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坚称自己肚子里的孩儿是林鹤吟的,说自己如此胡来,都是因为林鹤吟利用她,又宠妾灭妻,她一时失去了理智,才会去绑架。
至于那些流言,肯定都是林鹤吟为了休弃她,才放出来的谣言。
柳府人不管心里信不信,最后都要信。
因为只有这样,柳玉娇才是清白的,他们才能保住最后一点清名和颜面,因此,他们一定会对林鹤吟实行报复。
林鹤吟被廖映山和柳府两拨人夹击,没过多久,就被重新撵出了京城,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羞辱他,柳府重新给林鹤吟下放的地方,还是之前的白蒙山,白蒙县。
兜兜转转,两个女人都跑了,官儿也没了,他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成了白蒙县的一个小县令。
这一次,林鹤吟再也没有出来的能力了。
他将被永远留在这个他看不起的,贫瘠的漠北交界线上,这一生,都难以离开。
他所拥有的,都因他的贪婪和摇摆而失去了。
负心薄幸的人,总会遭到应有的惩罚。
而柳玉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被夫君休弃又怀了孩儿的女子,能有什么好下场?柳府嫌弃她丢人,直接将她找了个庄子送去,叫她自己自生自灭了。
他们二人的心情,无人可知,若按陈听柳的话说,那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而入了夏,虞望枝和廖映山的婚事也逐渐提上了日程。
待到秋来,二人便要成婚了。
——
廖映山跟虞望枝成婚的那一日,廖府是少见的热闹。
廖映山认识的人虽多,但几乎都是官场上的人,他并未宴请,只请了几个交情不错的私友,他自己父母他都没管,人家廖府的人也没来问,虞望枝刚来京城,也没什么朋友,只有娘家人来。
大概百十号,摆了十来桌人。
新郎官和新娘子入府后,三拜而入洞房。
红烛千盏,灯火莹莹间,二人行过交杯酒,以定终身。
从漠北到京城,从土匪到夫君,这一路走来,风雨飘摇,幸而他们未曾走散。
望多年后,依旧能一同携手,并过终生。
第48章 身孕
◎身孕◎
次年七月, 盛夏。
今儿是廖映山难得的休憩日,故而早上没有起身去点卯,而是抱着虞望枝在榻上贪懒。
若是冬日还好, 俩人贴着总是暖呼呼的, 虞望枝也爱把自己冰凉的手脚往他身上贴,但到了夏日就不是一回事儿了。
夏日的天儿总是燥热难当, 屋内角落里镇着寒冰和凉叶, 依旧挡不住酷暑,如水一般的丝绸缎布都被睡出了温热的暖意, 也不舒坦。
这个时候, 一只火热热的胳膊突然窜过来,搂住腰杆,滚热的胸膛这么一贴——虞望枝便被热醒来,哼哼唧唧的去推廖映山。
她这些时日在廖映山这里被养的人都润了一圈,像是颗东海白珍珠,盈盈润润的,脂肤白的都透着凝光, 在廖映山怀里转了一圈,把廖映山的魂儿都给转没了。
他知道她夏日不爱粘着他, 但又舍不得松手,只得在她耳畔低声下气的哄:“枝枝,枝枝。”
哄个两三声,虞望枝最后一点倦意也被他哄散了,便恼怒的转过头来, 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没多大力气, 但这一咬, 廖映山的呼吸便重了。
“枝枝。”他抱着她, 在宽敞的床榻间滚了一圈。
床帏便乱起来了。
直到一个时辰后,廖映山才出来提水。
他每每做完这档子事儿,都不喜欢旁人进来伺候,他烦闷旁人瞧见他们俩,所以都是自己去提热水进来,再把虞望枝洗洗涮涮。
虞望枝这几日越发疲懒,许是夏日来了,胃口也不好,什么都不爱吃,只赖在矮塌上看话本,都不爱出去逛街买珠花了。
廖映山向来纵容她,她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她不爱吃东西,便先拿了些凉些的糕点来给她开胃,不知那口吃的不顺当,虞望枝伏在矮塌上,转头便都呕出来了,连带着酸水都吐出不少,廖映山瞧得一惊,匆匆去抚她。
虞望枝这一吐,人还虚了,倒在矮塌上起不来,头晕眼花,一副要昏过去的模样。
廖映山瞧得心口都紧绷起来了,只以为是他给虞望枝喂的凉物太多,伤了虞望枝的脾胃,自责不已。
廖映山匆匆将人擦净,抱到床上去,又喊丫鬟来清理,又去找大夫来看。
左右折腾了半个时辰,大夫给虞望枝诊脉过后,才向一旁的廖映山道:“恭贺大人,夫人这是有了喜啊。”
廖映山当时还惶惶的想,他喂了虞望枝吃了多少凉物,突听了这么一句,只觉得心肝都颤了一瞬,茫茫然的去看床榻上的虞望枝。
他竟要...有孩儿了吗?
第49章 婚后甜甜
◎甜甜◎
自从知晓虞望枝自怀了身子后, 廖映山便再也没有拉着她在房中放肆过了。
他怕伤了虞望枝的身子,女子怀孕多娇弱,该补一补。
倒是虞望枝, 几日没跟廖映山放肆, 便生出了几分馋意,再加上廖映山一副要禁欲的模样, 成功激起了她的几分兴趣, 廖映山越是躲,她越是往他身上扑, 什么手段都用一遍, 廖映山偏生又不能碰她,被她几次惹的直咬牙。
“再胡闹,叫你好看。”他每回都这般说,但最多只是伸手在虞望枝白嫩嫩的腰下掐一把。
直到三个月后,入了秋,虞望枝的胎稳了,廖映山才试探性的与她胡闹, 但也不敢太过放纵。
虞望枝少有的压到了他头上,竟笑他“软弱无力”。
廖映山直喘着粗气避开她, 恨恨的道:“待你生下来,有你好受的。”
秋日间天气凉爽,屋内的冰盆都撤了,虞望枝的肚子也渐渐鼓起来了,她行动变得迟缓了不少, 人也懒怠, 伏在榻上, 总爱与廖映山撒娇, 要廖映山时时陪着她。
廖映山便哄着她,一口一口喝安胎药。
这药苦的厉害,虞望枝不爱喝,喝的舌头都麻,但这是廖映山特意讨来的良方,女子生产伤身,需以药物细细温补,这样才能不落下病根,补好了,生产也顺利。
每每给她用完药,廖映山便给她塞一口糖。
虞望枝便窝在床榻间,用泛着苦味儿的舌尖去舔糖。
甜极了。
那时,岁月绵长,一切正好。
第50章 生崽崽
◎他的家◎
次年五月, 薄夏时节,京中落了一场雨。
雨打芭蕉时,虞望枝本在檐下赏雨, 半眯着眼打瞌睡, 但睡着睡着,突觉小腹坠痛。
这一痛, 便见了红。
虞望枝倒是没怎么惊, 只转头唤了丫鬟一声,倒是将丫鬟吓得不轻, 匆匆忙忙去叫产婆和药娘来。
廖映山这时正在上职, 丫鬟匆匆去告知,也要一段时间,等廖映山回来的时候,虞望枝已经进了房中待产。
她这一年,自从怀了孩儿,她这一年的补药就没断过,廖映山不管什么时候回来, 都会哄着她来喝。
补药喝得多,胎儿便养得好, 胎位正,生产时并不麻烦,药娘经验丰富,还用沾了麻醉散的针为她针灸,她甚至没感受到多少痛苦。
廖映山匆匆赶回府的时候, 正听见孩儿啼哭声, 在这薄薄夏日里, 他竟被燥出了一身的汗, 听见哭声时,只觉得骨头都跟着发虚。
生孩子的是虞望枝,但廖映山却觉得自己也像是在生死走了一遭,他浑身都发软发汗,硬是在门口缓了半晌才缓过来。
不过片刻后,屋内便有产婆抱来一个婴孩,喜滋滋的过来与廖映山道:“恭喜贺喜,喜得千金。”
廖映山垂下眼眸,盯着那哇哇大哭的孩儿看了半晌,只觉得心底里都一阵阵发暖。
他的孩子,他跟虞望枝的孩子。
他颤巍巍的接过那孩童,一路走到产房内,走到已经昏睡过去的虞望枝的身旁,缓缓地伏跪在矮塌旁边,抱着孩子,吻了吻虞望枝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