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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力降十会(83)
作者:经年未醒 阅读记录
能带走的就都带走,实在带不了就放在平国公府,待之后再请镖局护送。
还得请母亲和大嫂来成国公府闹一闹,否则那么多东西,成国公府不仅会起疑,还不会放行。
姚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把方方面面都想到,而且要走的话,就要趁着这风头走,一旦拖沓了,不定就走不了了。
“娘。”骆鸣雁站在门口,怯怯地唤了声。
姚莹头也不抬地说:“你现在别跟我说话,你要还认我是你娘的话,就立刻把那个混账东西忘了,以后到了兖州,安安生生过日子。”
“娘,我……”骆鸣雁哭着说:“我是真心爱慕……”
“闭嘴!”姚莹猛地一拍笔,低吼道:“你才多大的人,你懂什么是真心,分明就是那个混账东西看你年幼无知引诱你!”
“不是的,书表哥他不是娘您想的那样的。”骆鸣雁用力摇头。
姚莹道:“你觉得娘想得是哪样?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我难道看人比你还看不准?”
骆鸣雁哭着说:“娘,您不能不讲道理,您不了解书表哥,您不能武断下定论。”
姚莹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对女儿多少有些失望:“我不讲道理?骆鸣雁,你以为我这些年受那么多苦,是为了谁?好,你现在长大了,会自己给自己找夫婿了,你娘我在你眼中就是个不讲道理的老太婆了是吧!”
“不是的,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姚莹怒极反笑,“骆鸣雁,你以为我想在这个府里磋磨时光,天天跟个斗鸡一样与姜氏斗,守着你父亲那一点微薄的钱财田产,就怕二房无耻抢了去,让你嫁妆都没个着落!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走了!要不是你是我亲生的,我管你在这鬼地方被你的祖母、二婶如何苛待!要不是因为你,我何至于变成这副嘴脸,连我自己都看了厌恶!”
姚莹说着说着,泪流满面。
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为了避免是非,尽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怕惹了什么流言蜚语害了女儿。
她难道不委屈吗?
她厌恶刻薄的姜氏,可为了与姜氏斗,她不得不把自己也变成姜氏那般模样。
她难道不恶心吗?
她为了女儿筹谋半生,计较着每一分钱财为女儿攒嫁妆,拉下面子去求林氏帮忙看相如意郎君,请求林氏将来看顾帮衬她的女儿,结果她女儿居然还不领情!
“你给我滚出去!”姚莹指着门外,眼泪模糊了双眼,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娘,我错了。”骆鸣雁惊慌地跪下,膝行到姚莹跟前,哭着说:“娘,我错了,您罚我,您打我。我去兖州,您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娘,我错了……”
姚莹转过头,捂着脸流泪。
骆鸣雁伏在母亲膝头,失声痛哭。
母女二人哭成一团。
喜翠站在外头,叹了一口气,转身继续去收拾行李。
第59章
姚莹的动作非常迅速, 成国公府其他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收拾好,请母亲和大嫂上门来闹了一场, 然后十分委屈地带着女儿离开建康。
胡元玉人还懵着, 建康京就隐隐有了成国公府逼走孤儿寡母的说法,把她气得是在家里摔桌子砸碗的。
“公爷, 这定是平国公府干的, 我们找他们去!”胡元玉尖声囔着。
“够了!”骆广之一声怒喝, 将状似疯魔的胡元玉喊住,一旁煽风点火的姜云梦也吓得大气不敢出,只敢低着头直勾勾地看一地狼籍。
“闹够了没有?!”骆广之看着扬着下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老妻, 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自从姚奎晋了吏部尚书, 骆广之整个人就消沉,饮宴不爱去了, 姬妾也不近身了,没精打采。
原本, 姚奎和他一样,空有爵位,没有实权, 撑死就是个四品了, 他至少还是个三品, 没实权,听起来也比姚奎好听。
可世事难料啊!
他儿子丢了官,姚奎升了官;他一家闹得近乎分崩离析, 姚奎一家和和美美。
骆广之心里堵。
“你想闹你就闹吧, 你开心就好。”骆广之说罢转头出去了,灯火下背影看着有些佝偻。
胡元玉愣了一下, 痛苦失声:“我的文儿呀……我的文儿呀……你要不是去的这么早,你娘我怎么会受这委屈……”
姜云梦听着胡元玉哭,也不过去安慰,更是撇了撇嘴:老太婆以前就偏心大房,这大房死了多少年了还惦记着呢,有什么用,哼!
三房住的院子,胡悦正在灯下裁衣,听到门边响了动静,以为是伺候的侍女,头也没抬地说:“知道了,放那吧,我待会再洗漱。”
说完没听见侍女回话,她觉得奇怪就抬头看过去,不想站在门口的竟然是骆爽。
她连忙放下针线,朝骆爽迎了过去,边道:“三爷回来了,妾身伺候您更衣。”
骆爽抬手阻了她,道:“不忙,我有话要同你说。”
胡悦四下看了看,指了指罗汉床,说:“那三爷,坐下说吧。”
骆爽点头,在罗汉床上坐定后,指了指另一边,叫胡悦也坐。
胡悦在边沿坐下,有些忐忑地等着骆爽说话。
他们夫妻二人成婚十多载,在一起说话的时间屈指可数,胡悦知道骆爽并不情愿娶自己,他们两个都是没办法为自己做主的可怜人。
胡悦很少埋怨,因为她知道埋怨无用,并不能让日子好过一点,反而会让自己的心越来越难受。
她也曾经羡慕林楚鸿,四叔对她一心一意,为她拼了命的挣功名。
可在看到林楚鸿维护自己的孩子,与婆母据理力争的时候,甚至大发雷霆连公爹都敢教训的时候。
胡悦知道,林楚鸿是林楚鸿,她是她,她羡慕不来,她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她也恨自己没用,可她又……毫无办法。
“三爷,要说什么?”胡悦问。
“我想法子谋了个差事,在江州安成郡郡守下面做个从事。”骆爽道。
胡悦有点儿懵:“什、什么?”
骆爽说:“五日后就启程去安成郡。”
胡悦笑了:“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三爷,大展宏图。”
她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虽然她与骆爽没有感情,骆爽也放纵自己浪迹青山甚少回来。
可骆爽人在建康,她就总有个寄托。
骆爽去了江州,山高水远,音信渺渺。
胡悦……
“挺好的,”胡悦笑:“三爷如此才华,实不该浪费。”
骆爽看着妻子,看了许久。
胡悦站起来,说:“妾身正在为三爷裁夏衣呢,很快就好了,一定能赶上您启程之前做好。”
她在房里四处踅摸,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把眼泪憋回去后,对骆爽笑了笑,在绣桌前坐下,拿起针线继续绣未完成的竹叶。
“胡氏,”骆爽终于开口了,他说:“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安成郡吗?”
胡悦手一错,针扎在指尖,她顾不上疼,转身看着骆爽,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骆爽继续道:“安成郡是个小地方,比不上建康繁华。我这个从事也是个无品的小吏,我们一家过去,可能会吃不少苦,你愿意去吗?”
“一家?”胡悦捂着嘴,“我和孩子们都去吗?”
骆爽说:“你愿意的话,我们一家人都过去,或许,不到……不得已的时候,都不会回建康了。”
“愿意!”胡悦大声说:“我们一家都去,我们一家人都去安成郡,我们一家人都离开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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