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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孤星的小夫郎(179)



裴厌一听,立马点头道:“行。”

他没吃过,因此有点好奇,问道:“是拌面?”

顾兰时把碗筷放在灶房门口的木盆里,直起腰说:“不是,是汤面,蛋饼丝泡了热汤水,也好吃呢。”

他这么一说,裴厌越发期待明天。

第139章

太阳渐渐爬上头顶,眼瞅着到午时了,晴空万里无云,湛蓝湛蓝的。

听见篱笆门外的动静,正在摇辘轳打水的顾兰时转头看一眼,门从外面推开,正是裴厌回来了。

他笑着高声说道:“今儿这么早?”

裴厌牵着毛驴往进走,后面拉的板车车轮骨辘辘碾过石子路,来到石子路旁边的平坦土路上。

今早摘了些南瓜和冬瓜,不好塞进筐子篮子里,没有卖完,一眼就能看到车上还有几个瓜。

“我看快晌午了,今儿生意不怎么样,干脆就往回赶。”裴厌边走边说。

顾兰时提了一桶水先进院子,倒了水出来,问道:“饿不饿?饿的话我先做饭,刚才没事,鸡蛋饼摊好了都,在锅里捂着,晌午先吃蛋饼,下午再吃面。”

“好。”裴厌答应着,毛驴停下后他开始解车套。

顾兰时给他舀好洗手水,自己在里面洗了两把手,随后挽起袖子往灶房走,菜他都切好了,米汤已经熬好了,馒头也是热的,根本不费事。

栓了毛驴回到前面,听见灶房刺啦一声响,菜下锅了。

裴厌看见谷场上铺了两个席子,是他俩之前编了用来晒各种菜干子的,眼下席子上铺满了地龙干,另一张是今天刚挖的野菜,没有地龙干这么多,零零散散铺在上头,已经蔫了。

他上前翻动了一下地龙干,见都干透了,没有返潮的迹象,这才放心。

和药用的地龙干不同,他俩挖了一夏天地龙和泥鳅,打鱼也比去年频繁,弄了不少干子,为的是冬天好喂鸡。

因此晒这些不过是晒干晒透了而已,没用药铺里那些讲究的法子。

泥鳅和鱼倒是剖开了肚子,里头是干净的,晒干以后不用太担心。

地龙细长,剖肚子掏东西实在是麻烦,就只洗净了地龙身上黏糊糊的液体,随后在夏天最热的时候暴晒,晒出来的地龙干倒也还行,干透了,一直没什么臭味儿。

这不入秋了,怕地龙干受潮变臭,留不了太久,顾兰时今天又倒出来晒晒。

板车放在院里暂时没动,用野澡珠仔细洗干净手,裴厌进灶房,见案台上扣了个大碗,他拿开大碗一看,底下是一碟蛋饼,还温热着,顺手就拿了一张吃。

“把地龙倒出来晒了?”他问道。

顾兰时翻动锅里的冬瓜片,闻言说道:“是,两口袋我都倒出来了,前几天不是下雨,总担心会不会受潮,头一年弄这个,万一臭了,不知道杂屋里会不会都是味儿。”

炒冬瓜得闷一闷,不然不好熟,他盖上锅盖,举着木铲问道:“谷场那边我用席子晒了野菜,柴堆和木架上是之前的菌子干还有黑木耳,弄出去也忘了翻翻,这些干货还是多晒晒为好。”

“等会儿我去翻。”裴厌把最后一点蛋饼吃掉,显然很喜欢这个。

顾兰时笑着说:“今天忘了,只顾着这些,菜好还要等一下,趁这会儿太阳大,你把被子抱出来晒晒,去年做的那双兔皮毛手套,我找出来了,原说洗洗,晒干再收起来,放炕沿给忘了,你顺道拿出来,放在盆里,吃完饭我看见就记得洗了。”

“好。”裴厌没忍住又拿一张蛋饼。

他吃完就要走,被顾兰时喊住洗洗手,摊蛋饼子要用到油,怕粘锅用的油还不少呢,不洗就弄到被子上了。

本想说自己没这么邋遢,肯定会洗手,但最后裴厌只是笑着答应一声。

吃完饭后,两人把板车上的筐子卸下来,顾兰时问道:“明天还去镇上?”

裴厌看着车上的南瓜和冬瓜,长得大,一个个都挺沉的,搬来搬去不方便,点头道:“去,这些就不动了,先放上面。”

话说完,两人不约而同抬头看一眼天色,太阳正当空,没有任何下雨的迹象,就都放心了。

顾兰时看一眼几个筐子里的菜,辣子和茄子都有剩的,还不少,刚上来的一茬秋萝卜早上挖了半筐,倒是卖光了,一篮秋扁豆剩了一小把有损的,带去的一辫子大蒜也卖光了。

裴厌把板车放在柴房屋檐下,从怀里掏出荷包,这是今天卖菜的钱,四五十文左右,如数交了上去。

顾兰时接过荷包,和以前不一样,他没问多少,等会儿放的时候一数就知道了,只笑着揣进怀里,说:“把扁豆拿去剁碎了喂鸡鸭,茄子我看剩了些,拾掇了晒成干,留着冬天咱们吃。”

辣子晒一晒就成干的红辣子,倒是不用太费心,他拎起茄子筐往灶房走,裴厌依言去剁扁豆。

刚出院门就看见灰灰鬼鬼祟祟往山壁那边走,裴厌心中疑惑,直接跟了上去。

也许是太过心虚,灰灰耳朵向后折,眼睛也眯起来,一副蹑手蹑脚的模样,转头看见裴厌跟上来,它往前迈的一只爪子停在半空,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

裴厌看着它,根本没有后退的意思,它贼头贼脑瞅一眼西边菜地里的大黑和灰仔,见它俩没注意到,这才把前爪落在地上,照旧悄摸摸往山壁一处凹陷那里走。

沿着山壁栽了些山上挖的香椿树苗还有桑树苗和几棵核桃树苗,之前有枯死的,已经拔了,剩下这些他俩也不强求,能活就活,活不了明年春天再挖些来种,总有几株成活的。

灰灰跑到一棵桑树苗后面,在山壁底下不断刨土,裴厌在不远处看一眼,原来是之前埋在那里的骨头,这会儿想起来吃了。

这狗东西,心眼倒是多,还知道防着其他两只。裴厌没忍住笑了下,随后转身离开。

原本以为灰灰憋着什么坏心思,之前有过两三回,不是想刨坑就是想糟蹋树苗和菜苗,今天原来是找骨头。

狗崽长起来还是挺快的,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肥,腿长了个头高了,汪汪乱叫的声音也不再稚嫩,有了几分大狗的模样。

最近家里鸡蛋多,顾兰时偶尔会喂它们吃鸡蛋,有时鸡蛋不小心滚落在地磕破了壳,他也会拾起来给狗吃,三只最近伙食都不错,毛发瞧着也顺了亮了些。

喂了鸡之后,裴厌进院子同顾兰时说了这件事。

顾兰时笑道:“也难为它记得埋在哪里,之前灰仔不是嗷嗷叫着,到处乱刨坑,最后也没找着它骨头在哪儿。”

当时以为灰仔玩疯了,它在菜地里刨的泥土乱飞,动静挺大,裴厌过去给了它一巴掌才消停。

狗养的好,连皮毛都厚实,根本没打痛,但家里的狗都跟着大黑学会了看眼色,灰仔只得放弃在菜地里找。

他俩还是后来看见大黑和灰灰从土里刨出骨头,才明白灰仔那天究竟在刨什么。

忙完家里的活,裴厌和顾兰时又往地里走。

水田里的稻谷已经抽穗了,旱田里轮种的柴豆花败了,能看见小小的豆荚长出来,再过二十几天就能拔豆杆,不知道后头天气如何,雨水太多的话,容易下坏作物。

初秋草木还未凋零,也正是瓜果丰收的时候,枣子、石榴、柿子等渐渐转红,挂在枝头分外引人注意,连野地和山上的野果子也有不少熟了。

一个下午,顾兰时和裴厌打了两趟草,回家在院子晾晒,到深秋时就没这么多草能打了,今年养的猪多,要提早囤好草料。

在河边割了些水茅草,裴厌背着,顾兰时拿了镰刀,边走边说:“这趟回去就不出来了,再有半个时辰,太阳就要落山了。”

每天都这么忙,他俩都已经习惯了。

“嗯。”裴厌应一声,率先看见前面林子里有两个人影,近了才发现是狗儿和花惜霜。

“兰时哥哥,厌哥哥。”花惜霜渐渐同顾家人熟悉,不再像之前,腼腆的都不敢多说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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