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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腰藏娇+番外(18)
作者:没电皮卡丘 阅读记录
两人在这一边有说有笑,园子月门入口处,今日宴席的主人公——许茵,款款而来。
她头上戴着珠翠步摇,一身纱裙,倒是衬出几分姿色。
苏珞浅顺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冷不丁地和许茵的视线撞上。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敏锐察觉到,许茵眼底的轻蔑和对她的恶意。
但仅是一瞬间,许茵便移开目光,与身旁过来和她打招呼的诸位贵女浅谈说笑。
苏珞浅美眸微闪,待看到跟在许茵身后的孔翠怜时,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在心底冷笑一声。
原本她还想着找机会将许嘉与表兄暗通款曲的事知会于许家人,毕竟他们二人宴后私会的地方就在这听曲儿赏花的院子旁边,若是被人发现,那今天这及笄宴、还有国公府的脸面,就算是彻底完了。
可如今看来,倒是没什么必要了。
今日这一趟,许茵和孔翠怜必定还有后招。
苏珞浅美眸微抬,目光巡视一圈。
刚才在后边廊道上与表兄私会的许嘉,此时已经出现在这园子里。
只是今日的主角是许茵,她跟在旁边,似有几分不耐。
想到刚才许嘉说的话,苏珞浅心中感慨,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若是许茵给她找不痛快,那今日这及笄宴,将会沦为裕京城的笑柄。
这边众人谈笑风生,客套寒暄,许国公爷和许王氏一同出现,迎宾客入席。
宽敞的膳厅内,满满当当地摆了十余桌,男宾女宾皆坐于此处。
只不过中间用屏风隔了起来。
苏珞浅和秦舒凝被许王氏奉于女宾这边的上桌,而男宾那边的上桌,除了许国公和几位封族贵胄之外,还有一位鹤发老者。
苏珞浅只觉得此人有些面熟,但并不知晓他是谁。
还是身旁的秦舒凝在她耳边低语,“那位是燕柏、燕老太傅,太子和承安王的老师。”
说到燕老太傅,那是严于律己、端正不阿的人物。
便是当今圣上,以前还是太子时,也曾跟在老太傅身旁学习。
尽管他早已在几年前致仕,但满朝文武无不钦仰敬重。
而陆璟肆从开蒙承学就同宫里的几位皇子一起,因此也得敬称燕柏一句老师。
苏珞浅在心里腹诽,想来今日许国公为了帮嫡子谋个实差,是真真耗费不少心力。
她思绪未落,便听得男宾那边的许国公发话。
“今日适逢小女许茵及笄礼,在此宴请众宾,招呼不周,还望见谅。”
“以薄酒一杯,代向诸位赔罪。”
说罢,许国公便端起桌边的酒杯,朝众人一举,仰头一干而尽。
在场的其他人便也举杯回礼。
席间一派言笑和谐的场景。
许茵见时机差不多,抬手轻拉了拉许柳氏的衣袖,许柳氏会意,起身以主人家之名,提议大家玩飞花令助兴。
听到这儿,苏珞浅秀眉微挑。
原来是要玩儿飞花令啊。
玩飞花令这件事,许国公也是提前知晓的。
今日许王氏和许柳氏皆抱着为女儿相看夫婿的心思,因此前几日许茵提出这个想法时,她们均不反对。
况且飞花令本就是文人墨客之间常玩的高雅游戏,并无不妥,因此许国公也点头答应了。
有燕柏在,那这飞花令的题目须得由老太傅来出。
许国公让下人备了纸笔,老太傅写下一字,交由国公府管家。
而在管家宣读题目之前,许王氏倏地起身,朝众人福了福身。
“今日宾客众多,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这飞花令,便交给他们小年轻玩吧?”
她看着许国公和燕柏,微微颔首,“公爷、老太傅,咱们就当是跟着孩子们,看个乐呵如何?”
第22章 果然是老四的媳妇儿啊
燕柏头发花白,但看着精神矍铄,他难得收起平日里那严格的模样,乐呵呵地笑开。
许国公见燕柏没有说什么,便也点头同意了许王氏的提议。
而一旁的许茵,抿着唇一言不发。
藏于袖中的指甲掐得掌心泛起红痕。
她提议玩飞花令就是为了让苏珞浅出丑,如今许王氏却只让尚未婚配的公子小姐参加。
硬生生将苏珞浅排除在外。
不行,她还得再想个法子。
她这边忍着怒火忍得难受,另一侧苏珞浅却是忍不住笑弯了眉。
她美眸轻扫,一眼便看到隔了几桌坐在下首的孔翠怜。
啧啧啧。
真是难为她这姑表妹了。
费尽心思搭上许茵这条线,却没想到这飞花令甚至玩不到她这里来。
那么远,那眼底的怒火还能精确无误地找到她这儿来。
当真是对她“恨得深沉”。
许王氏宣布完规则,管家便将刚才燕柏出的题目公布于众。
“簪。”
《说文》有云:笄,簪也。
取这个字,倒是与今日的及笄礼十分相配。
飞花令开始后,席间明显比之刚才还要更热闹几分。
燕柏听着各位公子小姐的答案,时而赞许地点点头,时而微蹙着眉心。
而轮到许家嫡子和许嘉、许茵时,三人皆对答如流。
许国公眼底迸开满意的笑。
这一局飞花令玩过两轮,许茵便有些坚持不住了。
她默默在心里数了数,只觉待轮到她时,她怕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诗词。
思及此,她略微紧张地闪了闪眸光,视线扫到男宾那边的燕柏时,心底骤然萌生了个新的想法。
苏珞浅坐在上桌,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许茵身上,将她所有反应尽收眼底。
啧。
许二姑娘这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记?
果然——
待这一圈飞花令行至许茵这里时,她站起身,朝众人福了福身。
开口道,“小女子不才,今日见燕老太傅受邀,倍感荣幸,也想起此前太傅曾画过的那幅行马图。”
许茵没有继续接飞花令,反而是自顾自地开口,让众人有些意外。
许国公更是紧拧着眉心。
许柳氏隔着屏风见到他的脸色,忙不迭地扯了扯许茵的袖子。
但许茵既已开口,这话便万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不然这笑资便会落在她的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紧张。
想着只要她能压苏珞浅一头,那今日宴席散后,父亲必然会夸奖她。
一旁的苏珞浅听到许茵说的行马图,微眯着眼在记忆中搜寻。
她好似有幸得见过一次。
印象中,那行马图不似常人所画之马那样,万马奔腾、声势浩大。
反而是画出了老马暮年时,佝老却仍如炬的精气神。
“听闻太傅苦寻行马图的题诗无果,不若今日看看这宴席上,能否有人能让太傅满意。”
许茵说到这儿,话锋一转,倏地看向苏珞浅,直接发难。
“昔日承安王爷曾是燕老太傅的学生,想来承安王妃必定也是博学多才,满腹诗书,才能与之相配。”
她话音一落,膳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女宾上桌那道雪青色的身影上。
有好事者扬着眉,等着看苏珞浅如何丢人现眼。
也有明事理的人摇摇头,深感这许国公教出来的女儿竟如此口出狂言。
而坐在许茵旁边的许柳氏几乎已经快要晕厥过去。
究竟是谁!
是谁教得她女儿,敢如此大放厥词,目中无人。
苏珞浅倒是不甚在意。
许茵这小姑娘的道行过于浅薄,所有喜好憎恶都挂在脸上,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
既是如此,那她就陪她玩一玩。
苏珞浅唇边勾着抹极淡的笑,轻拍了拍旁边娇愤的秦舒凝,示意她莫生气。
今日的国公府及笄宴,明日便将会沦为裕京城街头巷尾的笑柄。
一屏风之隔,男宾那边的燕柏听到许茵的话,眉心紧蹙,似是极为不赞同。
而许国公心底暗叫不好,“嘭”的一声拍桌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