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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孤星的小夫郎(231)



顾兰时没管它,发出来就是让玩的,何必拘束。

挖出来的芦苇根带着泥块,他拎着短茬在地上磕了磕,随后丢进竹筐里,正忙着,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几声叫骂,他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徐瑞儿被两个小子追,跑得踉跄,正巧向他这边跑来,只是还没跟前,就被地上干了的藤蔓绊得,直接摔了个跟头,连手里的竹筐都甩飞出去,掉下后在地上滚了几滚。

“汪——”

灰灰听见动静,叫两声直接飞奔过来,警惕地盯着那几人,因为不是在家里,不用看家护院,它没有轻易狂吠。

顾兰时认出撵徐瑞儿的人是林楞娃和杨小升,应该还有个林驴儿,今日却不见林驴儿影子,不知道是不是上回被咬怕了。

摔倒之后,徐瑞儿回头一看,那两人要追上来了,爬起来就往前跑,甚至没忘了他的竹筐。

林楞娃和杨小升比徐瑞儿大几岁,却这么欺负一个孤苦小儿,顾兰时看不下去,喊道:“瑞儿,过来。”

“管你爷爷的闲事!”

林楞娃平时脾气就很冲,心眼也不好,一言不合就骂人是常事,他甚至都不怕妇人和夫郎,只有长辈汉子才能喝止住他。

他只顾着要打徐瑞儿,好给他兄弟驴儿报仇,打眼一看是个双儿,脱口就骂了出来,说完后才反应过来是顾兰时。

顾兰时家里那位可不得了,别说他,他爹也不敢惹。

徐瑞儿原本没看清前头的是谁,只想跑走。

林楞娃和杨小升是两个人,他打不过,而且这两个比林驴儿更坏,他记着哥哥的话,也不想挨打,但回村子的路被那两人堵住,他没法跑去大爷爷家里告状,被追的只能往这边跑,不想前面的人竟是顾兰时。

因为之前的事,他天然对顾兰时有着信任,想也不想就跑了过去。

见林楞娃满口爷爷爷爷的,顾兰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欺负个小孩算什么本事?你也不想想,你大了他几岁,多吃两年饭就不得了,黑心烂肺的东西!”

“汪!”

灰灰似乎在帮顾兰时壮声势。

林楞娃哪里被年轻夫郎骂过,平时都是他骂别人,有心想还嘴,可心底实在有顾虑。

见杨小升在旁边,他也只好充脸装势,朝地上啐一口,骂道:“爷爷才不和一个双儿计较,今儿就便宜你姓徐的。”

话音刚落,觉得气势足了,但心里始终在打鼓,万一裴厌找上门呢,于是当即就有点后悔。

“啪!”

还没想好对策,后脑勺忽然挨了一巴掌,紧接着杨小升也被“啪”地一声打了。

林楞娃心头火一下子猛窜上来,回头提拳头就要打,却被顾兰瑜一棍子抽在胳膊上。

花惜霜和竹哥儿落在后头,见打起来了,竹哥儿拽着小嫂子胳膊一边往顾兰时这边走一边避远,省得伤到他俩。

“会不会有事。”花惜霜很担心,眉头一下子皱起来,生怕狗儿吃亏。

在家时她年纪最小,哥哥姐姐都护着,爹娘也疼得不行,她很少和村里的小子玩耍,只和姑娘双儿在一起,哪里见过打架的场景。

“放心,不会有事,林楞娃和杨小升怂着呢。”竹哥儿安慰道,比起前两年被赵小吉欺负哭,如今他语气里透着见过大场面的淡定。

顾兰瑜冷笑着,一把抓过林楞娃,照他脸上重重拍了几下,掐着对方后脖子问:“小兔崽子,跟谁充爷爷呢?”

林楞娃不敢还手,顾家倒是还好,顶多挨顿揍,裴厌那尊煞星在后头呢,越想越觉得后怕,连话也不敢说了。

杨小升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他上头有个哥哥,叫杨高升,从前总和赵小吉瞎混,而他跟着他哥哥,也只会欺负人。

后来赵家被裴厌打成那样,赵小吉再没敢在村里装腔作势欺负人,连他哥和他,都不敢跟顾家的同龄人对上,不想今儿倒了霉。

别说裴厌,光顾兰瑜,他哥杨高升也不敢惹,以前顾兰瑜和顾兰兴合伙打过赵小吉,他知道对方不好惹。

况且顾兰瑜比他俩高出一截,手里还有棍子,一看就打不过。

幸好他刚才没骂出声,杨小升在心底默默庆幸。

“刚才不是能耐得很?跟谁充大爷呢,啊?”顾兰瑜松开林楞娃脖子,一脚就踹了过去,直接将人踹倒在地。

对方比他小,他没有下手真去打,骂道:“下次再叫我碰到,可不就是一脚的事,滚。”

杨小升不敢出声,他有心想先跑,又觉得颇不仗义,叫林楞娃传出去名声可不好听,只得等林楞娃爬起来后,两人才一起跑了。

“我告诉你俩,以后也不准欺负瑞儿!不然见一次打一次。”顾兰时在后面仗着弟弟狐假虎威。

“听见没有!”顾兰瑜喝道。

林楞娃和杨小升只觉倒霉,话都说不出口,只回头猛地点头,随后又跑了。

看见他俩和刚才追撵徐瑞儿的嚣张气焰截然相反,顾兰时忍不住笑了下,骂道:“欺软怕硬的东西。”

徐瑞儿见那两人跑远了,发呆似的回过神。

“行了,拍拍身上土,以后应该不会打你了。”顾兰时说道。

他实在可怜徐瑞儿,孤苦伶仃的,哥哥不在家,一个人过活,还要受欺负,于是又开口:“下回,他们要再敢打你,你就来后山,我让你裴厌哥哥收拾他几个。”

几个坏透的半大小子欺软怕硬而已,村里别的小孩有爹有娘,怎么不见他们三个敢欺负。

林楞娃刚才面对狗儿就一副不敢惹的模样,估计都不用裴厌动手,吓唬一下就怕了。

“嗯!”徐瑞儿重重点头,他知道的,活阎王可不好惹,一下子心里都似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松动了。

自从徐启儿去做工以后,他就常常受到那几人欺负,突然看到不用挨打的希望,哪能不高兴。

“出来挖什么?”顾兰时问道。

徐瑞儿开口:“芦苇根。”

顾兰时说:“这个是药材,晒干了能卖,是想卖点钱?”

“嗯。”徐瑞儿点头。

这附近芦苇根不多,顾兰时笑了下,说:“那你就安心在这里挖,他们不敢再来了。”

他拎起自己的筐子,对竹哥儿几个说:“我去上游那边,割些苇子,你们呢?”

“一起。”顾兰瑜说道。

竹哥儿边走边笑眯眯同他透露:“前天夜里爹烧炕太热了,底下苇席都给烧黑了,娘让出来割芦苇,闲了再编一张苇席。”

原是这样,顾兰时也笑了。

第179章

篱笆门上了锁,顾兰时将背上的一捆芦苇放在地上,这才从怀里摸出钥匙开锁,门里的大黑和灰仔早就按耐不住,尤其灰仔,狼嚎一样叫了几声。

等门一开,两只都从门缝里挤出来,一边蹭顾兰时一边冲着灰灰叫,很不满只有它出去。

裴厌还没回来,不知道今天在山上有没有收获。

顾兰时往西边树林子看一眼,没见着踪影,就先进去了。

快到晌午饭时,他回来把芦苇在谷场上铺开晾晒,苇根也倒出来,晒几天就干了。

灶房案台旁堆了些菜,几根萝卜几颗大菘菜,还有半筐昨天从山上挖回来的冬笋。

他卷了袖口系上襜衣,看一眼菜堆,还是决定吃肉炒笋子,随即一个人在灶房忙碌起来。

今天太阳不是很好,风时不时刮起来,大黑趴在有阳光的地方,身上长毛被风吹得飘起。

它毛长皮厚,这两年吃得肥了,再没掉过肉,根本不惧寒风。

灶底火光闪动,喷香的菜味飘散,顾兰时用木铲把肉片和笋片盛在大碗里。

裴厌饭量大,家里有足够的菜蔬,自然要管够了吃,况且大冬天,只有吃饱了才能抵御严寒。

正在想怎么还没回来,就听见狗叫声响起,还往外面跑,一看就是去迎接,顾兰时放了心,这下不用把饭菜捂在锅里等待。

“裴厌?”他喊了一声,随后掀开另一口大锅的锅盖,迎面冒出阵阵白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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