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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男配捡到剧本+番外(355)

作者:姜鱼 阅读记录


心魔压抑得极轻柔的嘶哑声音同时默契地在他耳边响起,“哥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哥哥要记住,蔚然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哥哥。”

云灼然心头酸涩,“我也是。”

心魔低声一笑,抬手接了一片雪,又眼睁睁地看着雪花穿过掌心,慢慢悠悠地落到了石阶上。

完整的太阴真火与顾神枢仙骨祭炼的诛魔剑终于完全融合,云灼然眸中略过一丝寒意,剑锋冷冷一转,霜白长发与雪色衣摆无风自动。

容无端在继续阵法和保护自身之间踌躇许久,最终选择后者,然而在他准备抽身之际,诛魔剑已载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太阴真火而来!

“云灼然!”

容无端咬牙喊出云灼然的名字,顾不上暂停的阵法能否更完好的保存下来,为了保命只得飞快掐诀抵御来势汹汹的太阴真火和诛魔剑。

山顶的宫殿骤然亮起一阵柔和的浅金火光,一股灵压降了下来,满天的风雪停在半空,时间仿佛也停了下来,最后,金红光柱消失了。心魔看着,嘴角扬起极虚弱的一笑,艰难地抬手按在耳朵上的灵犀法器上。

当一切恢复平静时,阵法崩溃,容无端倒在了大殿中央,诛魔剑无情地穿过他的胸口,而太阴真火早已席卷大殿,吞没了他的神魂。

冰冷的浅金火光由极盛变为黯淡,火海消失,留下一地星星点点的余火,诛魔剑裂开缝隙,哐当一声,在完成它的使命后断成两截。

大殿中唯一还站着的白衣人清瘦的身躯摇摇晃晃,花了一些功夫才站稳,他看着狼藉的大殿,轻轻一笑,脚步趔趄地转过身,走出这座大殿。血水从云灼然这具过分透支灵力且伤势严重的身体里溢出,他随手抹了下嘴角,扶着门踏出门槛,走向石梯。

心魔还在山下等他。

纵然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疲惫与痛苦,云灼然还是想下去找心魔,最后见他一面。道还没走到石梯,云灼然便倒了下去,他极艰难地翻过身,面朝上,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天衍宫的结界随着容无端的陨落渐渐消失,天外流火再无阻碍地落到这座雪山上,火光擦过天际,映在云灼然的眉眼,衬得一张惨无血色的脸极其苍白。

云灼然没有力气了,他咬破舌尖,借这微末的痛楚唤回了一丝清明,趁着还有最后一丝清醒,他摸向耳朵上的灵犀法器,未料那小耳饰却先掉落到他手上,不知何时已碎了。

他愣住了。

“蔚然……”

云灼然心中还是会有遗憾。

忽地,一缕极浅淡的黑雾缠上指尖,云灼然顿了下,眉眼一弯,无声一笑,便将这一缕小小的黑雾与破碎的灵犀法器一起放到怀中。

一道道天外流火坠落到雪山上,光影刺目,恍惚间,云灼然仿佛看到石梯上走上来一道少年身影,红衣灼灼,分外熟悉。那红衣少年向他走来,在他面前俯身,轻轻抱住他。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云灼然总觉得听到了心魔的笑声。

他说,哥哥,我来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混沌中悄然亮起一点微末星光,闪烁着慢慢变得耀眼,在一瞬间的刺目强光之后,昏暗被光明取代,明媚日光下,一只通体晶莹的灵蝶穿过云雾,来到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草原。白衣霜发的青年安静地蜷缩在草地上,灵蝶扑扇翅膀,落到了他素白的指尖上,青年似有所感,浓黑眼睫颤了一下,缓缓睁开一双如明透黑琉璃的眼眸。

他有着一张清冷昳丽的脸,肤色极白,可谓仙姿玉容。

澄澈黑眸由最初的迷蒙渐渐清明,云灼然望着指尖上的灵蝶,眸光微微一顿,一手撑在松软的草地上,坐了起来。灵蝶似被惊动,又扇动翅膀飞走了,云灼然的目光追随着它,看到了他正身处的这片无垠草原。

微风送来充裕的灵气和青草淡香,隐约伴着几声清脆鸟鸣。

日光透过云层,给这片生机勃勃的草地带来了融融暖意。

这是个让人极舒服的地方,就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里。

云灼然站了起来,他身上透着一股极干净的气息,引得不少无形的灵气环绕身侧,灵蝶在上空转了一圈,最终也落到了他的肩头上。

“您醒了。”

云灼然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偏头望向肩上的精致灵蝶。

“你……”

灵蝶缓缓飞到他面前,发出稚嫩得听不出性别但毫无感情起伏的童声,“我是此界新生的意识,由您一手创造。您也可以唤我,天机。”

云灼然眼神迷茫,“天机?”

“主人。”

云灼然见他应得如此干脆,不由一怔,眸光转向这片草地。

“那这里是?”

“这是新世界最初的状态。”天机解释道:“这个新世界刚刚创建,您还未创造任何事物。”

云灼然问:“我要怎么做?”

天机道:“您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主宰,只要您想要,此间天地便会将您心中所想悉数变化出来。”

“我心中所想?”云灼然神色迷惘,“我不知道。”

天机冷静道:“没关系,您可以慢慢想。此界由您创造,您可以造化万物,也可以毁灭万物。”

云灼然眉心浅金火印微动,随着苍白眉头微蹙起,他神色迷茫地打量起这一方天地,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天机并未催促。

云灼然想了许久,时而抬眼望天,便恍然发觉,天上的太阳和云层似乎一直都在那个位置,从未移动过,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时间?

云灼然心中刚冒出来这个念头,天上的云便开始极缓慢地随风流动,太阳也随之往西方偏移。

他静静地看着,又想了许久。

他盘膝坐在草地上,观望天地变化,看着云卷云舒,看着太阳落下西山,看着暮色变成夜色,看着星月交辉、晨光熹微……他一动不动,天机落到他肩上,同样没有再移动半分,从不催促,极有耐心地等待着。

草丛里悄然开出各色的小花,树苗在土地上偷偷抽长。

日月默默更替了三次。

云灼然隐约有了一些感悟,他不该再在这里停留下去了。

于是,云灼然站起来,打算往草地外的地方走去。他每走一步,天地皆有明显且玄妙的变化,日光随着他落到山中巍峨的建筑群上。

云灼然站在了山门前,门前石碑上空荡荡的,无字。

他走进山门,踏上石阶。

仙云缭绕间,数座庄严肃穆的宫殿坐落于万丈悬崖之巅。

云灼然路过偌大的广场,默然走过这一座座宫殿,也观察过许多挨着这些宫殿的建筑。这个地方太大,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在,便显得愈发空旷。云灼然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这里,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才对。

于是许许多多身着相似道服的年轻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们仿佛看不到云灼然,一张张脸由模糊转为清晰,或只身、或结伴从云灼然身旁路过,他们有人握着剑,也都是统一的样式,云灼然看着,便有一些好奇。

“这是什么地方?”

天机无声扑扇翅膀,一路沉默地尾随其后。不知是不是云灼然的错觉,天机好像停顿了须臾,之后,才用他仍旧冷漠至极的幼童声音回答道:“这个地方,曾经叫天道宗。”

“天道宗?”

云灼然低声念了一遍,他好像是听过这个名字的。

可他还是什么也想不到,心中那种空荡的不适感越发强烈。

云灼然皱了皱眉头,逆着天道宗弟子们簇拥着赶往前山的人|流,往天道宗深处走去,到了后山,看到满山草木,他总觉得缺了什么,便见到远处浮现出一个院子,他走了过去,只见到一座在水青花丛中的小楼。

他好像来过这里。

但他就只是站在门前。

约莫是他太久没有动静,天机终于忍不住发出了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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