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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哄卿卿(15)

作者:十颗糖粒 阅读记录


谢兰辞年少成名,政绩卓著,朝中才俊鲜有匹敌,又得圣心,实在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夫婿。

贺云若是贺家家主嫡女,颇得宠爱,样貌出挑。

宁阳长公主见去岁皇兄有意撮合这二人,自以为他俩不过水到渠成,只需有个中间人把两人凑在一起便能成事。

可今日一瞧。谢兰辞性情清冷也非虚言。

这媒人未必能做成,宁阳长公主思忖半刻,便放人出去了。

驸马和谢兰辞同行,一路无话。

还未入园中,迎面遇见等候多时的贺若云,驸马停了下来,稍看了看二人神色,便侧首道:“我先行一步。在亭中等你。”

贺若云感激地看他一眼,而后含羞带怯地将目光移至谢兰辞脸上,轻声叫了声世子。

在心上人面前,贺若云目光如水,双颊红晕嫣然,他未说一个字,便已然沉浸在喜悦甜蜜当中。

谢兰辞侧身朝她看来,还未开口,贺若云便心跳怦然,悄然捏紧了袖角,又见他朝自己这方迈了半步,不由屏住呼吸,羞赧垂下头去。

他不曾走到她面前来,极近的距离已然让她心旌摇曳,只面上还端着淑女的风范。

“贺小姐不会以为,在宫中见过一回,便与我相熟了?”

谢兰辞自她身侧走过,不曾停留,身形交错之际,冷声道:“贺小姐实在该回去仔细想一想,当日相见,圣上是为了贺家,还是为了别的。”

贺若云愣愣地立在原地,甚至没敢回头。

原来驸马离去,并不是为了让他们说话,而是早知他会这般不留情面。

谢兰辞此人,当真是薄情寡欲。

第12章 第 12 章

◎未雨绸缪◎

虞烟为免重蹈覆辙,翌日早早起身,捯饬了一个时辰才不疾不徐地出门。

珠珠连连赞叹,出门时拿了帷帽,把这惊人的姿色遮得严严实实,小声嘀咕:“难怪四小姐特地送来呢,姑娘穿上,便如画中仙子,奴婢真有眼福。”

福不福的,虞烟不知道,就是早起太折磨人,她再也不要逞能了。

说到早起,又想起那些刻意要给新妇立规矩的传闻,虞烟立马打起精神,今日可要好生挑一挑。

辛苦这一日不算什么。

主仆二人乘车到了镜湖,湖岸杨柳依依,游人如织,下了马车缓步往画舫停泊处。

虞烟难得盛装打扮,这身衣裳一穿,便又翻拣出往日学的规矩,走得风姿绰约,步步生莲。

……刻意放慢步调也好累。

糟了。她比自己想的还没有耐心。

没有走出多远,隐约听得桃林深处传来谈笑声,珠珠侧头一瞧,士子衣袂翩飞,正聚众在林中玩乐,便小声提醒:“正是此处。”

虞烟嗯了一声。当即往湖畔看去,岸边停了两艘画舫,正疑惑哪个才是哥哥安排的,珠珠便碰了碰她的手臂:“姑娘你瞧。那人是在看我们吧?”

顺着珠珠的视线望去,近处那艘画舫上立了一个老妈妈,慈眉善目,打扮利落,双手交于腹前,虞烟与她四目相对,十分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善意。

放在以往,虞烟这时候便会直接走上画舫,但先前在通县的经历让她心有余悸,她回身看了眼林中游乐的书生,距离不远,她才松了口气,缓步走去。

老妈妈面上笑意更甚,虞烟看她很是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心下觉得怪怪的,便问:“你认得我,是在这里特意等我的人么?”

老妈妈应是,又唤了声虞姑娘,正要开口说下去,珠珠余光瞥见一个绝不该出现在此处的男子,在虞烟背上戳了戳。

虞烟抬头看去。周议章正与二人谈天说地,直直往此处走来。

这如何使得?

虽说她和他已经说好。但旁人只知道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若只是周议章看她来此,知道今日要相看夫婿,倒没有什么。可若叫他的亲友知晓,将他的颜面置于何地?

虞烟大惊失色,且这老妈妈显然认得她,便再没了顾虑,小声道:“我先进去躲一躲。”

于妈妈神色微动,唇角又难以制止地往上翘了翘。

这话说的,他们世子对这漂亮小姑娘关照有加,显然与旁人不同,说不准心动而不自知。

进去躲一躲算得了什么。

于妈妈安抚道:“姑娘莫急。”转身为她打了帘子,让人进去。

镇国公府的画舫,无人敢来打扰。

于妈妈看着重又垂落的锦帘,舒了口气。

受了主子谢大娘子差遣,她才斗胆在世子不悦时上了画舫,但显然她的劝说不起什么作用。

世子未等开宴,便从长公主府离开,正是不快的时候。正好。或许这位去了,能缓一缓世子的郁气。

要她说,寿宴上衣香鬓影,各个都光彩夺目,却不及虞家小娘子半分。

论容貌,与世子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般配得很。

虞烟心口发紧,做贼一般躲了进去,但锦帘一放,有了遮挡,她便侧过身,没再往里走,警惕地打量四周,陈设华丽富贵,雕饰绮焕,没什么不妥。

侧首又看向岸上,等周议章走过去,她还要再问一问外面那人,才能放心。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这疑心病怕是好不了了。

“虞姑娘?”一道讶异的声音响起。

虞烟侧首一看,相锦端着杯盏出来,看她的神色透着些许古怪。

主子刚在宁阳长公主府上拒了一个。今日天朗气清,镜湖景色正佳,正想着会不会有人借机见面,没想到转眼见到的会是虞家小娘子。

三番五次的,这不是天赐的姻缘是什么?

相锦知晓世子心头有多不痛快,有必要先让眼前的小娘子有个准备,便问:“姑娘来这里做什么?”

谢公子和他身边的人都算她的恩人,虞烟卸了心防,知道对方是谦谦君子,不会有什么别的企图,便说了实话:“来这里相看的。”

相锦暗自哀叹一声,默了两息接受了事实,正要开口,身后便传出一道声音,似是先前的烦躁尚未消散:“让她过来。”

听见谢兰辞的声音,虞烟心里有股隐秘的欣喜。

她真是冰雪聪明,料事如神,未雨绸缪!

还好今日没有随随便便出门。

这般想着,虞烟唇角浅浅勾起,眸子更是亮晶晶的,一张小脸显而易见的开心。

相锦五味杂陈地给她引路,转身与珠珠四目相对,摇了摇头便提步往外退去。

虞烟进了隔壁这间屋子,没有听见其他声响,唯有清风拂过书页发出沙沙声响,她小心地绕过屏风,看见了窗前的谢兰辞。

他坐在椅中,银冠紫衣,宽逸袖袍轻轻扬起,浓黑的眉眼冷淡无波,却让人的目光忍不住地停驻于他眉眼之间。真如皎月玉树,窗外波光粼粼,碧波万顷,全成了他的陪衬。

虞烟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可能是这身新做的衣裳穿得不习惯,总有些束手束脚的,轻声叫了句谢公子。

谢兰辞也在看她。

身着华服的小娘子映入眼帘,便成了眼前唯一的亮色,他下意识往她身上看去,不着痕迹地将人从头看到脚。

在何宅心不甘情不愿地穿了那身喜服,已经叫人眼前一亮,但也不足今日十分之一。谢兰辞颇有闲心地想,无论是面料、刺绣、剪裁,都要比那粗制滥造的婚服华美。

虞烟肤白,恰到好处的紫色穿在她身上,衬得肌肤软滑如脂,细白如瓷,制衣的绣娘手艺精湛,做的恰到好处,腰身不盈一握,锁骨之下,则像软绸裹着莹白饱满的娇蕊。

那日镇国寺她跌入怀中,贴在他胸前,柔软馨香,是与男子完全不同的柔软身段。

谢兰辞挪开视线。

这些接触本就是阴差阳错。

过目不忘有许多好处,这是他头一回感觉到这个能力也会带来不便。

虞烟在黄花梨木几案旁的圈椅中坐下,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谢兰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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