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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阙门下(25)

作者:珏白玉 阅读记录
今日一事,关乎两国邦交,天子心里清楚,此事长宁府中人带头来查最妥。

傅宏赶忙给宋宁行了个大礼。

宋宁忙扶起眼前人,“侯爷请起,请侯爷放心,傅公子一事我自会秉公办理。”

傅宏一听说此言,愁色少了几分,“本侯的孙儿就拜托郡主了!”

宋宁与永毅侯示意后,给元赫行了个礼,便赶忙离开凌霄殿。

傅宏后知后觉方才是过于激动了,一听到消息便急得直往宫里来,他忘了,金銮宝座上的那个人,也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是他的亲外孙。

“行了,外公先回府等待消息吧!”

永毅侯眼眸里闪过一丝诧色,一声“外公”让他有些迷了双眼,心下很是触动。

“赫儿!”,唇角微动,眼眶发热,心头酸涩。

八年前大周战败,大越提出议和条件包括要让皇四字元赫前往越国为质三年,当年满朝文武皆赞同此举,他作为陛下亲外公,却视而不见,从未异议。

为保大周半壁江山不失,只能如此。

估计没有人回想到元赫在大越三年能活下来,先帝嫡子不止他一个,他当年也是赌错了,安阳之难后,远离朝政也是想明哲保身。

这么多年他实在是悔恨不已。

“侯爷无须多说些什么,当年之事朕也不会忘,朕理解侯爷当年所为,换朕是侯爷也会赞同父皇此举的!”

形式所迫,不得已为之的道理谁都懂,真轮到自己经历了,又是不一样的心境,谁都希望在踏入万丈深渊的时候有个人能拉你一把。

皇家无真情的道理他也是后来才懂的。

傅宏听完此句,方才悬着的心放下一寸,可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不安了。

“朕下午派人去请侯爷入宫主要是为了改道一事,侯爷年轻时曾任过荆州太守,对于当地百姓的情况了解的比较多,所以就想问问侯爷的意见,但既然侯爷秉持本心还是不愿参与朝政,那朕也不愿多问。”

“朕还有要事处理,侯爷请回府吧,今日一事关系到两国的议和,朕会妥善处理的!”

元赫话里带着丝不耐烦,明着赶人了。

“可是--陛下---”

傅宏还是有些不放心,见他劝不动,元深忙出口劝道:

“诶呀,外公,皇兄他日理万机,还有许多奏疏要批改,我送外公回侯府吧!”

“这---”

元深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再言下去了,傅宏微叹,朝天子行了跪拜礼。

“今日之事多谢陛下,老臣告退。”

大理寺

堂内

一男子身穿紫袍官服,头带官帽,给宋宁行礼,“臣参见郡主!”

此人便是大理寺少卿,袁群。

“起来吧!”

“谢郡主!”

袁群是去年刚上任的大理寺卿,出身寒门,和右相一样算是天子破格提拔上来的人。年方而立左右,便官至大理寺少卿,宋宁一进门便打量着他,同样李群也在观察着宋宁。

长宁王府世代为将门之家,镇守北境,保一方百姓安宁,英名在外,他对眼前人也同样好奇。

片刻后宋宁收回打量的目光,不跟他啰嗦,直入主题,压低声音道:

“陛下的秘旨想必你刚才已收到了,你也应该知晓此次事关乎两国议和,永毅候府乃陛下母家,若是不能妥善处理,危害的就不止是两国邦交,还有大周的基业!"

袁群一炷香前接到北卫司霍统领带来的密旨,立时明白了今日一事的重要性,便忙令官衙还有大理寺的人暂时停止对相关物品的检验,他在这等着宋宁前来。

他侧耳听着宋宁所言,一边听着,一边眉头愈发紧促。

“若是想此事妥善解决,接下来便按我说的法子去做!”

在袁群不解的眼神注视下,宋宁朝堂外喊了一声,“张御医!”

“在!”

来人小碎步走进,“参见袁大人。”

“袁大人,引路吧,停尸房在哪里?”

第22章 疑点

◎满是不解,思索破局◎

停尸房

空气阴冷潮湿,腐臭血腥的味入鼻,叫人恶寒。黑色的瓦砖铸成的壁上爬过几只壁虎,小窗被安在了高处,冬日的阳光只能顺着缝隙溜进来一点,整间屋子阴森森的,满是可怖。

宋宁负立站在窗前,背后不停地传来检验的声音,悉悉索索的。

她阖上双眼,在这种环境下,脑海中闪过很多血腥场面。

战场上断壁残垣,白骨森神,提刀卸人的比比皆是,她心下烦闷,回京不过十日左右事情接踵而至,仿佛有股子暗线在扯住她,往不可测的暗崖里面栽去。

脑海中闪过许多场景,每件事的发生仿佛都不是偶然。

‘破局’二字是当前必须要做的。

耳侧传来一声急唤,“郡主!”

宋宁急回头,走近,见张御医脸色沉沉,低声询问:

“结果如何?”

张御医微叹,对上宋宁双眸,解释道:

“郡主猜测得没错,此人确实是中毒所致的!”

此话一出,她心里的猜测算是坐实了,心下顿时有股子寒意,阴沉着脸,转头望向那个已一动不动的大越人。

“那这毒又是从何来的?”

张御医愁色满面,小心翼翼道:

“下官刚才检查过大越人和傅公子两桌子上的酒水了,两盅酒水里并无异样,所以下官也不知道这毒来自何处?”

宋宁满是不可置信,“并无异样?你确定?”

“微臣断定没问题!”

宋宁有些烦躁地单手撑着太阳穴,朱唇紧咬,秀眉微蹙,内心很是不解。

两壶酒是没有问题的,那为何会突然倒地身亡,而尸检的结果却是中毒的迹象。

和当年的事是如此相似,一样的查不出来,她揣测最可能的便是他递过去的那杯是有问题的,当时那人神志不清,他那一杯要么就是坠地四碎了,要么就是混乱之中被背后之人清理了。

“北青?”

宋宁朝门外大声喊了一句。

“奴才在!”

“你马上去水云间一趟,霍尘也在那,案发现场一定得原封不动,这两壶酒水并无问题,但忘记了一点,那就是当时案发现场人中毒后脱力,他喝的那杯已碎了满地,当时众人恐慌,满地狼藉,地上都是破碎的瓷器,容易混淆,可能他喝的那杯是下了毒的,也仅仅只有那一杯!你马上去案发现场取证!”

“是,奴才马上去办。”

永毅侯颤颤巍巍地从凌霄殿出来,被府里人扶上了马车,元深目送着朝侯府驾驶的马车,若有所思。

须臾后急步回了凌霄殿。

行礼后抬眸便见元赫手里多了一份奏疏,他刚要开口,天子轻哼一声,甚是不满。

“看来赵彻这人依旧是贼心不死,这手都伸到朕的大周来了!”

元深难得一脸严肃,沉声回:

“皇兄,臣弟实在不解,越帝此举是为何?议和一事本是由怀王主导的,为何此次来使的却是越太子,还有他为何提前来金陵城却不来使通知,却还兜圈子去找长宁王府那位,真是古怪!"

元赫从位子上站起,缓步走到一侧的地图上,大越和大周的全部疆土尽入眼帘,一字一句道:

“青州一战大越吃了个哑巴亏,败给长宁军赵彻那家伙肯定不会甘心的,越帝也不会甘心议和,怀王主和,东宫主战,此次来使的东宫也表明越帝的态度了。”

赵彻终究不是已经登上那帝位之人,一日不是天子那大越就不能他说了算,此番出行必定是越帝之意。

元深转念一想,愈发不解,"越帝既是偏向主战的,赵润青州一战败给我们,为何这统兵权还是在他手上,东宫那位真就甘心?"

哗啦一声,元赫拿起茶几案上的炭笔猛地圈住大越的皇城岳阳城,随后意味深长地望向元深。

“你以为东宫不想吗?可他没那个实力,也摸不清越帝想法,姜还是老的辣,父皇在位时,大周一直深受越兵南下的袭扰,越帝本就是善于用兵之人,他最大的问题就是难过美人关,钟贵妃如今圣眷正浓,宠冠后宫,怀王就算是犯错,越帝也不会轻易绝了赵润的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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