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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力降十会(324)
作者:经年未醒 阅读记录
骆乔诧异挑眉:“那你为什么看准五皇子?”
骆意揉着骆找找额头上的“王”字,笑着说:“姐姐不觉得以五皇子的开局条件,拱他上位,是一件很具挑战性的是么。”
骆乔无语了片刻,弟弟这性子是长歪了吧,小时候明明很乖巧可爱。
肯定是谌夫子教的。
第237章
“王妃, 王妃,骆校尉已经到城北的十里亭了,至多还有半日就能进城。”侍女顾不上规矩, 一路小跑到了正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骆鸣雁。
“真的?!”骆鸣雁猛地站起来, 往外走:“快,随我去前堂。对了, 世子呢, 还在前堂跪着吗?”
“乳娘已经劝世子去休憩片刻了, ”侍女心疼地说:“可怜见的,世子还那么小,整日整日跪灵, 奴婢真怕他的腿受不住。”
骆鸣雁面上的喜悦之色略淡了些, 轻声道:“这都是他为人子应该做的。更别说王爷在时最是宠爱他,还亲自为他启蒙。”
侍女自觉说错话, 忙跪下请罪。
“罢了,”骆鸣雁叹口气, “这些日子你们跟着我也是担惊受怕的,只是你们需记着祸从口出,王爷不在了, 可没人再给你们撑腰了。”
闻绍纵然有千百个不好, 但被他护在羽翼下的人腰杆都比别人硬, 府里的仆役都比别家的要嚣张。
而骆鸣雁现在自身难保,下人们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主仆沉默着到了前堂的偏厅,才坐下, 乳娘牵着闻瑾过来。
小家伙看到母亲端端正正行了礼, 才挨着母亲坐下。
遭逢大变,斩衰在身, 不到一月小家伙原本胖嘟嘟的小脸瘦都有些凹陷了,性子也不似以往活泼。
“阿菟,娘常跟你说的姨母就要来咱们家了,见到要叫人哦。”骆鸣雁轻声细语叮嘱儿子。
小家伙没睡够本有些呆呆,这会儿圆溜溜的双眼一下亮起来,仰头问母亲:“是那个好厉害好厉害的乔乔姨母吗?”
他两岁的时候骆乔来过建康,他是见过乔乔姨母的,但那会儿他实在太小了,一点儿印象也无,这几年听骆鸣雁常说起乔乔姨母如何勇猛厉害,他好奇极了。
“娘亲,我会乖。”闻瑾拍拍小胸脯跟母亲保证,然后亮晶晶的眼睛就一直盯着门外。
骆乔等人此刻还在十里亭等待入城的旨意。
她这一套威逼朝堂、无诏入京自然不会让皇帝高兴,不止是皇帝,朝中不少大臣对此亦颇有意见,认为她这是恃功骄蹇,此风断不可长。
他们说着,目光隐晦地投向席荣,意思不言而喻。
“诸位若也能开疆拓土,恃功骄蹇我也给你鼓掌。”席臻讽道。
他这几年被拘在建康京,其他长没长进不知道,嘴皮子是越来越利索,是吵架……不是,是朝堂辩论的一把好手。
“将士在外浴血奋战,咱们在建康坐享太平的,拖了前线将士的军饷军备就算了,别叫将士们寒了心呐。”席臻不晓得从哪里学来的阴阳怪气,特别讨打。
御座之上的皇帝如何听不出,席臻这是故意点他,席臻缘何如此大胆,还不就是……
闻燮把目光投向列班最前的席荣,心里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只能下令让致果校尉骆乔入宫觐见。
这旨下得,教他憋屈得很。
这种憋屈还不是以前几十年那种面对席荣、柳光庭等把持朝政的权臣之流无能为力的憋屈。
再不愿承认,席荣之流在他面前是犹如高山一般的存在,他想要征服想要把他们都踩在下脚。
可骆乔,一介女流,区区七品校尉,只力气大,家世平平,竟将他逼迫至此。这就像蝼蚁伸出一只脚把大象绊倒,大象能不憋屈么。
皇帝手谕飞马送到十里亭,骆乔、骆意正在同闻敬说话。
骆乔接了手谕,对闻敬略一奉手,道:“我初次入式乾殿,还请五皇子多关照。”
闻敬笑叹:“高羽这算是‘所托非人’,我是一次都没去过式乾殿。”
就皇帝这手谕里,明知五皇子是同骆校尉一同来的,却只字不提五皇子。
“既然都是第一次,那咱们就互相关照。”骆乔翻身上马。
看似随意说的这一句,却叫闻敬又惊又喜。
骆意不同他们一道进宫,骆乔安排了人护送他先去成国公府。
“找找,”骆乔指着骆意乘的马车对老虎说,也不管老虎听不听得懂:“保护好你主人,谁敢碰你主人一根头发你就咬死谁。”
骆找找霸气回应:“嗷嗷嗷~”
骆意从马车里探出个头来,不放心地提醒姐姐:“记得收着点儿。”
骆乔好笑:“我一个七品校尉,能做什么。”
骆意一脸不信的表情。
“好吧好吧,”骆乔举起双手表示,“我顶多不小心绊到门槛这样,如果门槛不结实可不能怪我。”
骆意缓缓点头:“那的确是不能怪姐姐。”
骆乔大笑,一夹马腹,玄青嗒嗒往前走,若不是她控制着缰绳,就要走到五皇子前面去了。
式乾殿里,皇帝端坐御座,重臣分列两班,南康王闻震坐在轮椅上位列御阶之下众臣最前方。
随着一声声的传唱,众人看向殿门处,一刻钟后,一袴褶一甲胄两道身影逆光出现在殿门处,待那两道身影走进来叫众人看清楚,大多数人了然那袴褶是谁。
“儿臣闻敬,拜见父皇。”
“臣骆乔,拜见皇帝陛下。”
二人走至殿中站定,朝皇帝肃身行礼。
那身着袴褶的果然是五皇子。
众人交换着眼神,五皇子在这时候回朝,还无诏觐见,目的为何不要太明显。
闻震看着闻敬,在皇帝叫“平身”后朝他点头示意了一下。
闻敬恭敬回了一礼。
骆乔直起身后看了闻敬一眼,后者会意,奉上手里拿着的一份奏疏,朗声道:“父皇恩德广施天下,邯郸百姓知儿臣与骆校尉要进京献俘,特写下万民书,感恩陛下德政教化。”
赵永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略一颔首,立刻轻快下去接过闻敬手里的万民书呈交给皇帝。
这份万民书十分粗糙,一看就是赶工赶出来的,闻燮看过后心情复杂,说不出自己是生气还是高兴。
“很好,你们有心了。”闻燮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俘虏楼容就在殿外,还请陛下移驾。”骆乔道。
皇帝从御座下来,骆乔作为功臣落后皇帝两步,再就是众臣子,一起往殿外月台走。
骆乔边走边禀:“楼钦前些日子遣使与臣说,愿割地以赎楼容,定州于坚、幽州贺放皆送信到邯郸,对楼容感兴趣,给出的条件也都不错。臣不敢擅专,只能将楼容押送回京,请陛下定夺。”
她话音未落,就听左后方有一人嗤笑了一声,说道:“你们豫州都敢无诏调兵攻打邻国,区区一个楼容你竟说你不敢处置。”
骆乔回头看了眼说话的人,豫州时刻关注着朝廷的动向,说话之人她虽是第一次见,却很快就对上了号——上任不久的兵部侍郎何文斌。
上一任兵部侍郎席烈迁调去了洛州,何文斌就提了上来,一个非席氏铁杆能在席司徒掌控的兵部升到侍郎,可见此人是有些能耐的。
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会是个无脑出头的人,骆乔微微朝他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何文斌似乎还想说什么,走在不远处的席臻先他一步开口,悠悠道:“听何侍郎此言,意思是敌人打咱们,咱们不能还手呐。”
“席舍人误会了。”席臻在朝中是出了名的混不吝,谁都敢怼,从来不知客气为何物,何文斌不欲与他逞口舌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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