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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力降十会(286)
作者:经年未醒 阅读记录
他的妻子不应该对他保无保留么。
“好了,让王爷就等了。”
骆鸣雁装扮停当,站起来转过身,盛装华服,珠翠环珮,将她衬托得明艳动人,直教闻绍呼吸停了一瞬。
骆鸣雁的相貌算不上顶好,单论五官的话甚至还比不上人高马大凶不拉几的骆乔,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逆境的磨砺、顺境的心宽,将她的气质养得格外出众,是一种岁月沉淀出的从容大气。
她平日除了重要场合会仔细打扮,都是怎么舒坦怎么来,这猛然一妆点,可不就叫人看直了眼。
对骆鸣雁来说,今天当然是个重要的场合,她娘就要摆脱成国公府自由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府里的仪仗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两位主子出来,然后去成国公府。
成国公府前院正堂,成国公骆广之坐在主位,旁边坐着胡元玉,左侧依次坐着姚莹、骆武和姜云梦、骆爽、骆乔,骆崇绚等人站在父母身后,嫁给姜云梦娘家从侄的骆鸣雁几年前跟着夫婿去了任上,这次也千里迢迢赶来了,站在母亲身后,时不时偷瞟骆乔一眼。
右侧,有京兆府丞、始兴郡骆家的两位族老、两位外嫁的女儿、姚莹姜云梦胡悦的娘家人和一些被邀请来见证的亲朋。
林楚鸿娘家,吴兴林家没有派人过来,骆乔来建康之前就捎信过去,不用舅舅们跑一趟,她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原本骆意要跟骆乔一起来的,可惜,病美人被伤风放倒了,来不了。
“分家这等大事,你爹娘不出面,竟叫你个小辈出面,成何体统。”姜云梦的娘家兄长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
骆乔前天把他儿子打了,他咽不下这口气。
阴阳怪气嘛,谁不会,骆乔也怪声说:“我爹,豫州都督,很忙。我娘,得照顾我爹和我弟弟,也很忙。我,致果校尉,关外侯,分个家而已。”
“啊,对了,姜世伯,你儿子的伤如何了?”骆乔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就说我练武时不要靠近不要靠近,非不听,这要是搁战场上,你儿子就没了。”
“恶意伤人,还敢口出狂言,这就是骆家的教养?!”姜世伯大怒。
骆乔笑:“那你可以问一下大堂兄,看看骆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教养。”
她说着一脸杀气地朝骆崇绚看去,后者脖子一缩假装自己是个鹌鹑。
骆鸣珺嫁人后日子谈不上坏,她的夫婿官职不高也不是家中最被看重的子弟,进项不多日子就过得紧巴,对外交际,对内持家,生活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把她的心气儿磨没了大半,要是搁未出嫁之前她定是要呛声的,而现在她只失望兄长是滩烂泥,回句嘴都不敢。
“行了,你五十岁的人了,跟个十八岁的孩子计较,脸红不红。”平国公府来的是姚莹的兄长姚杞,平国公府现在如日中天,姚奎是吏部尚书,姚杞司农寺少卿,姚杞长子姚载去了豫州任中正官,姚杞开了口,姜家只能闭嘴。
闭嘴归闭嘴,还是要嘟囔一句:“十八岁怎么就还是孩子,十八岁早就可以嫁人了。”
骆爽出声:“嫁人与否是小七自己的事,没嫁人就还是孩子。”
骆乔点头,很厚脸皮地认下:“没错,我还是个孩子。”
姜世伯一噎:刚才说你是小辈,你说你是致果校尉关外侯拿官职说事,现在又说自己没嫁人是个孩子,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姑娘!
骆家族老和外嫁的姑姑都出面打圆场,总算是没有再吵起来了。
京兆府丞在一旁看热闹,心里对骆广之摇头。
这时,一名仆役跑进来,说:“彭城王和王妃来了,车驾就要快到了,一道来的还有贵妃娘娘身边的毛常侍。”
“什么?!”姜云梦失态地站了起来,堂中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她,姜云梦脸上挂不住,尴尬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骆武整个人就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彭城王和王妃来了,大嫂都没激动,你就不要太激动了。”
要不是在人前,姜云梦都想踢骆武一脚,真是指望不上的废物!
好在这时众人都起了身,出门去迎接彭城王夫妇,姜云梦也就不用纠结了。
众人到了门前,彭城王的仪仗正好也到了,闻绍下马,折到马车处扶着骆鸣雁下来,然后携着她的手上了台阶受众人的拜见。
好一副夫妻情深的画卷。
盛装的骆鸣雁惊艳了众人,有的人明了她为何这般,有的人觉得她纯粹就是炫耀。
至少骆鸣珺是这么想的,看看暗淡的自己,对比华丽富贵的骆鸣雁,满心都是嫉妒。
待众人重新在堂上坐定,骆广之叫胡元玉把府里的账册拿出来,道:“树大分杈,子大分家,今日请诸位亲朋在此见证,我成国公府分家。”
第209章
成国公府分家按常理来说不会很复杂, 宅邸归二老,留下二老养老的田庄银钱,其他的尽量四房平分, 如果二老一定要偏心一些也无妨, 对大房、三房、四房来说他们更想赶快走,多一点儿少一点儿无所谓。
再说了, 成国公府还有多少家底, 三房、四房不清楚, 大房的姚莹可是知道的。
家中有个败家子,他们现在还能有瓦片遮身就不错了。
但二房显然不肯轻易放过其他人。
其他人都在蒸蒸日上,只有二房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他们岂会甘心。
“别的不说, 骆二爷是嫡出,家产占八成不过分。”姜家人率先开口。
姚杞道:“朝廷哪条律法规定, 嫡出可占八成?”
骆爽说:“大哥也是嫡出。”
骆崇绚小声说:“大伯都过世多少年了,哪有死人跟活人争家产的。”
他声音虽小, 却不是没有人听见,二房的人都听见了。
姜云梦眼珠一转,说:“也是, 大伯哥是嫡出, 大房该与我们二房一起占八成, 可大房后继无人,这家产也没有继承哪。”
“谁就定下了嫡出占八成了?”姚莹一语将话拉回到分配比例上,不叫二房模糊了重点, 把争论放在大房身上。
姜云梦笑了一下, 说:“大嫂,当初让你过继一个嗣子, 你不愿意,这可不能怪我们吧,当初公爹说起过继之事,我们是同意的,还愿意把我们崇礼过继给你的。”
她说着话,故意瞟了骆鸣雁两眼。
当初是骆鸣雁阻止过继的。
骆鸣雁冲二婶友好地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却狂扎人心:“二婶也嫌弃骆崇礼人憎狗嫌,想把他送走。”
“你……”姜云梦要发火,目光触及骆鸣雁身旁的闻绍,瞬间怂了。
骆崇礼可不会看人脸色,他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早被惯坏了,听骆鸣雁骂他,还听母亲嫌弃他想把他送人,立刻开闹,很难哄好。
他嗓门大,嗷呜一通乱叫,闻绍不耐烦了,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失礼。
闻绍就要发作,忽然吼叫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变成一道惊叫声,声音由大到小然后消失在门外。
骆乔扔完人,拍拍手,对看过来的众人说:“还有谁不想在堂上待着,举个手,我送你一程。”
众人:“……”
骆乔:“既然没人想走,那就继续吧。”
众人:“……”
姜云梦惊叫一声,跑出去看儿子摔着哪里没有。
骆武一拍几案站起来指着骆乔:“你……”
骆乔挑眉:“嗯?”
骆武磕巴了一声:“那、那是你堂弟!”
骆乔道:“所以我只是‘轻轻的’把他扔出去了,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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