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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哄卿卿(82)
作者:十颗糖粒 阅读记录
谢兰辞不让走,她刚要站起身来, 便被他留住, 不得不抬起头来看他。
掌心贴上她后颈,轻轻托了一下, 先前亲吻时就是这样把她扣住,虞烟面上绯色未退,让他这一碰,手脚发软,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放开我。”
谢兰辞比她冷静许多,心平气和道:“不喜欢吗?我以为你是愿意的。”
虞烟只是冲动行事, 没想过要和他坐下来反复琢磨这个。
一想到这辈子可能再也没办法靠近他, 她就觉得可惜。
她从来就不委屈自己。
何况她应该能长命百岁, 若是抱憾终身, 那得好几十年呢!
谁知道能在他身上得到回应。
虞烟抿了抿唇,舌根那股感觉还没有消掉。
好像也没有她想得那么舒服。虞烟幽幽想道。她还是更喜欢简单地搂搂抱抱。那就很好了!
他抱住她的力道太大,像要把人嵌入怀里,她想躲开一点也没有办法撤开。她怎么不知道他是这样霸道的性子, 从骨子里透着强势。
偏偏是她挑起事端。连抱怨也不好开口。
他这样子, 就像这惩罚早就在那里等着她了。
又摸了摸唇角。佩服起那些在暗中亲来亲去不会厌烦的佳偶。
他姿态闲适, 漆黑的眼眸盯着她,手指稍微动一动,虞烟就像被烫到一般,控诉道:“你别动,我头发乱了。”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语调轻软得不像样,撒娇一般。
谢兰辞扶正她的发簪,目光向下,她唇瓣嫣红,还有一点湿润,这处比发簪明显许多。
哪怕听她抱怨,也远远胜过在厅中静坐听人奉承的滋味。
一个扎双丫髻的小婢女走到门外,扬声回道:“已差人去叫相锦回来了。”
她被吓了一跳,把他的手拍开,坐到另一个圈椅中,听清楚这话,后知后觉回想起来,她刚刚说着要走,也提过这事。
看样子,像是他早有安排。
虞烟抿了口茶水,自觉现在看起来应该很正经了,才佯作平静地开口:“我先走一步,不打扰你了。”
说话间,相锦应声进屋,抬眼一扫,看虞烟恨不得站到门边上立马就走的样子,相锦不由一凛,以为二位主子还在闹别扭。
谢兰辞借故离席,相锦便在外面替主子应付一些琐事,谢兰辞离席片刻,没人打听,只觉得他今日出现在此处便让主家面上增光。
但眼看着贵人久不露面,主人家心下一跳,唯恐自家不够周到,让贵客有了不满,踌躇片刻还是过来好声好气问了两句。
相锦只说世子喜欢清静,想暂歇片刻。得了这个答复,主家知道没有得罪谢兰辞,这才放下心来。
相锦在厅中百无聊赖,侍女找来,相锦满心以为这边已经和好如初,他回来只需把虞烟送回去。
但眼下看来……可能有了点争吵,连共处一室也不愿意了。
相锦以为主子分忧为己任,福至心灵,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由头留她,“诸位宾客的画作送到厅中,又去花房观赏,这时院里没人,姑娘回去也是无聊,可要再坐坐?”
坐什么,相锦进门前,她还坐在谢兰辞怀里。
虞烟咬了咬唇,当即摇头:“我和几位小表妹下了赌注,看谁的画名次好,我这便回去了。”
相锦默了默,意有所指地看向谢兰辞,笑了下:“那真是可惜。”
这家家主仕途上没多大建树,但为人不错,又好诗文,家有喜事也是办得热热闹闹,满堂宾客,其乐融融。
宾客间除去闲话之外,操持宴席的夫人也备了花材让姑娘们玩耍,颇有意趣。
盛景当前,在座的又是些惯于吟风弄月的雅士,便有不少人作画,闹着要比一比,看谁更胜一筹。
卷轴收来,主人家看向厅中这些客人,便找了当中资历最深的文人,托他将这画作排出先后,“只有你来,他们才能心服口服。”
被选中这人名为崔永,师从名家圣手,尤擅此道,但闻言露出苦笑,摆了摆手。
崔永和夫人吵了一阵,崔夫人带着儿女住去别苑,正闹着与他和离。
这些年轻公子当中正有夫人娘家的两位侄子,崔永为人中正,此时也有些私心,很想要偏袒一二,让侄子为他在夫人面前说说好话。
崔永起身拱了拱手:“今日这桩差事,在下是做不得的。”
将事由一说,众人都笑他:“为了崔大人家宅和睦,今天就不难为他了。”
崔永才名和资历都有,除去他,接下来选谁毋庸置疑。
谢兰辞并不言语,但怎么论,都该是他来。
旁人再请,他放下茶盏,温声道:“今日和前辈一样。不太方便。”
这下,众人无法,调侃两句,便另择了一人。
只有崔永若有所思地看向他,颇有深意地凑来问:“这宾客当中有哪位亲眷,竟要你避嫌?
“世子入仕多年,还没听过你偏袒过谁。刑名要事都理得清楚,朝堂大事亦不在话下,今日这取乐怡情的小事,居然也叫你难办了?”
虞烟还记挂着赌约,看相锦正好从前边过来,不免追问:“第三是谁,我可是猜中了?”
谢兰辞看她转瞬就找到其他乐事,满心惦念,倒把他晾在一边,好笑之余又觉得可爱。
也不知她是想快点从他跟前跑开,还是当真牵挂至此,虞烟说着话就转身往外走。
与他视线相触时目光躲闪,差点撞上门扉。
谢兰辞看她这样,站在原处,怕再将她吓坏了。
偏生相锦不知内情,好心提醒:“有人正问起主子,不如一道过去?”
这段路清净宽敞,可以同行。相锦觉得自己的提议很不错。
虞烟可不想一直走在谢兰辞前面,那何止是如芒在背,肃容道:“他成日辛苦,人都累得不像样了,还是多歇息一会儿,不要勉强。你仔细看看,世子脸色很不好。”
相锦自认眼力不错,主子脸色分明比半个时辰前好多了。虞姑娘这话若是让几位太医听了,恐怕得跳出来和她好生理论。
但谢兰辞不说话,相锦只好闭嘴。
虞烟从屋中逃出来,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感觉魂魄归位。
今日真是奇怪。
投壶不顺,把小表妹的珠花输了。
想见的那位公子摔了一跤,与她说话时满脸通红地坐在石凳上,连是高是矮也看不清。
没做成的事还不止这些。怎么一时脑热的荒唐事,随便一试就办成了呢。
没人引路,好在她此前常来做客,不多时,便找到了倚栏喂鱼的虞樱,虞烟理了理头发,才慢慢走过去:“四姐姐。”
虞樱瞥她一眼,擦了擦手,给她递来茶水:“看你,热得满脸通红。”
“还红吗?”
虞樱点头,蹙了蹙眉:“你没有要忌口的,嘴巴怎么肿了,我找厨娘来问问,或许换了方子。舅母不准小妹吃外面的东西,你也该警醒一些。”
虞烟没想到还能看出来,水也不想喝了。
虞樱记得她今日没上妆,用锦帕擦了擦,看着干干净净的帕子:“也不是唇脂。”
虞烟吸了口冷气,含糊道:“可能,是我自己咬的。”
虞樱毫不客气地捏捏她脸颊:“不许说傻话。”
虞烟幽幽叹气。
傻事都做了,不差这一句两句傻话。
而且,他报复得也太过分了些。就不能大度一点?
顶着澹静疏朗的一张脸,私下里全然是另一副样子,必须得连本带利地讨回去。
虞樱忽有所感,很有些替虞烟发愁:“你说这都什么事,原本看好的那个,偏生两日前摔了腿,还有人为这个嚼舌根呢。”
虞烟也觉得自己婚事艰难,打周议章那里就颇是坎坷。
收到父亲来信后,本来另有打算的,谢兰辞又当着她挑破。只是他究竟知道多少,她尚不清楚。
“二叔还不回来吗,这次伤得严重?在青州逗留快一个月了,以前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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