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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力降十会(358)
作者:经年未醒 阅读记录
黄进认为既然何文斌在建康的人缘不好,那么他礼送丰厚一些,此事不说轻而易举,想来也不是很困难才对。
现实却让他失望了,建康就没几个人接他的茬。
徐州内部争权,他们在建康只要看着就好,完全没必要掺和进去,无论是黄进赢还是何文斌赢,徐州又落不到他们手里。
黄进气得不行,又拿建康那些人毫无办法。
这时,有人给黄进出了一个主意。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既然这样,使君何不再引一头虎进来。”
“我疯了?”黄进就想把人赶出去,真是,还嫌他不够焦头烂额是吧。
那人赶忙说:“使君,您想想,那‘虎’是您请来的,届时无论是三方制衡还是两虎联手,使君您都不会落于下风。”
黄进仔细思索,觉得有些道理,可是:“哪里有‘虎’可以为我所用?”
“使君,您想想,咱们徐州的州治所是哪里,是彭城郡哇。”
“你是说……”
那人用力点头:“对对对。”
彭城郡是彭城王的封邑,倘若彭城王去国就藩,不说徐州,至少这彭城郡里大大小小的军政农桑课税之务都要请示他。
“现在的彭城王不过总角小儿,那能顶什么用!”黄进嗤声。
“就是总角小儿才好控制啊,”献策之人偷偷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解释:“彭城王年纪小,政务上不就只能听您这位刺史的,那老王妃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就算她对您指手画脚,您还能没办法把她怼回内宅么。还有,那老王妃的堂妹是谁,骆高羽啊,何文斌得罪过她,您忘了。”
黄进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忘了这茬了。”
一个黄口小儿还不是随便他糊弄,借彭城王之手来对付何文斌,想必彭城王背后的骆将军绝不会坐视外甥被欺负的。
朝廷现还在争论彭城王要不要幼年就藩,他干脆来加把火。
不,不能太显眼让何文斌有了防备,那就多加几把火。
黄进说干就干,联络了不少人,从五皇子派系的人入手,让他们上奏在京藩王都该去国就藩。
如果在京藩王都去国就藩的话,首当其冲的就是南康王闻震和被圈禁起来的东海王闻旭,倒是依旧是个皇子的闻敬可以留在建康。
“黄进的人主动找上你说的?”闻敬听完幕僚所言,确认地问了一句。
幕僚点头称是。
所有在京藩王去国就藩,那彭城王也会就藩。
彭城王就藩之事甫一在朝堂上提出来,闻敬可没记错,黄进是反对最激烈的人之一。
这会儿又态度大变,很显然是因为马上要赴任的徐州都督何文斌。
既然自己不能独掌徐州,那就干脆权力三分,互相制衡。
闻敬想,如果换做是自己,恐怕也是当下最优的选择。
“你们怎么看?”闻敬问幕僚们。
“徐州如何,咱们也管不到,但是真能让南康王就藩,咱们就赚大了。”
“哪怕不能让南康王就藩,也能让他乱了阵脚,咱们可以趁虚而入。”
“说不得还能借此让您封王。”
五皇子始终不得封王,这点儿很让人介意,活似五皇子派系比南康王派系的低一等一样。
跟随闻敬的人里有不少是激进的投机分子,以闻敬这等先天不利的开局条件,但凡求稳的一般不会选他,因此在还没有彻底商定之时,就有人迫不及待地上疏要求所有在京藩王就藩。
式乾殿上,闻敬听着礼部郎中洋洋洒洒引经据典,简直想一脚把他踹出殿外。
偏偏,面对闻震的一句“五弟好心计”的嘲讽,他还得面带微笑,不痛不痒地回一句“礼法自古如此”。
闻敬计划是想引着老四的外家来做这个出头鸟。
老四被圈禁了几年,他的母妃也在后宫中艰难度日,能就藩对老四来说是再好不过,除了自己可以挣脱囹圄,他还可以请求皇帝让他把母妃接去封邑奉养。
由他的外家提出来,别人只会以为李家人心疼他们母子俩。
挺好的一个计划,就被礼部郎中蠢里蠢气给破坏了,难怪这个蠢货这么多年总在第六品上打转。
自己当初怎么就把这么个蠢货收到手底下了?
闻敬下了决心,要把自己手底下的拥趸清理一遍,虽然人手紧缺但也不能什么垃圾都收。
朝堂本就在争论彭城王究竟要不要就藩,礼部郎中的上疏把这个争论推向了一个不可控的境地。
南康王一系的人自然是不同意这个离谱上疏的,皇帝统共就三个皇子,其中一个还等同于废了,南康王就藩,岂不是把建康京大好的江山让给了五皇子。
有的人突发奇想:五皇子至今还没个爵位,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再也克制不住在脑中滋长,看御座上的皇帝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说不定皇帝就是故意用这种障眼法,前头的靖德太子不就是如此么,皇帝明着十分宠爱庄王,实际上所作所为都是在为靖德太子铺路历练他。
这就是皇帝的不同寻常的父爱啊。
好在有这种想法的人也只是自己想想,没有说出来。
倘若让五皇子知道自己被人如此恶心,那是真要扔掉风度打上门去的,好叫他们清醒一点,闻燮做任何事都只是为他自己,宠爱老三是为了达到他自己的目的,为老大的死大发雷霆亦是如此。
他有父爱,他为太子铺路,这种说法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东海王的外家那是举双手赞成礼部郎中。
东海郡是海州的州治所,海州紧邻徐州,是个不错的封邑,东海王去了东海郡,他们李家也跟着一起迁过去,就算不能在东海郡东山再起,也定是比如今要好。
李家虽然被倒霉催的东海王连累得只剩几个很远的旁支还能留在朝堂上,但多年的经营也不是白费的,当即联络走动了一些姻亲、老友,请他们帮忙在朝堂上说几句话。
同时的,庄王的旧部本来就在争取彭城王就藩,现在此事扩大到在京的所有王爷他们也不慌,只专注争辩他们的。
靖德太子的旧部就趁机搅浑水。
闻端只留下了两个女儿,在他死后被封为郡主送到宫中由她们的祖母皇后教养,他的旧部不多但对他十分忠心,即使他不在了也盯着朝堂,以防有人对皇后和两位郡主不利。
谁是未来的皇帝对他们来说没有区别,因此他们一会儿支持就藩一会儿又不支持,一场廷辩下来他们能变几十次,比墙头草倒得还要快。
骆鸣雁之前为了让儿子顺利就藩,频繁与门阀士族走动,在礼部郎中上疏之后,她忽然就闭门谢客了。
“这是怕了?”有人对她此番举动不屑,“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没了庄王,她什么都不是。”
“孀居之人就该老实闭门待在家中,迎来送往的像个什么样子!轻浮!”
“就她,不过是仗着有个好堂妹罢了。”
提到“好堂妹”,碎嘴的人皆收了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
那位可是杀人如麻的。
一群妇人沉默了快一炷香时间,才又另外起了话题,不再议论彭城王府的老王妃。
待下晌,妇人们各回各家,其中一辆青壁马车最后停在彭城王府门外。
侍女上前叫门,没一会儿,马车驶进了彭城王府里。
“你还有心思打谱,可真沉得住气。”
骆鸣雁闻声抬头,笑着让来人自己随意。
“今日骠骑将军夫人设宴,我去吃了杯酒,你没去,知道她们都在背后怎么说你的么?”
“沈馡,这么晚了不回家,反倒来我家,你是故意来气的么?”骆鸣雁笑盈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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