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能拒绝死对头的求爱(185)
玄赢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指腹安抚地摩挲他的手背,“是谁让你改变了主意?”
“是沈蕴。”
这个答案在情理之外,却是意料之中。
沈时冕重新睁开眼,目光中是熟悉的冷漠,“我身受重伤,在颜左他们的掩护下逃回秀山院,沈蕴助我疗伤,我便暂时留在了他的孑立院。”
“他只当我被血修派重伤,又修为低微,不曾太防备,当时我血脉封印松动,灵感极强,发现了他身上泄露出的一丝强大邪气。”
“邪气……”玄赢喃喃重复,即使是作为血修派顶尖的沈情,所拥有的也只是一丁点的邪气,邪气的诞生,需要无数怨魂与生灵的冤死才能铸就,能被称为强大的邪气,可见沈蕴手上必定沾染着无数血腥,就连沈情都比不上的血债。
能沾染这么多的怨魂鲜血以至于生出强大的邪气,沈蕴绝不是他外表那般慈和无害。
玄赢又将沈时冕的手握紧了一些,对当年的沈时冕十分感同身受,一直作为仙门弟子长大,被师尊和师兄们爱护的沈时冕,骤然要面对身世的冲击,被追杀的危险,还有信任的师尊面目全非,那段时间,他的煎熬与痛苦可想而知。
是了,那时候他察觉到了沈时冕的性情变得乖戾暴虐,但因为外表和身份,其他人几乎没有发现,沈时冕所有的情绪都在与他对战中宣泄,他不动声色地挑衅着玄赢,反过来激玄赢与他比斗,不这样做,他几乎会发疯。
玄赢心疼得无以复加,如果早点发现就好了,早点知道一切,他就不会那么傻乎乎的被沈时冕一激便上当。
沈时冕见他皱起眉头,一脸自责,也就停了下来,“不说这些往事了,一切都已过去,从今往后有阿赢陪着我,我们重伤了沈情,待将玄清子和罗禅都解决,就逍遥自在可好?”
玄赢闷闷地点了下头,他本也是这样打算的,仇自然要报,但仇恨从来不是他人生的全部,所以他在秀山院会认真学习,也努力生活,心态从未因此变得阴霾黑暗,在仇恨中迷失。
复仇结束了,他会过得更好,绝不会被仇恨拖入深渊。
也就是这样恣意的态度,像最美丽的阳光,让沈时冕不自觉的被他吸引,朝着他努力生长。
但太阳太远了,沈时冕一度觉得自己永远无法触摸,在阮南秘境中被偷袭的时候,他是真的想毁灭一切,放弃一切,就在那时,他的太阳主动扑到了怀里。
后面的话,他想在真正结契解除了鸳鸯线的时候亲口告诉玄赢。
沈时冕这回确实伤到了根本,说了一会话便再度沉沉睡去,玄赢轻手轻脚地走出去,见甲板上只有玄真在发呆,其他人都各自在休息。
巨蛟顶着核舟在海上穿行,天空露出了鱼肚白,朝阳从远处海平面冉冉升起,景色十分壮美,罗刹海此时无比平静,果然是贺长生所说的安全通路。
玄真若有所感,转身见到玄赢,眸光有些痴了,“师兄。”
明明离开秀山院不是很久,玄真却觉得很久都没和玄赢单独相处过,一切都天翻地覆,他心心念念的师兄,如今却是别人的道侣,还是他亲手促成的。
哪怕安慰自己这都是权宜之计,玄真也还是嫉妒得快疯了。
玄赢正好有事想问他,便没刻意避开,走上前去,问玄真,“二师弟,没事吧?”
玄真摇摇头,“我们都离得远远的,没受什么伤,师兄你呢?”
沈时冕伤成那样,玄赢却似乎完好无损,他有些怕沈时冕做了什么舍身相救的事,动摇了玄赢的决心。
玄赢是个重情的人,从前沈时冕与他水火不容,玄赢的目光都一直在对方身上,如今要是沈时冕真的以性命相救,玄赢很可能会心软,哪怕顺了师尊的意思骗走沈时冕的剑魄,也难保不会因为怜惜愧疚,从此护着沈时冕。
反正拿到沈时冕的剑魄后,就不用再去搜集其他人那里的小部分碎片,而沈时冕必定实力大损被凌霄阁厌弃,从此做个依附师兄的菟丝花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玄真越来越危机感爆棚。
玄赢忍着他含义丰富的目光,“我很好,还进阶了初圣,二师弟你有办法联络师尊吗?”
玄真眼神微动,“师兄何出此言?”
玄赢面不改色,“师尊给我的保命符,我在贺云镇用掉了,你是师尊义子,我怕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好向师尊求助。”
玄真以为他在埋怨自己见死不救,顿时急了,“师兄,我是原本有个召唤师尊的符咒,可不知为何,当时失效了,我不是故意见死不救。”
一边说着,玄真一边将那个碎裂的符咒拿出来,急切地证明他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