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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哄卿卿(23)

作者:十颗糖粒 阅读记录


但他们根本没有……

谢兰辞听过相锦的说辞,知晓她为这个香囊费了心思,还拜托掌柜给她弄得仔细一点,便伸手去接。

虞烟脑子里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把香囊递给他时,碰到他指尖,像被烫了一般,飞快缩回手。

“这个香囊,有没有什么讲究?应置于何处。”谢兰辞思及那个成双成对的姻缘符,摩挲了下软滑的布料,斟酌言辞开口问询。

“香气很舒服。你快闻闻。”虞烟轻舒了口气,一脸期待地看他。

谢兰辞五感灵敏,除去香囊本身的气息,还闻到了一丝柔和的淡香。思及后者的来处,他手指微僵。

“喜欢吗?”虞烟大约很希望得到他的肯定,小声追问,“香不香?”

若他没闻出那股淡香,第一个问题是可以作答的。

但是……

谢兰辞垂下手,尽力忽视那香气的影响:“是很舒服的味道。多谢。”

谢兰辞少眠的病症并没有多大的影响,身体的劳累尚能接受,心中疲乏却难以消解。

何员外家中奴仆无一逃脱,唯有特意请来的送子仙长消失无踪,其身边伺候的小仆供出了些许消息。

照何老员外的身子,想要纳妾生子是天方夜谭,找来这等人物相助也不奇怪。但按那小仆的说辞,那位装神弄鬼的大师来路不清,而且分明更擅长医治疑难杂症,却要送上门来帮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员外。

“可能是何家给的银钱太多,一时心动也是有的。”小仆恐惧不已,说得磕磕巴巴。

“还有就是,听说那位小夫人容色极盛,找不到能与之匹配的男子。这才精挑细选,最好洞房那次就能成事。”

犯事的主谋都没那人跑得快。相锦心有疑虑,又去查探一番,将虞烟身边几人也都查过,这才会出现在武馆,与她狭路相逢。

往日暗夜寂静,谢兰辞翻几页诗书,便将漫漫长夜打发过去。

虞烟却好像一门心思为他想法子,秀眉轻蹙:“若这也不成。那你试试睡前吃一两块牛乳糕,再把纱帐换了,屋中只留一盏灯,放在五步远的位置。这方法很好用的。”

谢兰辞听罢,微微一笑。

虞烟羞赧不已,补救道:“……这是家中小妹妹用过的法子。所以我才知道这般清楚。”

她的神色却将底细通通出卖。

谢兰辞佯作未觉,含笑颔了颔首。

清风拂帘,室内一时清寂无声。

虞烟心口微紧,大着胆子抬眸看向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去年六月十七,在镜湖抚琴的,是谢公子吗?”

“是。”

虞烟心下漫开一重欣喜。

她和谢公子真有缘分。

虞烟唇角弯起。

下一息,她却有些笑不出来了。

那日她在家中受了委屈,到镜湖散心,那般多游玩之人,只她一个淋成了落汤鸡,得了好心人赠伞,才一步三抖得走到茶庄躲雨。

没有比她更狼狈的人了。这算不得什么好缘分。

又当着他的面回想起一年前的尴尬场景,心里暗暗叫苦。

过去一月尴尬的事已经够多了,怎么仔细一算,又多出来一件。

虞烟试着抚平心绪,但没有成功,装作口渴端起杯盏,往门口扫了一眼,再看向他:“我想回去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她只记得这一个了。

谢兰辞:“好。我让人送你。”

今夜除了相锦和方才端药的丫鬟,她便没看到别人。

虞烟体谅他的不易,轻声道:“还是让相锦送我吧。”毕竟相锦已经识得她归家的路,路上不会耽搁太久。

紫嫣将药送进屋中,出来后立马到灶前找到正在烧水的相锦,试图从他这里得知里头那位姑娘的消息。

相锦得了几次教训,语气平淡无波:“平常相待便好。”

紫嫣点点头。

她也不是要问别的。主子不喜有人在跟前伺候,除去燃香奉茶,奴仆不得进屋。

但这澄园内若多了女眷,按主子的性子,他们还得更小心几分,莫要撞上什么不该见的场面。

相锦平常办事稳妥,紫嫣无有不信,心平气和地进屋换茶。

但刚走进门中,隔着珠帘,便瞧见了不该见的东西。

那位娇丽妩媚的小娘子坐在玫瑰椅中,朝身旁男子偏过头去,紫嫣只能见到她雪白的侧脸。而平素不近女色的世子,那双惯于执笔的手,正抚着人家小娘子的脸,神情十分温柔。

紫嫣倒吸了一口凉气。

相锦是不是新得了脑疾,这就是他说的平常相待?

第20章 第 20 章

◎不怀好意的猜测◎

紫嫣进退维谷,身形僵硬,觑了眼盘中茶水,直觉这茶很没有端上去碍眼的必要。

最为澄园内最得用的大丫鬟,她还从来没遇到如此棘手之事。

虞烟在等候相锦的间隙不小心睡着了。

午后没有歇息,又为了给他挑选香囊,在那铺子里一口气闻了许久。

她实在很有眼光,挑中的东西立马发挥了作用。但此时此刻,显然不是为此自豪的时候。

她在他碰上侧脸那一刻就醒了。

感觉到他指尖的触碰,先是惊讶,而后便是十分难为情。

她起初觉得在人家书房睡着,很不像话。

但做缩头乌龟的后果便是,她错过睁眼的最好时机,只能屏住呼吸装下去。

好奇怪。

他怎么还不松开手。

她身子康健,脑袋就是磕一下,也不妨事的!

谢兰辞一双手指节分明,那日为她示范,她便知道他的手修长白皙,劲瘦有力,那时仅仅是全然欣赏的态度。

可眼下他托住她的脸颊,真的让她很难办。

身旁男子指腹微冷,虞烟感觉自己脸上烫意节节攀升,简直快把他手指焐热。

太不像话了。

谢兰辞垂眸看着虞烟,纤长眼睫于眼下投落一片阴影。

柔腻的触感自指尖传来,比她送的助眠香囊还要软。

相锦今日贸然把她带来,但有一件事大概没做错。

论如何安睡,她大抵是其中好手。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在靠在椅中睡得香甜。

余光瞥见在门口游移不定的紫嫣,谢兰辞方觉出此举甚是不妥,正要松开手,椅中酣睡的她睁开眼,坐直身子,温软的脸颊顺理成章地脱离他掌心,而后若无其事地朝紫嫣看了过去。

紫嫣定了定神,迈步往屋中走去,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虞烟脸上。

姑娘脸上红晕顿生,大约是害羞了。

但为何会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像是格外期待她的到来。

紫嫣是察言观色的好手,此时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屋中多了一人,空气不再稀薄,虞烟舒了口气。

幸好天色黑透,屋中只点了两盏灯,若灯光熀烂,什么都看得清楚,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紫嫣换过桌上茶水,又要离去,虞烟恋恋不舍,她还没有忘记他指尖触碰的感觉,没办法和他好好相处。

话说回来,他的手未免太大了。她稍微动一下就会被发现。

仔细一算。她今夜把陈年旧事翻出来一桩,转头的工夫就再次丢人。根本没有补救的余地。

虽然知道谢公子不会笑话她,可是……

她不会真的有旁人说的那般憨傻吧。

“将锦盒取来。”谢兰辞淡声道。

紫嫣把小巧精美的方盒放在虞烟面前。

谢兰辞道:“你的镯子碎了。这个,算是补偿。”

紫嫣帮她戴上,端详一番,抿笑道:“正合适。”美人纤秾合度,冰肌玉骨,玉镯莹润,让人挪不开眼。

紫嫣本想再夸赞两句,想到方才所见,又歇了心思。

主子目力极佳,当然看得清楚。何必要她多嘴。

相锦再次出现,虞烟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在外做客的习惯使然,张口便要托他向家中长辈问好,堪堪止住,在出去的路上没按捺住好奇:“谢公子一人住在家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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