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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力降十会(40)
作者:经年未醒 阅读记录
骆鸣雁受惊般地退了一步,睁大了杏仁眼看着姚书。
“抱歉,表妹,是我唐突了。”姚书忙道歉,也退了一步,不想吓到她。
骆鸣雁轻轻摇了摇头。
“前些日子,”姚书温声道:“中正给我品评了,得了上下。”
骆鸣雁惊喜道:“你那很快就可以选官了呀,上下的话,可以选到七品吧。”
“不知道。”姚书摇摇头,“希望可以吧。”
骆鸣雁道:“一定可以的,以书表哥的博闻广识,一定可以。”
“那我就借表妹吉言了。”姚书笑道。
骆鸣雁看着姚书俊朗的笑脸,忍不住红了脸颊,低了头不想叫他发现。
“表妹。”姚书道。
“嗯?”骆鸣雁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姚书的下文,不由得抬起头来,就见姚书面上有犹豫之色,似有什么难言之事,“表哥,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好说吗?”
姚书负在身后的右手握了握拳,踌躇地踱了两步,鼓起勇气,说道:“表妹,待我选了官,我央父亲择媒上门提亲,定下我们的亲事,可好?”
骆鸣雁呆呆地看着姚书,半晌没点儿反应。
“我、我是想早些定下亲事来,待你、待你及笄了,就、就、就成亲。”姚书以为自己唐突了,又以为骆鸣雁不愿意,着急忙慌地解释,低声道:“我怕姑母把你定给了别人。”
“哎呀。”骆鸣雁跺了跺脚,红着脸侧过身,“你说什么成、成亲不成亲的,羞死人了。”
姚书忙道:“我就想娶你,我早就认定你了。”
骆鸣雁还是侧着身,抱着锦盒没出声。
“雁儿,你、你呢?”姚书小心翼翼问:“你愿意嫁我为妻吗?”
骆鸣雁跺跺脚,看了姚书一眼,又转回去不看他,咬着嘴唇,从嗓子里憋出一声:“嗯。”
姚书:“嗯?”
骆鸣雁:“……嗯。”
“你、你是答应了吗?”姚书惊喜,又有点儿不敢置信。
骆鸣雁转头看着他,抿着嘴角笑了一下:“嗯。”
“太好了!雁儿,我……我……”姚书在原地转圈,喜得都不会说话了,“我太高兴了,雁儿,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你,你放心……我绝不会有二心,你放心……”
“傻子。”骆鸣雁笑骂一声。
姚书看着她笑,傻笑。
骆鸣雁也跟笑,傻笑。
“大姐姐,你在哪儿——”
远远传来骆乔的呼喊声,打破了小花园里两心互许男女的旖旎氛围。
“骆乔叫我呢,我先走了。”骆鸣雁道。
“雁儿。”姚书叫住她,不好意思地说:“你能不能给送我件……”
这是想要定情信物呢。
骆鸣雁明白,可她出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身上香囊也没有,珠花又不能送人,否则一眼就被看出来了。
“我……”她本来想说下次带给他,可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犹豫中想起袖笼里有一张绢帕,就是不是太合适。
且看书表哥期盼的眼神,她不想让书表哥失望,觉得她没将两人的事情放心上。
“我先给你这个吧,下次再换。”骆鸣雁把袖笼里的绢帕拿出来塞到姚书手上,抱着姚书给的锦盒,跑了。
姚书痴痴望着心上人的背影,直到看不见,这才低头看得的定情信物。
只见上面绣了几行簪花小楷——
见胜不过众人之所知
非善之善者也
战胜而天下曰善
非善之善者也
故举秋毫不为多力
见日月不为明目
闻雷霆不为聪耳
姚书:?
姚书:??
姚书:???
这是《孙子兵法》吧?
雁儿绣这个给他定情?
第30章
骆乔用血肉横飞的故事把几位姚姨母吓吐了后, 自觉不妙,立刻尿遁,决定在外头转悠一下, 等姚姨母们平复好饱受惊吓的脆弱小心灵再回去。
在别人家里她也不敢乱走, 就让陪着她一道出来的侍女领着在后院的花园四下转转。
冬季的花园也没什么可看的,平国公府好像不喜欢梅花, 也没种梅花, 花园里的树都是光秃秃的。
骆乔从一片光秃秃转到另一片光秃秃, 然后就让她看见了什么!
那个小花园里的不是骆鸣雁是谁,她对面站着的是姚家从舅父的儿子,叫姚书的那个表哥。
骆乔正想出声唤骆鸣雁呢, 就看后者对那位书表哥娇俏地跺着脚, 满面羞涩。
咦?
哦?
骆乔大为震撼,骆鸣雁还能有这种表情呐?!
那感觉就像是一只吊睛大虫突然变身成可爱狸奴, 还舔爪子洗脸,那种感觉, 懂吧!
骆乔惊呆,一下子都不太敢唤骆鸣雁了,就怕打破这变身法术。
看着看着, 骆乔渐渐看出门道来了。
她虽然才八岁, 但也是看过美貌妖精与贫穷书生话本的, 她可不是看不懂小花园里的少年情愫。
骆乔赶紧叫跟着自己的平国公府侍女退远一点,可别叫她看见小花园的情景了。
骆乔细细观察了一下那书表哥,嗯, 果然是斯文书生的模样。
看过之后, 骆乔准备悄悄走了,就当自己没来过, 她觉得骆鸣雁估计暂且也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她有心上人。
她这边转身走了没几步,就遥遥看到对面回廊上姚载挺拔的身影,就二三十步的距离他就会转过回廊,将小花园里幽会的少年少女看个正着。
骆乔:!!!
她在侍女的震惊目光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连跳过两道栏杆,又穿过一片灌木,百米冲刺跑到那个要命的转弯处,边跑边扯着嗓子喊:“大姐姐,你在哪儿——大姐姐,你在哪儿——”
姚载看到骆乔,加紧了步伐,问道:“是在找雁表妹?她把你落下了?”
骆乔一个箭步拦在姚载身前,不让他再往前一步,用力摇头:“没有没有,我出来赏……树。对,赏树。想找大姐姐一块儿赏。”
赏树?
姚载看着院中萧条的树木,无语。
骆乔也没办法,平国公府也没种个梅花,除了树,就只有白墙黛瓦。
“那乔表妹慢慢欣赏,我先去跟祖母请个安。”姚载道。
骆乔:!!!
那岂不是要走过小花园。
不不不,不要过去啊,谁知道骆鸣雁走了没。
“那个,那个,那个,”骆乔好捉急,急中生智:“我听大姐姐说载表哥学富五车,我我我,我有问题想请教载表哥,不如我们去那里说。”
姚载顺着骆乔手指的方向回头看,是府中竹林旁的棋台,离此处大约五六十步的距离。
“去那里?”姚载不明白骆乔请教问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对对,那处竹林一看就是文人喜爱所在,”骆乔用力点头,煞有介事道:“我觉得在那里能有助于我思考,开阔我思维。”
姚载:“……”
骆乔:我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小小年纪的我,承受了太多我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
“骆乔,你怎么在这儿?”终于,骆鸣雁出现了。
骆乔转身,热泪盈眶:这位大姐,你还好意思问我,我怎么在这儿,都是为了你啊大姐。
“载表哥。”骆鸣雁刚才只注意骆乔去了,没看清姚载也在,这会儿看到,一阵心虚又后怕。
姚载朝骆鸣雁微微颔首,然后对骆乔说:“那就去竹林吧,乔表妹想请教什么,我也只是略读了些书,学富五车还谈不上。”
“这个……我现在在读《中庸》,就是……”骆鸣雁的危机已经解除,可骆乔话都出口,也不能把人载表哥的好心就这么滥用,她跟上姚载,手一伸还把骆鸣雁也薅着一起去,“我想问,‘子路问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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