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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阙门下(49)
作者:珏白玉 阅读记录
他宁愿违背祖制也要予她后位, 那她也愿意无惧流言蜚语, 坚定不移地拉紧他的手。
只要两人相伴,世俗的眼光又有何惧。
“阿宁说得可是真的?”
“是真!”
宋宁一脸柔和笑意, 点点头, 应着他的话。
陛下此刻听到宋宁的答案也是高兴极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于他的心意给出了明显的答复。
权倾天下的帝王宝座之路布满荆棘,她却愿与他走这一遭。
他满脸欣喜地拥她入怀,把她抱起。
她双脚顿时腾空,马上环视下四周,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双手慌乱地拍打着眼前人。
耳根子顿时一热。
"放我下来--”
“被人看见多不好--”
她嘀咕着,低头对上元赫的眼,压低声音道。
她今日一身玄色便装,男子装扮,何况她个子高,只比元赫低半个头,若是被人看见,难保不会以为两人有断袖之嫌。
不过好在是在河边,昏暗地带,现下没什么人。
元赫浅笑道:“怕什么,徽州城内没人认得你我,何况现在夜已深,阿宁不畏天下人目光,还怕两三个行人不成?”
他嘴上如此道,但还是缓缓把宋宁放下,随后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片刻停留,惹得他心痒痒,又觉得不够。
“唔--”
宋宁还没反应过来,他双手再次环抱住她后背,又低头含住她朱唇,强硬地撬开她的贝齿,攻略城池,不留余地。
她有些挣扎,但眼前人用不容她反抗的力道把她圈在怀里。
脑袋翁地一声炸开了,许多年少时候的事随着这个吻的循序渐进而浮现在眼前。
她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
十岁那年,赛马场上。
她向当时还是皇子的元赫发出挑战,想要与他一较高下。
后来,烈马失控相撞,他们二人摔作一团。
从此那位四皇子每次对她总是没什么好脾气,仿佛要不是她多事,就不会出糗让他在先帝面前丢了面子。
当时她只觉得那人真是小家子气没什么肚量,平日老爱找她麻烦。
直到有一次他生辰,不知怎的偷溜出长宁府来找他兄长,拉着她不会喝酒的兄长在院内偷偷饮酒,还说了一些让她云里雾里的话。
她第一次了解到,身为皇子的他,原来也有众多的烦恼。
陛下缓缓放开宋宁,见她脸色透红,难得有女儿家的娇羞,拉着她的手,坐在河边的草地上。
寒风袭来,凉意阵阵,陛下揽过宋宁的肩膀,两人在河边相互靠着,诉说着心事。
元赫低头望见她脖颈,伤口已结痂,他眉头微皱,伸出手轻碰了下。
“日后怕是会留疤,阿宁会觉得难受吗?”
宋宁坦然一笑:“陛下,我身上不止一处留有疤痕,若是每次都得难受,那我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战场上刀光剑影,她身上也存有刀伤痕迹。
她语气满是不在乎,但眼眶却微红了,陛下把她这副反应尽收眼底,心下有些疼。
宋宁想扯开话题,脑海中想到一事,犹豫片刻,道:
“陛下,我有一事想要你帮下忙?”
元赫敛了神色,随即挑眉,有些诧异,她甚少开口向他寻求帮助。
能让她主动开口的,一定是她难办到的事。
他笑着道:“说说看?”
“我想借口陛下的眼线一用!”
此话一出,元赫有些意外,他虽同意,但也想知道理由:“阿宁想要朕的眼线,是为何用?”
“我推断孙家大公子的小妾与我家嫂嫂中了麝香一事有关,所以想借陛下的眼线来暗中调查孙府的异样,我的眼线陛下也知晓,几乎都分布在了大越与西夏, 并不在大周,所以就冒昧向陛下开口了。"
元赫欣然同意,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牌子。
牌子上带着淡淡的鎏金边,古朴肃华。
他递给宋宁,“你拿着这个去云良阁,就能见到红羽了,她会给你安排相应的暗线辅助你。”
“好,多谢陛下!”
宋宁莞尔一笑,接过那块黑金色的牌子放进袖子里。
陛下和宋宁在河边畅谈,身后霍尘一直在关注着两人的动态,时不时偷笑。
其中一暗卫实在忍不住,压低声音,带着好奇道:
“大人,你说郡主以后会不会成为后宫之主啊?”
霍尘轻叹道:“如今看陛下的态度,是非郡主不可了,但--很多事---难讲啊--”
“该问的别问那么多!”
抬眸瞅见其余暗卫也伸着脑袋好奇地往前看,忙正色道:
“看什么看,去去去,转过去!”
苍茫大地被夜色覆盖,夜已深,徽州城内行人渐渐散去,岸上两侧商铺逐渐打烊。
良久后,苍穹之上出现一只白鸽。
“咕咕--”
霍尘忙拦住,从鸽子腿脚出取出信条一看,脸色突变,接着拔腿朝前面走去,边走边喊:
“陛下,陛下!”
面前两人你侬我侬,他脚步微顿。
最后他实在是没法子,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了。
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陛下和宋宁皆转头朝后看。
宋宁慌着放开陛下的手,陛下轻咳两下,不满道:
“怎么了?”
"陛下,太后三日后即将回宫,洛王殿下传信来让陛下尽快赶回去!"
宋宁一听,脸色顿沉,欲言又止。
元赫望向宋宁,眸子里闪过诧色,深吸了口气,微叹:“行了,朕知道了。休整半柱香时间,马上赶路回京!”
她对他有些担忧,只见他轻摇头,“你放心,无论怎样,她都是朕的母亲,不会怎么样的,放心!”
宋宁方才安心不少,抬眸对着元赫道:“走吧,陛下,连夜赶回金陵,赶在太后的仪仗队回宫之前是来得及的。”
夜色如墨,玄色的身影穿过城墙。
“驾!”
“驾!”
长辫奋抽,马蹄声响彻苍穹。
城南
宅院围墙高耸,弯月星影,月辉倾洒,烛光从雕花窗棂中隐隐约约地透露出来。
一男子身穿深紫色直襟长袍,手上佛珠不停捻动,年逾半百,两鬓已有些斑白,神色晦暗。
眼前人一脸焦急,不断地来回踱步。
那人虽然阖着双眼,但还是能感应到眼前人的不耐烦,忍不住厉声:
“看把你急得,多大点事,不就一个萧家吗!”
顾川望向那人,见他脸上并无半点焦急的神色,心下忍不住来气:“你倒是说得轻巧,你莫不是忘记了,之前宋宁回京,你让本相暗中阻止,派出去的却是萧家和本相的人。你不着急,本相着急,这次益州矿山被炸,明显是陛下那边发现端倪了。”
“你还不想想法子,若是陛下真追查起来,你也迟早会暴露的!”
那人轻哼一声,随即轻蔑一笑:“亏你还是堂堂左相,竟然真的以为老夫对此就会如此无动于衷。”
顾川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有更好的安排吗?”
“你不会真的以为老夫会把那些兵刃放在益州深山吧,老夫现在告诉你,今夜益州被炸毁的兵器都是假的,那是故意为了引出陛下到底察觉到什么程度了而设的一个局,知道陛下那边已开始布局了才能够进行下一步的打算。”
顾川眯着眼打量着眼前人,听完他的话,心安了不少,但还是有些担忧,“现如今那萧诚想必已被陛下关入北卫司了,若是他经受不住严刑拷打,招出萧家和你我的关系,又该当如何?”
他抬手给顾川倒了杯茶,缓缓道:
“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萧城乃是萧家养子,只听令办事,其他的一概不知,纵使知道半点,他也没有命说出口,除了我们,王爷更不想他活着。”
顾川这时候才放下心来,坐下饮了杯茶压压惊,随后又想起一事,带着探究的意味,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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