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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力降十会(330)
作者:经年未醒 阅读记录
“相请不如偶遇,平日实在难见到骆大郎,不如一块儿去喝一杯?”
要喝一杯的肯定不是这个小跟班,能让柳晟从爱答不理改变主意,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骆崇绚故作为难:“这……太子丧期……”
“放心,我们去别苑小酌几杯,不宴饮,不算违制。”跟班说道。
骆崇绚又装作犹豫了片刻,答应了下来。
跟班便让他等一下,等柳晟出来了,跟着他们的马车就行。
骆崇绚便下了马车,站在车边等着。
跟班进去绛珠阁,对柳晟说:“我说了吧,他很乐意跟我们走。”
“他能有什么用?”柳晟蹙着眉,对跟班这个提议很不理解。
一个废人,能有什么用。
“话也不是这么说,他好歹也姓骆,看他四处钻营的样子,笼络起来也不费劲。”跟班拱手卖乖,“说几句话而已,都不用炽明兄你说,我来说行吧。指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呢?”
“……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柳晟不情不愿。
跟班赶忙哄他,说些好话把他捧高。
如此这般,柳晟出绛珠阁的时候脸色好多了,还对骆崇绚露了个笑脸,叫骆崇绚受宠若惊。
三人各上了马车,一前一后往城南走。
骆崇绚跟柳晟走了,没多久消息就送到骆鸣雁这里。
这时,骆意刚审讯完骆找找抓到的小厮,对他来说没有惊喜,是宫里安插在彭城王府的眼线。
骆鸣雁对这个小厮没什么印象,朱年却是面露惊惶之色。
“这人……是王爷王妃大婚那年从牙行采买来的,当时采买的人我都查过底细了,都家世清白才领进度的!”
“你是自己去探查的?”骆意问。
朱年摇头,这种重要又繁琐的事情他当然是安排信得过的管事去办的。
他立刻把当年经办的管事们叫来,一个个问,管事们都喊冤,没人承认自己出了纰漏。
朱年发了狠,叫来侍卫把他们摁住要打板子。
“罢了,”骆意阻止他,“那人在你们府上潜伏了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这手笔可不是这几个胖管事能办得到的程度。”
要不是骆找找发觉有异样的声音,此人也不会暴露。
管事们连连点头,我们没这本事的。
朱年便叫侍卫放了他们,胖管事们死里逃生,立刻拍起骆意的马屁来——不愧是舅爷的老虎,就是厉害。
骆意笑笑,朝朱年看去一眼,后者立刻懂了,把管事们打发走。
等清了场,骆意把厚厚一沓小厮的供词递给骆鸣雁:“大姐姐看看吧,心里有底。”
骆鸣雁接过,坐下来仔细看,这一看,越看越心惊。
“呵……呵呵……”骆鸣雁嘲道:“皇帝演得真好,这等本事去了瓦子里定能拿最多的赏赐。”
朱年倒吸一口凉气,用力摆手:“王妃,这话也说不得。”谁知道这府里还有多少宫中眼线。
“朱年,”骆鸣雁把看完的一部分供词给他,“你家王爷也不是真的深受帝宠。”
朱年不解,在看过供词后脸都白了。
“陛下竟一直在监视王爷,陛下他……”
严夙凑在朱年身旁一起看完了供词,摇摇头:“咱们这个皇帝可真出人意料。”
骆意悠悠道:“太子一直怨怼皇帝,若他知道皇帝对他寄予厚望,不知他九泉之下会不会后悔逼宫。”
骆鸣雁冷笑:“他逼的是哪门子宫,逼宫逼我家门口来了,他就是活得不耐烦,就是找死!”
朱年头大,劝道:“王妃,慎言呐!”
骆鸣雁还想说,可看朱年紧张得满头大汗,终究把怨怒咽了下去。
骆崇绚跟柳晟走了的消息就是在这个时候送来的,撞骆鸣雁的气头上了。
“我就知道他不是个老实的,一直叫人盯着他。”骆鸣雁跟骆意解释:“成国公府那一家子我都安排人盯着,别叫他们干出蠢事来连累了我们。”
骆意给大姐姐竖了个大拇指。
“走,咱们去找祖父好好说道说道。”骆鸣雁叫上骆意,还说要带上老虎。
有热闹看,骆意很积极。
不过他们才走到门口就被宫里来的人堵上了。
来的是徽音殿常侍毛彬柄:“王妃这是要出门?”
骆鸣雁看到他就沉了脸,上次就是他,来要她“安心在府里为彭城王守丧”。
“你怎么来了?贵妃娘娘有什么指示吗?”骆鸣雁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至少不能落下把柄给人。
说是贵妃娘娘指示,谁又不知道是皇帝的意思呢。
“贵妃娘娘心疼王妃和世子,叫奴给您拿了些补品,”毛彬柄示意他身后跟着的小内侍手里捧着的东西,“贵妃娘娘还说了,王妃与王爷夫妻情深,如今天人永别,最是人间伤心事,王妃还要照顾世子,需得节哀,若心情烦闷,不妨等王爷梓宫入了地宫后,去外头走走散散心。”
骆鸣雁微愕,不敢置信。
骆意上前一步对毛彬柄说:“多谢贵妃娘娘拳拳爱护之情,还请毛常侍回禀娘娘,待除服了,王妃定第一时间进宫去给娘娘请安。”
毛彬柄态度恭敬:“骆军师客气了。”又对骆鸣雁说:“还请王妃保重,日子还长着呢。”
朱年已叫人把毛彬柄带来的东西拿下去,他上去跟人亲热说话,塞了个荷包到毛彬柄手里。
拿了荷包,毛彬柄也不多留,言贵妃娘娘还在宫里等着,他得早些回宫复命。
朱年把他送出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么说的话,王妃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吧。
第242章
毛彬柄带着长长一排徽音殿的赏赐到彭城王府, 如此高调,自然是叫全建康京知道,彭城王哪怕不在了, 彭城王府圣眷依旧。
正如所想, 因骆乔回京,彭城王府再度被众人关注着。
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 皇帝这一次能否硬气到底。
流水的赏赐送进彭城王府后, 众人意外, 又不太意外。
骆乔一个七品校尉敢对皇帝如此强硬,甚至把式乾殿的门槛都踢坏了,不就是仗着席司徒的势。
“狗仗人势的东西。”
有人背后恶狠狠唾弃。
“此子不简单。”有人心情复杂。
“力气那般大, 能简单么。”旁边的人笑道。
摇头:“不止是力气, 她恐怕……”会成为第二个席荣。
被私下议论着的骆乔此时在明德宫内廷,与周祈对坐而谈。
宫人在周祈耳边小声说了彭城王府得徽音殿赏赐之事, 她听罢挥退宫人,表情一变, 凶神恶煞对骆乔道:“你倒是会利用人,竟利用到我头上来了。”
“殿下这话说得有趣,我怎么利用殿下了?”骆乔不认。
周祈一副“别装傻”的表情, 说:“你来明德宫, 还邀请南康王与五皇子一起, 难道不是在向你们皇帝施压。”
“太子新丧,我回京不来明德宫吊唁,您说, 明日会不会有人参我一本。”骆乔笑了一下:“君臣之礼, 我还是知道的。”
周祈嗤了声:“你们中原人总是这么虚伪,敢做不敢当。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 没想到你比他们更虚伪。”
骆乔老神在在地啜了一口茶,并没有如周祈的愿被激怒。
周祈啧了一声:“我请你,不是让你来喝茶的。”
“我知道,我这不是在等着殿下吩咐么。”骆乔喝完杯中的,还自己提起长颈瓶给自己填上,很自觉。
周祈面露不悦:“你会不知道我想做什么,非要我说出来,骆乔,多年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讨厌。”
“殿下倒是没什么变化。”骆乔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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