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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孤星的小夫郎(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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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址定好以后,其他事都好办,徐木头找了个手艺好的木匠,第二天就来商议。

这些事有裴厌做主,顾兰时没有在跟前多询问,交代一声就去找李梅串门子,谁知李家只有年纪小的保儿在,李梅跟着爹娘去打草挖野菜了,他没有等,往祖宅找阿奶说一阵话,又往家里待了一阵。

苗秋莲最近忙着给狗儿踅摸媳妇。

顾兰瑜过了年已经十六了,去年找人打听了一个姑娘,谁知最后找亲戚仔细一问,那家有个不成器的大儿子,年纪轻轻却有些好吃懒做。

有这么个大舅子,日后难免拖累到自家,他们也只是小门小户的庄稼人,能吃饱穿暖而已,哪有什么本事,尽量不惹麻烦才是正理。

因此顾兰时一进门,说了两句话后,直接问如何了。婚姻乃是大事,自己弟弟自然要多操点心。

苗秋莲捻着线说:“你大舅母那边倒是有一个,不过我还没去细问,改天去看你阿公阿婆时问问。”

她说着,想起李月那边,开口道:“你二嫂坐月子,亲家母今儿来了,说要看顾两天,就轮不上我给做饭了,等会儿你记得过去转转,问声好。”

“知道了娘。”顾兰时答应道。

苗秋莲转头看他一眼,放低了声音问:“没动静?”

顾兰时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在问什么。

见他愣头愣脑的模样,苗秋莲瞪他一眼,说:“我是说肚子有没有动静?”

原来是问这个,顾兰时想了想才摇头,老实说道:“没有。”

李月生了,家里两个儿媳是隔了一年嫁过来的,也都争气,成亲没多久就有了身孕,这会儿看着顾兰时,苗秋莲在心里琢磨一阵,又问道:“那姑爷有没有说什么?”

顾兰时开口道:“没有,他能说什么,平常那么忙。”

苗秋莲停了手上的活,说:“你没有公婆,倒是强些,不比你秀儿姐,原先成天被催,又是吵又是闹的,如今总算消停了。”

顾兰时喝一口茶,应和道:“可不是。”

见他没放在心上,苗秋莲骂道:“不争气的,就算姑爷还没想到这一茬,你也该上点心,成亲都快满一年了,眼瞅着十八了,姑爷比你还大三岁,这个年纪的汉子,谁没一两个儿子抱。”

苗秋莲数落着,自己又笑了,说:“得亏是个活阎王,又没公公婆婆在上头压着,没人在咱们面前说这些闲话,要是搁别人,早笑话到面前了。”

顾兰时心里一动,裴厌今年二十一,确实不算小了,只是从前没想过孩子的事,这会儿突然提起来,他还有点不适应。

要说房事,其实也没怎么耽误过,家里就他们两个,连避嫌都不用。

不过这些话,他实在难以说出口,抬头一看他娘略带忧心的神色,笑道:“娘,急什么,我秀儿姐后来不也怀上了,这事谁能说得准,顺其自然不就好了,我看裴厌也不怎么着急的模样。”

确实是这个理,急是急不来的,苗秋莲不再絮叨。

等顾兰时从李月那边回来,徐木头和井匠已经走了,裴厌正在院里劈柴,见他进门,笑着说:“商定好了,除去木料石料以外,工钱拢共给三两,就不按天算了,每天管晌午一顿饭,别的就不用咱们管,徐木头打了保票,说一定给挖好,绝不误事。”

“我看他们爽快,就答应了,后天一早就来人动工,我记得家里还有香,明天去镇上买点几样果子和糕点,再有一挂鞭炮也就够了。”

打井价钱原本就不低,之前裴厌也在镇上打听过,还是村里熟人便宜些,顾兰时听完点点头:“那就行。”

想起他娘之前的话,他在旁边思索一阵,有点不知要怎么办。

裴厌劈开一块木头,弯腰又拿起一根放在墩子上,见他没说话,问道:“你怎么了?”

顾兰时抬眼看向他,说:“你想过要孩子的事吗?刚才回去,我娘还问我有没有动静,二嫂一生,她想起咱俩了。”

裴厌一顿,随手拎起斧头劈下去,笑道:“这事咱们说了又不准,孩子岂是说生就生的,着急也只是自寻烦恼。”

“正是呢,我也这么跟娘说的。”顾兰时一下子放了心,他俩又不是故意不生,没到时候而已。

简单几句话就宽慰了情绪,他脸上带着轻松笑意,裴厌还在劈柴,见状也笑了,问道:“你不是去找梅哥儿了?”

顾兰时走到木架前翻了翻晒的野菜,说:“过去了,他不在家,我就到处转了转,阿奶说打井时喊她呢,她也想看看,二嫂老娘来了,帮着带几天外孙子……”

和大多数村里人一样,顾兰时所见所闻,不过都是身边小人小事,裴厌却怎么都听不腻,从他夫郎嘴里说出来的人和物,总是和别人不一样。

第113章

打井的人除了徐木头和姓周的井匠以外,还有四个卖力气的力工,都是附近村子的人,最远也没出宁水镇,他们成天跟着井匠在十里八乡奔波干活,都是有经验的老手。

上午,按周井匠挑的吉时,一群人上贡品上香,接着又烧纸放鞭炮,按他们这儿的习俗,裴厌用绑了红布的铁锨铲了第一锨土,力工这才摩拳擦掌开动。

动土都算是大事,方红花和苗秋莲妯娌几个在不远处围着看,见人家干起活了,她们笑着往院里来,顾铁山兄弟几个依旧在外头看人家挖井,时不时同井匠说几句话。

顾兰时快了几步,给阿奶伯娘们去倒茶。

所有人之中,最高兴的当属苗秋莲,眼瞅着他们兰哥儿日子越过越好,大菜地有了,井也有了,两口子踏踏实实的,叫原先那些或看不上或畏惧裴厌的人,个个儿都羡慕呢。

顾兰时刚成亲那会儿,还有人万分同情,在她跟前说苦了兰哥儿了,她听了心里头难受,谁曾想,还不到一年,日子就红火起来了。

这些还是能说的话,自从去年菜地出菜以后,有的混账话都传到她耳朵里来了,也是她不愿理会,更不愿同顾兰时说,只当不知道。

日子没好起来之前,多的是人嫌弃裴厌穷困潦倒,人还凶恶,这一半年,有几个不知好歹的,暗地里后悔看走眼,早知道,该把自己的家的双儿女儿嫁过来,享福的日子就轮到他们了。

这话当真是恶心,好在那些人只敢在背地里说说,不敢在裴厌跟前现眼。

想到这里,她又高兴起来,他们兰哥儿已经和裴厌成亲了,那些人再动歪心思,也是板上钉了钉,再改不了的事。

顾兰时不知道他娘心思这样百转千回,倒了茶招呼大家吃糕点和果脯。

杏脯酸酸甜甜,很得方红花喜爱,她捏了两个吃,乐得见牙不见眼。

刘巧香也吃得欢,嘴里嚼着,手里还抓几个。

顾兰时三伯娘周冬芹话不多,平时不如两个妯娌能说会道,但人很老实本分,对家里小辈都不错。

她早年身体不好,头发已斑白,看起来更加沉默,好在儿子女儿都孝顺,吃穿不愁,别人说话时她脸上总挂着和蔼的笑。

坐了一会儿,家里都要干活,苗秋莲妯娌几个就走了。

刘巧香临走时抓了一把碟子里的杏脯,说要拿回去给小孙子吃,刘彩凤连看她都不用,心里门儿清,回去肯定她自己吃了。

方红花如今不用下地,野菜什么的,大儿媳和孙媳妇孙夫郎在外面挖了,自然要给她一些,她一个人,吃的又不多,因此不慌不忙落在后面。

顾兰时小声说道:“阿奶,来,我给你装点杏脯回去。”

杏脯是昨天刚买的,也不多,昨天回来时给他爹娘留了一小包,再多的也匀不出来,只能等别人都走了偷摸给一些。

闻言,方红花没有声张,往外落的脚又转回来,跟着顾兰时往屋里走,见抓了两把后,她嘴里直念叨:“够了够了,我能吃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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