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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不太相信阿芒所说林枕纱很担心自己之类的话,毕竟阿芒性情单纯,只怕误会了也说不定。
可除了这点,更让卫玉惊讶的是,林枕纱居然曾救过阿芒。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在那种情形下,确实多亏了她。
阿芒望着卫玉,嗫嚅道:“玉哥儿,林大小姐怎么会进了教坊司的?今儿我去的时候,正看到那些混账在欺负她……”
卫玉不免又想起今日林枕纱的那副狼狈模样,心里一抽。
阿芒小声道:“玉哥儿,你能不能、能不能帮帮她?”
卫玉看向阿芒。
阿芒似乎知道自己提的要求有点过分,心虚似地低下头:“我知道玉哥儿你能耐,不像我……笨笨的。我我、我只是不想看她被人……”
卫玉欲言又止,伸手在阿芒的肩头拍了拍,说道:“我也不想。”
阿芒眼睛一亮:“那你答应帮她了吗?”
京兆府府尹,虽说不是什么一品大员,但也绝对是举足轻重的官吏。
林遵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案子必定也是经过皇帝御批的。
所谓“帮忙”,谈何容易。
卫玉叫阿芒歇着,出来叫了个小太监,问崔公公在哪。
内侍说崔太监还在李星渊身旁伺候,卫玉想了想,便去了东宫值房。
有几个东宫幕僚正在此处闲坐,见卫玉来了,急忙都起立行礼,卫玉略说几句,把其中的一位徐舍人请了出外。
徐舍人知道卫玉必有用意,两人沿着廊下走了片刻,徐舍人便道:“小卫学士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了。”
天越发冷了,寒风一阵阵掠来。卫玉跺跺脚,说道:“我这一阵儿不在京内,竟不知道京中出了好些大事。”
徐舍人察言观色,谨慎地问道:“您指的是……”
卫玉道:“今儿在路上听他们议论,说的是林府尹犯事,我竟不知是怎样。”
徐舍人恍然:“原来是这件,说来也有些离奇,有人往御史台投了一封密书,告林遵收受贿赂,贪赃枉法,此事由言官在朝堂上揭出,皇上震怒命彻查,后来果真查到了几件冤案,又在林府抄出许多银子,还有几样竟是宫内的御用之物,更犯了僭越之罪,本是要斩首,是太子殿下求情,才判了流放……”
卫玉拧眉:“知道是谁先告发的?”
徐舍人摇头:“有猜测说是那几宗冤案的受害人家,也有的说……”他突然打住。
卫玉问道:“老徐,这里没有别人,何必缄口?”
徐舍人才道:“倒不是我不说,只是……只是传言,且兹事体大,不便就说罢了。”
卫玉道:“咱们只是私下闲聊而已,又不是让你上堂作证。”
徐舍人方笑了,接着靠近卫玉耳畔,低低地说道:“之前本来是林府尹之女要入东宫,大皇子伤了腿后,皇后曾想要她嫁进去,不料林府尹并未从命,反而想让林小姐进靖王府之类,故而……有人说是皇后娘娘容不得林家。”
卫玉吸了口冷气儿:“竟然如此?”
“只是传言毫无凭据,”徐舍人忙道:“你也不必当真。”
卫玉道:“我在意的是,林遵受贿枉法的事,有真凭实据?”
“御史台查证过,人证物证,确实如此。”
跟徐舍人说过了此事,卫玉只觉着喘不过气来。
倘若林遵真的有知法犯法之举,倒也罪有应得。
但这其中若夹杂着所谓皇后报复林家……
多半是流言吧!
毕竟假如真是皇后容不下林家,那为何“前世”,林家并没有这样惨烈。
虽然那时候林枕纱确实嫁给了靖王为侧妃。
卫玉揣着心事往回走,中途遇到崔公公派的人,让她晚膳去栖霞阁。
来到栖霞阁,还未进门,便闻到阵阵香气。
卫玉以为是太子殿下宴请宾客,忙询问陪她来的内侍,那小太监却笑道:“奴婢并没听说有别人。”
进了屋内,入目先看见一大桌子的菜,卫玉开始怀疑那小太监是不是消息不灵。
毕竟李星渊从纪王开始,便克勤克俭,从不挑剔饭食衣物,通常一餐不过是四五道菜,最清贫的时候,一二小菜便能应付。
像是今日这样珍馐满桌,除非是宴宾客。
卫玉左顾右盼,走到里间,见太子正坐在长桌之后,抬眼看见她,李星渊合起手中折奏,一笑道:“再不来,饭菜可就凉了。”
“殿下,怎么……”卫玉回头看桌上:“还有别的宾客吗?”
“你想要什么人?”李星渊从桌后转出来。
卫玉道:“这么多菜,若只殿下跟我,未免太过奢侈了吧?”
李星渊笑看她道:“你说奢侈?看样子本王确实亏待了你。”他伸手摸摸卫玉的头,有点疼惜似的。
卫玉莫名,稍稍歪头:“殿下在说什么?何曾亏待我?”
李星渊道:“人家当王爷,我也当王爷,人家天天山珍海味,本王呢?叫你跟着我,如今看到一桌子十几道菜,便称奢侈……乃至于在外头吃了别人做的菜,便赞不绝口。”
卫玉才明白他的意思,笑说:“殿下,何至于如此。”
李星渊道:“圣人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也该好好地补偿补偿你了。”
卫玉还要再说,太子已经拉着她的手在桌边落座,扫了眼桌上的菜,他道:“是让崔宇按照你素日的口味,叫厨下做的,你尝尝看合不合意。比不比你在外头吃的强。”
卫玉语塞。
桌上的菜,一看便知道是厨房精心所制。东宫的厨子,是纪王府选上来的,但也有宫内所派的御厨,所以这桌菜可谓集齐了两方厨师之手艺精粹。
佛跳墙,黄焖翅,虫草炖鸡,清炖肥鸭等几道,是宫内的御厨所做,樱桃肉,荷包豆腐,酒烹白鱼……是纪王府的厨师所做,还有几道是卫玉认不出的。
太子的眼神里带着期待,这种神情,倒好像是排布了什么精彩的队列,要她检阅一般。
卫玉头皮发麻,并没有什么要大快朵颐的心思,但在太子的目光注视下,也只得提起筷子,放眼看去,满目琳琅,竟不知从哪一道下手。
鬼使神差地,卫玉的筷子在荷包豆腐上落下,捡了一块儿。
李星渊一笑摇头,道:“也没有总让你吃素,怎么先吃这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卫玉的筷子一停,心中一点尴尬飞速掠过。
原来在看见这一道豆腐的时候,她心中掠过的,却是在长怀县,从野狼关返回路上,宿九曜跳下车,亲手去摘了两个青荷叶。
卫玉没法儿忘记少年扛着两个荷叶的模样,那样鲜活。
她的脸色稍微不对,李星渊便看了出来:“怎么了?”
卫玉急忙收神:“殿下这么一说,我都不知该不该吃了。”
李星渊方又一笑:“你尽管吃,本王只是说说罢了。”
卫玉吃了一口,又盛赞:“果然比外头的好。”
李星渊夹了一筷子鸭肉给她,道:“比那个宿九曜做的还好吗?”
卫玉差点给那块豆腐噎着,放下筷子拢着口咳嗽。
崔公公在旁刚要上前,太子已经先伸出手来给卫玉拍背,卫玉仓促咳了两声:“吃的太急了些。”
李星渊似是而非地哼了声:“没有人跟你抢,也这样急?”
崔公公退而求其次,倒了一杯水送过来。
卫玉喝了口:“殿下,好好地吃着,为什么又提起了别人?”
太子说道:“你不是说他做的菜好么?所以比比看,看看御厨做的是比他差还是怎样。”
卫玉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太子特意叫人做这一桌子菜,总不能因为宿九曜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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