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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掌柜忙中偷闲,看见那阴沉的天色,想到魏旌的警告,心里不由也一沉。
幸而酒楼跟保婴堂有太多的事情缠身,叫她没时间多想别的。
长怀县城内,为了赶在北风凛冽前尽快设立保婴堂而争分夺秒,野狼关外,西狄人也正在酝酿第一场雪来之时的尽情屠杀。
黄士铎病倒的消息,显然也传到了西狄人的耳中,他们已经磨刀霍霍,准备屠戮罢野狼关,再将长怀县吞入口中。
冬月初,夜晚。
野狼关的值夜守将正在城楼上巡逻。
一阵北风从关外吹来,一名士兵忽然感觉脸上寒浸浸的,他伸手摸了摸,发现手指头有点湿润。
众人诧异地抬头,却惊见夜色中,一点点白色的雪花正从天空纷纷扬扬地降落。
下雪了。
就在众人惊讶于冬日第一场雪就这样悄无声息降落之时,“嗖”地一声响,黑暗中,夹杂着雪花,一支冷箭仿佛是从天上射落似的降下。
士兵只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便跌倒在地。
与此同时,更多的密密麻麻的冷箭如雪花般降落。
西狄人终于动手了。
京城。
崔公公告诉卫玉,让她暂时在东宫歇息两日,其他事情可以不必理会。
先前卫玉是领了御史台的差事出京而遇到意外的,本来要先回御史台复命,不过太子显然早已经做了安排。
别的地方可以先不去,萧太清府里还是要去一趟的。
次日早上,卫玉收拾过后,带了阿芒先去萧府。
萧相显然也知道她今日必来,故而在府内等候。
师徒两人在书房相见,卫玉行了礼,萧相请她起身,便问起她在外种种。
卫玉简略告知,只说是先前为躲避追踪,慌不择路,稀里糊涂到了豫州。
萧相听罢,摇头道:“你就这样告诉太子殿下的?”
卫玉讪讪。萧太清道:“殿下信了?”
“殿下没说什么。”
萧相轻叹道:“蝉儿,我同你说实话,你这些说辞,我是一句不信的。你倘若是个糊涂不懂的人,兴许可以这样解释,但不管是太子还是我,都知道你的性子。”
卫玉的脸上微微发热:“老师……”
萧相道:“其实猜你要做什么很简单,就看你在哪里驻足就行了。你最终停留的地方是野狼关、长怀县,那么我就可以认定你是要去那里的。”
卫玉心一惊,萧太清面色淡然,继续说道:“何况长怀县的那屠户之死,你该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有野狼关里发生的事情,也绝不可能是巧合,你找出那里的西狄细作,以及救了那位……叫宿九曜的少年。”
卫玉只能低下头。
萧相声音温和,继续说道:“我说这些,不是要逼你什么,只是提醒你,太子不是可以被糊弄的人,我能想到的,太子早就想到了。他不说破,不等于他不在意,而你也不能就以为能瞒得过他。知道吗?”
卫玉站起身来,双手交握在一起:“是。我知道了。”
她的语声有点艰涩。确实,李星渊只问了一句她怎么到了长怀县的,至于她怎么解释,他也是听着,并没有很追问她。
卫玉就觉着自己可能是蒙混过关了。
如今萧太清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李星渊一定也在猜测她离开的目的,只是太子不说而已。
萧太清点点头:“坐吧,我是为了你好,不是训斥你。”
卫玉心头沉重,缓缓落座。
萧太清瞥着她的脸色,便知道自己猜中了。但萧相并没追问卫玉,只道:“不管你为什么去,但你去这一趟也好,我近来收到消息,西狄人很可能在最近对野狼关下手,你去搅一搅局,兴许不是坏事。”
卫玉攥紧了双手:“老师,要是西狄人犯境,野狼关会无恙吗?”
萧相道:“黄士铎是个能人,豫州府又给予了兵马辎重等,只要野狼关不生内乱,就算交战,也不至于落了下风。”
卫玉听他这样分析,稍微放心。萧太清又道:“是了,听说黄士铎已经派了斥候出关,便是你所救的那个少年……”
“小九爷?”卫玉脱口而出:“他出关了?”
萧相微微一笑:“你很在意这个少年?”
卫玉扣住手心,生生地让自己稳坐:“我对他印象深刻。就是……我离开之时他身上还带伤。”
萧相若无其事地:“所谓英雄出少年,想必他是个可用不可缺的人,黄士铎才会这样用他。”
昨儿跟李星渊用晚膳,话题总围着宿九曜,今儿在这里,竟也绕不过。
卫玉暗中调息片刻,问道:“是了老师,还有一件,林遵倒台,是怎么回事您可知情?”
“你问这个,是因为教坊司的林枕纱?”
卫玉苦笑:“昨儿的事您也知道了?”
萧相道:“林遵之所以倒,是因为没有人想保他,至于林枕纱,你最好也别去沾惹了。”
卫玉不懂:“没人想保他?可我听说他得罪了……”
萧相比出一个“嘘”的手势,才道:“正是因为他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而又没有其他人要保他,所以才一败涂地。”
卫玉道:“您是说,殿下不愿意保他?”
萧太清瞥着她,缓缓道:“我只知,你失踪那一阵,殿下传过林遵,想必他没能让殿下满意。”
卫玉心头微乱:“为什么?”
萧太清道:“他是京兆尹啊,京城中消息最灵通的人之一。你以为你出事,他会一无所知?”
卫玉几乎坐不稳:“您说殿下是因为我……才不肯保林遵的?”
萧相一笑:“倒也不用这么说,殿下只是顺水推舟、袖手旁观罢了,既然林遵他没有用,那也犯不着为他得罪不该开罪的人。”
卫玉微微头晕:“这……”
萧相见她脸色不妙,因淡声说道:“何况,若不是他自己违法乱纪在先,罪证确凿,也不至于落到如今地步,故而是他罪有应得。”
书房内沉默下来,谁也没有开口。就在此时,有侍从来报,说是卢夫人听闻卫玉到了,便请她过去说话。
卫玉趁机起身,萧相望着她,欲言又止,只说道:“蝉儿,你这一次失踪,殿下受惊不小,我也是头一次看殿下乱了方寸……既然回来了,且就安心留在东宫吧。”
卫玉觉着这话有点古怪:“老师……您想说什么?”又问道:“殿下……不是好好的么?”
她觉着所谓“乱了方寸”的说法,似乎言过其实。
萧太清跟她目光相对,淡笑道:“当时你不在京内,自然不晓得,总之……你向来待殿下的心意如何,殿下也自知道,也许只需要一个契机,你……”
卫玉的心忽地开始跳起来:“老师,你……”
萧相道:“你毕竟是个女孩儿,以前小也就罢了,如今大了,殿下待你又好,或许你可以想想以后……”
卫玉后退两步:“不行!”
萧太清没想到她反应如此大:“怎么了?你难道不喜欢殿下吗?”
卫玉不知道自己该面红耳赤还是脸色惨白,确实,她曾经很喜欢李星渊,也想过兴许有朝一日……
但记忆中前世的种种像是一把利刃,把那些绮念都切的粉碎。
“老师,我并没有此念,”卫玉低头,咬牙道:“殿下于我只是君臣之谊,至少目前是,也请老师千万不要泄露我、我是谁……除非老师想要我……死。”
萧相的双眸微微睁大了几分,似乎很意外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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