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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俪睁大双眼,认出那女子正是先前差点嫁到徐府的吴仙吴小姐。
原来安县丞先前定下徐家要赔付五千两银子,虽然说数目不算太过巨大,但对于徐家而言,也不是轻轻巧巧就能拿出来的,安县丞催的急,这两天徐家想尽法子拼凑,终于集齐了,今日安澄便是亲自跟吴仙小姐交割的。
得了这么一大笔银钱,吴姑娘的脸上并无任何波动,依旧淡淡的,只行礼道了声谢。
安县丞看着她冷清的脸色,想到她的遭遇,自然很是怜惜,便尽量说些安慰宽和的话,此时正往外相送。
明俪虽因为武都头“移情别恋”而觉着看吴姑娘不顺眼,但因知道她的悲惨身世,便忍住嘴上一时之快。
只对安县丞行礼:“二老爷。”
安澄止步:“明掌柜……听说你来探望魏校尉,已经看过了?”
明俪道:“送了点儿吃食。”
吴小姐见他们两个说话,自己却并没有止步,向着安澄行了礼过后,正要转身出门,就见武万里从外回来。
两人劈面相逢,武万里站住,吴仙却只垂了头,一声不响地上了轿子。
武都头回头,目送那轿子离开。
正在呆看,身后明俪道:“舍不得的话,怎么不追着去?”
武万里不言语,扭头要走,明俪偏偏又说:“外头风风雨雨的,还有个没落网的采花贼出没,都头你护送佳人一路,也说得过去啊。”
听了这句,武都头脚步一顿,似乎想回头,可看到前方的安澄,他还是赶紧迎上去了。
明俪哼了声:“喜欢的话就追上去,不喜欢就撂开手,这么半遮半掩的,像是什么男人。”
她自己上了马车,赶着车往回走,经过十字街,却见吴小姐的轿子往南去了。
明俪环顾周围,想了想,却换了个方向。
过了午,天色暗的很快,加上渐渐冷了,路上行人不多。
明俪选的这条路,素日就少人行,这会儿更是空空荡荡。
马蹄嘚嘚声中,马车转来转去,等钻出胡同,眼前一条长街,随风有哭声传来。
前方不远,是钱掌柜的油坊。
苟娘子出了事,尸首还在县衙,来探望钱掌柜的四邻跟亲戚不少。
明俪望着钱家门口人来人往,正欲赶车经过,却看到一道熟悉的影子也从门内退了出来。
那人出门后正要走,无意中转头,却看到明俪。
“明掌柜?”他有些惊讶,脱口叫道。
明俪跳下车:“马先生,您怎么在这?”
原来这人,正是先前在快活林吃酒的教习先生。马先生道:“苟娘子遭逢不测,叫人震惊,她的两个弟弟原本也都在我那里读书,我便想着过来探看探看……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苟娘子那样好的人。”
明俪道:“什么天有不测风云,不过是这世道过于歹毒了而已。”
马先生苦笑道:“是啊,谁能想到,这已经是第二个遇害的了,不知道那凶手会不会就此停手,也不知县衙到底有没有什么线索。对了,明掌柜从哪里来?”
明俪道:“巧了,我正是从县衙来的。”
“哦?去县衙是为何事?”
“魏校尉不是又进去了么,我是去探望的。”
马先生道:“明掌柜真是有情有义。”
“那也不至于,不过我一个女人家,总得找个依靠才是,姓武的靠不住,但如今看来魏校尉也是勉强,”明俪嘴里嘀咕着,左右看看:“我正要回去,顺路,不如载先生一程?”
马先生想了想,道了谢,跟着上车。
马车重新向前,车中马先生道:“照我看来,魏校尉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我也想是这样,可到底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他真的背地里另有一副面孔……谁说得准。”
“先前明掌柜那么为他说话……我还以为有什么其他线索了呢。”
“我也是打肿脸充胖子,输人不输阵,除非那真凶快点儿被揪出来,不然拖得太久,只怕魏校尉也讨不了好。”
“对了明掌柜,我知道你是真性情之人,不过还是想要提醒你一句,你先前在酒楼说的那些话……万一给真凶听见了,恐怕会对你不利,这会儿你还是小心为上,出入叫个人跟着最好。”马先生仿佛掏心掏肺地。
明俪笑道:“这却不用怕,假如魏校尉是真凶,我倒还要小心,毕竟他是武将,我自然忌惮三分……其他人的话,先生放心,我笃定那软蛋不会敢对我怎样。”
马先生皱皱眉:“是吗?可明掌柜……也算是长怀县数一数二的美人了,还是小心为上。”
明俪回头笑看着他,道:“我真的有那么好看么?”
马先生道:“这还用说么,不然的话,那位魏校尉也不至于被明掌柜迷得神魂颠倒的了。”
明俪道:“那先生你呢?”
“我?”马先生摇头道:“我不过是个教书的,很有自知之明。”
明俪大笑:“你们男人啊,多的是口是心非,岂不知我就算再怎样,也是个女人,也是需要人疼的,只看那人敢不敢罢了。”
马先生的目光涌动,终于又一笑。
明俪向后瞟了眼,见他并不做声,眉头微蹙,道:“先生怎么不说话,难道觉着我说的不对?还是说……瞧不起人,不愿理我呢?”
马先生忙道:“明掌柜哪里话,我只是钦佩你是女中豪杰,不敢有其他想法。”
“哼,”明俪娇声一哼,“我倒宁愿你不要这样拘束,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我的心如何呢。”
马先生喉头动了动,明俪忽然道:“我记得先生的家是不是在这左右?”
“对,前头那条街左转。”
明俪道:“认识这许久,还没去过先生府上,不知道今儿有没有这个荣幸?”
马先生盯着她,片刻一笑:“明掌柜肯赏光,当然求之不得。”
此地跟南城学馆相距不远。
马先生并非长怀县的土著,乃是六年前搬来此地的,一直担任学馆的教习。
据说他曾娶过亲,丧妻后,一直不曾再娶,只跟儿子相依为命。
明俪进了门,四处张望,是简单的二进院子,不管是院中还是房间内,都极干净而空旷,除了必须得桌椅板凳外,一应的摆设之类全无。
明掌柜道:“我还以为你们读书人的屋子要雅致些,怎么如此简陋?”
马先生道:“我不好那些,素日只看书写字,何况多半时间都在学馆,故而并未置买其他。”
明俪道:“果然是读书人的脾胃,便是跟我们这些俗人不一样……”她转向马先生道:“不过,先生正当壮年,难道就没想过再娶,家里有个女人,想必跟现在不同。”
马先生道:“我只会教书,日子清贫,哪里敢再娶。”
明俪道:“先生你只管自谦,只要你愿意,多得是争着进门的,只怕你眼光高看不上。”
马先生低头一笑。
他们说话的时候,周围一点声响都没有,简直有些死气沉沉的。
明俪便又问道:“这里倒是安静的很,家里没有别人吗?”
“芸儿现在在学馆里。”马先生回答,“我这里没有仆人之类。”
“啧啧,真真可怜,”明俪啧着,摇摇摆摆地走到他跟前儿,道:“那岂不是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了?倒是叫我心疼起来。”
马先生对上她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转开头:“这……也没什么。”
“哪里没什么,”明俪靠近,手竟贴上了他的胸口,摩挲着:“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儿到这里来,你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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