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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力降十会(18)

作者:经年未醒 阅读记录


众人莫名就觉得好像自己也被捏成团了,就很难受。

骆乔把小团扔在了地上,那小团她还捏得挺圆,骨碌碌一路滚到骆广之脚边才停下来。

骆广之心知此事定然要给四房一个交代,不能含混过去,否则就是真叫四房与府中离心。打压庶子是一回事,庶子能干能为府中助力却是要紧的。

“老二家的,跪下。”骆广之大喝一声。

姜云梦看向骆武,想让他帮着说话,当着孩子的面、大房四房的面,叫她跪下,是将她的脸和世子的脸都踩脚底下了啊。

骆武心念微动,夫妻一体,妻子没脸,他这个丈夫还有什么脸面。

“父亲,回去后我定会好好管教姜氏的。”骆武说道:“这也夜深了,父亲母亲还是早些安置,别劳累了才好。”

“老二你……”

“祖父。”骆乔握住林楚鸿的手,不管什么礼仪不礼仪,打断了骆广之的话,“祖父祖母要安置,我们就不打扰了。”

林楚鸿回握住女儿的手,被女儿带着转身,无视胡元玉带着威胁的不满眼神。

骆乔转身时,一脚踢出,把骆崇绚坐的椅子腿踹断,骆崇绚“啊”一声连人带椅子摔地上,骆乔牵着母亲的手,叫上琴棋书画四位姨,潇洒离去。

骆广之的脸色精彩极了,火冒三丈,也顾不得给儿子留面子,指着他大骂:“蠢货,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东西!”

骆武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错了,一脸懵。。

骆广之看他这蠢而不自知的样子更来气,甩袖离开如意院。

胡元玉一看本来要宿在这里的骆广之走了,也火冒三丈,把大房二房全都赶了出去,一个人独自生闷气——这家里一个两个都跟她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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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你不要生气。”回嘉宾院的路上,骆乔握着母亲的手,在她身边蹦蹦跳跳地走,说出的话却凶残得很不符合可爱的样子,“我把骆崇绚抓来吊起当沙袋打,你不要气坏了自己。”

“阿娘不气。”林楚鸿笑着说:“你要沙袋,叫人给你做一个,二房大郎可经不起你一拳。”

“就他那小身板,我一拳能打死十个。”骆乔嘿一声挥拳,破风之声骤响骤停。

林楚鸿夸:“我们家铁牛最厉害。”

“那是。”骆乔骄傲挺胸。

片刻后,骆乔又说:“阿娘,我们真的要出了正月才能回兖州啊?”

“想家了?不喜欢建康吗?”林楚鸿问。

骆乔点点头,又摇摇头:“想家,想阿爹还有骄骄。成国公府好吵哦,还好骄骄没有来,骄骄可受不得吵。阿爹这会儿应该打赢东魏那帮狗鼠货了。也不是不喜欢建康,席大父我就很喜欢,他还答应了要给我讲完襄州反攻战呢,我得听完了再回家。”

林楚鸿摸摸女儿的脑袋,十年过去了,成国公府是一点儿也没变,不,变了,越变越糟糕。

“明日阿娘带你去长干里转转,听说那里有许多别处难见的新鲜东西。”

“阿娘,您以前没去过长干里吗?”

“阿娘嫁给你阿爹,三个月就跟着你阿爹去了兖州,都没好好看过建康呢。”

“那明日我们一起看,回家了,我跟骄骄说。”

骆乔的小圆脸终于不是气鼓鼓的样子了,林楚鸿摸摸她的脸,道:“早些去睡。”

“阿娘。”骆乔抱住母亲,撒娇:“我最喜欢阿娘了。”

林楚鸿心被熨帖成软软一团,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

生下来那会儿还没个枕头大的小姑娘,现在长得已经到自己下颌了,时间过得真快。

骆乔不是个腻歪的性子,短暂地撒了个娇,就放开了母亲,跟着琴姨回房睡觉。

床铺已经用汤婆子暖好,骆乔洗漱好,换了寝衣爬上床,墨琴给她盖好被子,正要去熄灯,却被骆乔一把抓住。

“琴姨。”骆乔小声问:“我阿娘是不是在成国公府受过很多委屈?”

墨琴沉默了片刻,摸摸骆乔的小脑袋,轻声道:“娘子是明媒正娶嫁给阿郎的。”

骆乔看着墨琴。

“快睡吧。”墨琴道:“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阿郎上进,与娘子夫妻恩爱,娘子就什么委屈都没有了。”

“又是要等我长大才知道的事情。”骆乔哼唧,在被子里滚来滚去,“我都已经攒了好多要等长大才知道的问题了,我觉得我已经很大了,已经配知道了。”

墨琴失笑,吹熄了烛火,轻声道:“已经很大的大姑娘,快些睡吧,担心明日早课起不来。”

骆乔哼哼两声,闭眼睡觉了,一会儿呼吸就轻了。

墨琴轻轻关上门,随后去到林楚鸿的卧室,林楚鸿正在灯下写信,她将骆乔临睡前的话说与林楚鸿听。

“姑娘向来贴心孝顺。”墨书放下墨条,将灯烛再拨亮一点。

林楚鸿笑了笑,眼中毫无阴翳之色,显是没有被如意院的闹剧影响到,她写好两张拜帖,交给进来的墨画,吩咐:“明日将这帖子拿去给大嫂,这拜帖送去平国公府。”

墨画接过拜帖。

“娘子要去拜访大房娘子娘家?”墨书诧异问道。

林楚鸿道:“大嫂的父亲是吏部侍郎,咱们去见一见。季平不能总被压在六品,若二伯一辈子在六品上,难不成咱们也得一辈子在六品上?既然是亲戚,走动走动,是理所当然。”

骆广之的态度这几日她看得明明白白,气愤之余又觉得真是丝毫不出自己的预料。

她既然来了京城,总要做些事的,成不成再说,能恶心一下骆广之也好,没得心偏得没边儿了。

第14章

姚莹早上醒来有些迷糊不想动,昨晚二房作了把大的,她太开心,睡得晚了。

“喜翠。”她懒懒唤人,“去跟如意院说一下,说我昨儿受了惊,身子不爽利,今日就不去给婆母请安了。”

胡元玉规矩定得严,要儿媳晨昏定省,日日不辍。骆文还在时,姚莹那是世妇典范,规行矩步,就算是最严格的教习嬷嬷来挑刺,都挑不出来。

后来骆文出了意外,姚莹守了寡,被姜云梦强逼着交出中馈,讽刺她谁叫她没有为骆文生个儿子,胡元玉没有为她说一句话,姚莹寒了心,性格也变得有些古怪。

那些狗屁规矩,她再不想守了,乐意去请安就去,不乐意了谁敢逼她,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好叫世人看看成国公府是如何逼死为他们儿子守节的节妇的。

平国公府虽然因为二皇子伤了腿没了往日风光,但为外嫁女撑腰还是不成问题的,成国公府也不敢太过分,对姚莹的无礼和各种搅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娘子,如意院那边一早叫人来传话,说是夫人郁结于心,今日竟起不得身了,便免了请安。”喜翠进来,先没有把床帐勾起。

“她哪里是叫免了请安,是叫我们去给她侍疾呢。”姚莹讽道。

“娘子?”喜翠问。

“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姚莹忽然觉得不迷糊很想动了,“扶我起来。”

喜翠勾起床帐,将姚莹扶起来在床边坐着,又叫侍女们进来伺候。

“都有谁去侍疾了?”姚莹问。

“三房娘子去了。”喜翠道。

“我就知道有她。”姚莹撇撇嘴,“二房的没去?”

喜翠说:“二房那头昨晚回到院子里就吵起来了,世子把二房娘子给打了,打得都出不了门,这满府都传遍了。”

“哈哈。”姚莹觉得昨日的快乐延续到了今日,犹如炎炎夏日喝到一杯冰饮子,从头到脚都舒爽。

她把擦完脸的巾子扔到盆里,忽然想起来:“四房的呢?”

喜翠道:“四房娘子一早就带着七姑娘出门去了,奴婢打听了一下,是带着七姑娘去长干里耍去了。”

姚莹坐在妆案前,看着铜镜里不再鲜妍的自己,轻轻抚了抚眼角,叹道:“这府里人人都瞧不上四房娶了个商贾女,最后,反倒是林氏的命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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