爷,这光暖暖的,阿箩送给七爷。七爷,今日收魂结束后,我们去人间的酒楼斗酒,去人间的茶馆吃茶,听说酒楼茶馆里有许多好看的人,说不定阿箩还能有艳遇呢……”

阿箩憨憨笑了几声。

阿箩前半段言语很可笑,谢必安微微动容了,但后半段言语很气人,一只鬼还想有艳遇?谢必安也学她抓一团金光,说:“阿箩不知,鬼魂碰多了金光,会灰飞烟灭的。”

此话说得狠,阿箩被吓到,屈腿抱臂,缩成小小的一团躲在无光的墙角里瑟瑟发抖。

今日要收的第一个魂在松州,是松州员外爷的小茶姜灵秀。

每个地方都有土地庙,松州土地庙离姜家不远,范无咎衣服换好后姜灵秀气数将尽,刻不容缓,谢必安与范无咎动脚前往姜家。

阿箩被谢必安的言语吓住了,身子沉沉飘不起来,在角落里软成一团。

二狗子觉得谢必定安很过分,明知阿箩是见草而悦,见豺而战的性子,如此胆小还要吓唬她,弄得一个活活泼泼,何等精灵古怪的小鬼,变成个泥塑木雕似的毫无生气。其实成了真正的鬼魂便不怕人间的这抹温暖的金光,若如谢必定安所说,那他早就灰飞烟灭了。

二狗子半吞不吐,想拆穿谢必安的谎言,可谢必安毕竟是谢必安听见身份在哪儿摆着,他脸面低小,哪有资格说一句话,一掐资格也没有。

“阿箩不想死……呜呜虽然阿箩已经死了,七爷救救阿箩。”见谢必安迈开步子将走远,阿箩底发力气飘起,飘到明暗交界处就停住。前面的路洒满的金光,谢必安说碰多了会死,她不敢上前,倒身后退。

范无咎与谢必安在说些闲话,被阿箩岔断,他不悦:“那就呆在这儿,多事。”

“七爷……”谢必安在身边,阿箩就不怕范无咎,范无咎说什么她都装作没听到,气息咻咻,望着谢必安,努力挤几点眼泪。

谢必安藏起嘴角的笑痕,变出一把伞,又张开双臂,婉婉转转说:“七爷有伞,伞能遮阳,只要不离开七爷身边半步,听七爷的话便不会灰飞烟灭,乖,来七爷这儿。”

谢必安鲜有表露愉悦情绪是时候,范无咎与二狗子看了他好几眼。

阿箩如今就是个阴间人,人间的事儿不甚懂的,只能全心全意信任七爷,她揉着泪眼飘到七爷肩头旁加意殷勤去了:“七爷您带阿箩出地府,阿箩其实怪不好意思的,阿箩今日尽奴婢之责,帮七爷八爷提魂。”

第5章 【去凡间】忽遇恶鬼

姜灵秀,女,三龄三月,卒。

阿箩远远地就听到前面传来一片凄凉的哭声,走进姜府,有数十人围在池子旁大哭大喊,趴在池边的一对夫妇哭得最凄凉。

池子甚大,当央不定地飘着一个小姑娘,只见一人拿着捕鱼之具将飘在池中的小姑娘捞了起来。

小姑娘出池,命数正尽,谢必安散了姜灵秀的阴魂,范无咎吸了姜灵秀的阳魂。

姜氏夫妇探其鼻息,探不得温热的鼻息,哭声瞬间加倍:“我的姑娘啊……”

见大家哭得如此伤心,阿箩恍惚记起在望乡台看到的光景,触着旧事,她鼻头有了丝丝酸意。

阿箩把脸仰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二位黑白爷阅历深,这种事情早已见怪不怪了,凄惨的哭声并不能触动他们的心,他们勾走的魂装进袋子里,只淡不济得说句又弱一个,之后不做一刻逗留,拔步离开了姜家。

阿箩心下很是恻然,离开姜家以后不曾罗唣,二狗子来找她说话,问她怎么了,她只是背脸过儿强笑一笑:“没事……”

背过脸儿时恰好对上了一点必安的眼睛,她想了想,说:“小姑娘好小呢,就要去地府报道了,好可怜,希望她在黄泉路上可以还魂吧,七爷,您说小姑娘会还魂吗?”

见问,谢必安没有做声搭理,阿箩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更加郁闷,只是再纳闷也无可如何,更添伤心罢了。

阿箩方才自己说要提魂,范无咎便把转了魂的袋子丢给她,说:“掉一只灵魂,进油锅一次,七爷护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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