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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力降十会(403)
作者:经年未醒 阅读记录
“从建康到洛阳一路船行过来,大家多少都有摩擦与怨愤, 有个由头让他们发泄一下也好,以免接下来的路程摩擦更多。”骆意劝谢禹珪放宽心,吵架而已,没动手就行。
谢禹珪无语极了,你骆尚书的标准可真低。
劝不了骆意,谢禹珪只能去劝皇帝。
皇帝在行宫赏花,对他所言之事顾左右而言他。
谢禹珪发觉,皇帝越来越不受门阀的控制了,皇权已有崛起之象。
倘若席荣还在,哪会有如今这乱糟糟的局面,那不是席荣说什么皇帝答应什么。
谢禹珪的如今的心思复杂到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一团乱麻的程度。
一方面,他希望皇权衰弱,门阀控制朝廷。一方面,他又不想皇帝被骆家姐弟给控制住,让朝廷变成骆家姐弟的一言堂。
“还是你太年轻了,不能叫谢內史服气。”骆乔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谢禹珪的想法姐弟俩很清楚,他能力不够上不了位,也不想别人上位,也不想皇帝强势。
很纠结的一个人。
骆意不服:“难道不是姐姐的问题?”
骆乔微扬眉尾,语气淡淡:“谁敢不服我。”
骆意:“……”
虽然但是……行叭,你力气大,你说了算。
骆乔将锦州送来的军报看完,对骆意道:“蛮奴那小子,把矩州投过来的那两万人安置在思邛县,送了一批粮过去,叫他们在思邛县开荒。”
“臻哥这是不费一兵一卒把思邛县给占了。”骆意笑着说:“是他的做法。”
席臻的奏表送到洛阳,兵部批复,既然是投诚锦州,就让锦州刺史自己看着办。
周祈送信给骆乔,席臻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得到兵部如此批复,席臻与州中从事、六曹等商议了一番,定下了现在这个绝妙之计。
他以私人身份接受了方波的降书,让方波带着两万兵马就地驻扎在思邛县,筑上防御工事,军队开荒屯田。
如此,思邛县就算是锦州治下。
周祈或者成都的周禧要追究,席臻完全可以一推二五六,若周祈要派兵攻打思邛县,那席臻就可名正言顺地出兵“帮”方波打回去,至于多打了什么地方就说不准了。
而方波的两万兵马屯田开荒,屯一亩是屯,屯一百亩也是屯,那肯定是地越多越好,至于开荒到别县辖下……
哦,谁叫你不在你辖下立个牌子,那我开荒的地肯定就是我的,不服,打过再说。
相当无耻。
周祈气得不行,再度给骆乔去信,言辞之间有诘问之意。
骆乔心情很好地给她回复:席刺史行事,关我骆将军何干。
这一来一往的几封信,很快就被抄了一份摆在了闻敬的案上。
“看来骆高羽是不准备管她了。”闻敬摇了摇头,也不知他这是在摇什么。
“王爷,不如我们趁此机会接手了矩州。”幕僚再度提起这件事,看得出来对矩州很执着。
闻敬否定道:“骆高羽是不准备管周祈,但也不会任由我们对矩州动手。骆高羽要收复益州,周祈是她放在矩州的一枚棋。”
幕僚却道:“收复益州,功劳是骆将军的,可王爷您能捞着什么?王爷别忘了,大军攻打长安那会儿,咱们也出兵牵制住了成都,秦州的欧阳刺史才能无后顾之忧的去攻打散关。可最后论功行赏,王爷您什么都没有。”
也不算什么都没有,朝廷还是给苍梧王赏赐了些金银绢帛之类的,不多,看在苍梧王属官的眼里就有那么点儿侮辱人的意思。
还不如不赏!
闻敬已经抓着漏过来的一点点线索顺藤摸瓜查到了自己真正的身世,明白何为皇帝会如此厌恶自己,但这并不能让闻敬理解皇帝的种种行为,反而更恨皇帝。
他从小就生活在巨大的谎言里,就连伺候他多年的内侍杜昌也一直在骗他,他如何不恨。
被幕僚喋喋不休的劝,闻敬心底难免不会产生什么想法,他道:“那你说怎么办。”
幕僚立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攻打矩州的方案。
闻敬看完,说了句:“你费心了。”
这份方案切实可行,以朝廷的名义攻打矩州,学着以前的骆乔来一招先斩后奏。
届时他们地盘拿都拿下来了,朝廷再怎么斥责,吃到嘴里的鸭子还能吐出来不成。
闻敬没说答应,也没说反对,只先让幕僚去解决粮草问题。
另一边,身在洛阳的百官在争吵了半个月后,皇帝一锤定音,走陆路。
銮驾再度启程,一路走走停停,竟到了四月下旬才望见灞桥。
雍州牧席瞮率领长安诸官吏以及先到长安的众大臣出城迎驾,长安的百姓们也挤在驰道两旁,想一睹皇帝的风采。
銮驾一入霸城门,驰道两旁百姓自觉高呼万岁,闻燮听着整条街的山呼,心潮澎湃。
要说什么时候最能感觉自己是一个皇帝,就是这全城百姓跪拜之时。
闻燮挺直了背脊,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他登基四十余年,终于像是个真正的皇帝了。
銮驾进了未央宫,皇帝去了宣室殿,皇后住在椒房殿,贵妃住昭阳殿,其余妃嫔各有所居。
长安的几座宫殿在这几年间陆续被修缮,重又恢复了曾经的壮丽辉煌,闻燮叫来辇舆抬着自己将未央宫各处都看了一遍,半点儿没有旅途劳累之感,精神极好。
晚间,他在宣室殿用膳,觉得未央宫哪里都好,唯一就是他显阳殿的那些鸟儿还没运过来,叫宣室殿看着空荡荡,让他稍微有些不满。
“那些鸟儿精贵,路上须得仔细了,难免就慢,陛下稍安勿躁,很快就运来了。”赵永安抚道。
朝廷主要是先将各部文书卷宗运过来,这才是要紧之物,大宋开国百余年,累积的文书只运近三十年的就已够忙的了,还有皇帝的私库也得仔细全运过去,中常侍曹邑在建康盯着,皇帝的那些鸟儿不够往前排的。
闻燮提这一嘴是叫下头的人上心些,倒不是强求要先将他的鸟儿运过来。
他在宣室殿躺下,入睡时嘴角都是上扬的。
未央宫比建康宫要大,各宫室建得自然也更大,后宫诸妃所居比以前要宽敞,能住大房子谁想住小房子呢,妃嫔们都很开心。
唯独椒房殿的皇后柳景瑕不开心。
她的兄弟们要守孝,此次迁都不能跟着,皇帝就连宅邸都没有赐。
谢禹珪、骆意、六部尚书、九卿和侍中空缺先顶上来的给事中等人,皇帝都赐了长安宅邸,唯独柳家没有。
柳家在长安官阶最高的竟是个五品舍人,柳景瑕多次向皇帝提出给柳晟升官,皆被皇帝驳了。
现在是皇帝用不上柳家了,不是当初求着柳家了,是吧。
柳景瑕的心日日被不甘与愤恨啃食着,好几次,好几次她都恨不得一刀捅死闻燮算了。
他怎么可以骗她至此!
什么少年相伴夫妻情谊都是假的,几年前的那一点点温情不过是闻燮失意时寻求慰藉,自己只是闻燮寻求慰藉的工具罢了,一旦他风生水起哪管旁人死活。
早该知道,闻燮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怎么还会被一点温情骗过去呢?
“祖母。”
两位郡主安顿好后相携来找柳景瑕请安,她们大的十八小的十六,出落得亭亭玉立,但因为是靖德太子之女,婚事上竟有些困难,至今还未定下亲事。
柳景瑕对这两个孙女也没有多上心,就放在身边养着,有宫人会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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