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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藏枝+番外(16)



虞望枝靠近她,昂起瓷白的小脸,发鬓乱出来两缕碎发,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从柳玉娇的角度来看,正好瞧见她微鼓起来、肉嘟嘟的脸,正举起两根手指,比比划划的说:“我其实,不是林鹤吟的表妹。”

“那你是谁?”柳玉娇的身姿渐渐端正,淡眉轻挑,望向虞望枝那张艳丽的脸。

第10章 我是他的未婚妻

“我是他的未婚妻。”

过去的那些事情,说长也长说短也短,那样多的浓情蜜意,那样相爱的两个人,闹到最后却变成了虚与委蛇,甚至还要一起来欺骗另一个姑娘,叫虞望枝说出来都怪不好受的。

虞望枝与柳玉娇说这些话时,肚子里早已揣好了安慰的话,只等着柳玉娇一哭,她立刻便哄上去。

但柳玉娇没有任何要哭的模样,她那双温润乖巧的杏眼审视般的望着虞望枝,反倒叫虞望枝不自在了几分。

“你不信么?”虞望枝微微涨红脸,为了自证似得不断向上添各种细节,力图证明每一件事都是真的。

“我——我就是想走。”虞望枝说到最后,见柳玉娇还是没有动静,一时有些急了,竹筒倒豆子似得将自己的想法全都说出来了,她道:“我不愿留下做妾,林鹤吟负我,我也不想再与他在一起,柳姑娘,你放了我吧。”

“你只要与旁人说,是我自己跑的便行!我绝不会再回来,你与林鹤吟之间没了我,岂不是更好!”

听闻虞望枝说的这些话,柳玉娇面上浮现出了几分诧异。

虞望枝不是林鹤吟表妹的事情,柳玉娇早就知道,这一路上,虞望枝和林大夫人是在演戏,她又何尝不是?

她在见到虞望枝第一日起,便叫丫鬟去四处打探了,她的丫鬟甚至还找到了乡间虞望枝原先生活过的村内,将虞望枝的来龙去脉探得清清楚楚,柳玉娇早就知道,虞望枝不是林鹤吟的表妹,而是林鹤吟变心之前的未婚妻。

今日虞望枝对她表现的那般热烈,路上又颇多古怪,柳玉娇脑子里盘算的,都是虞望枝想要害她,想要与她争夺林鹤吟,但是,柳玉娇没想到,虞望枝竟是“不愿”做这个表妹的。

她竟然要放弃林鹤吟逃走。

这叫柳玉娇觉得新奇,就像是在烂泥潭里待久了,瞧谁都是脏的,突然窜出来一个干净人,叫她有点不敢信。

一个没有任何出身、地里刨食的农女,竟然心甘情愿去过衣不覆体食不果腹的苦日子,也不肯给林鹤吟做妾享福,而林鹤吟,一个中过举的才子,居然又死抓着她不放。

但是柳玉娇看着虞望枝那山间精怪一般妖野又纯真的眼时,又觉得,荒唐中隐隐透着一丝合理。

柳玉娇好像明白了林鹤吟为什么要死抓着她不放了。

这世间的规矩,她懂,又不懂,明知道怎样走会轻松些,她却偏不,你可以说她犯傻,不懂银子比骨气贵,也可以说她倔强,非要张嘴去吃苦,唯独不能说她错。

柳玉娇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她自己的小腹。

柔软的手指贴着温热的皮肉,似是生命的律动,指尖的触感让柳玉娇骤然清醒过来。

她亦是那过江不能自保的泥菩萨,拿什么来可怜别人。

“柳姑娘。”瞧见柳玉娇不说话,虞望枝伸出被冻得冰凉、带着点擦伤的指尖攥住了柳玉娇的裙摆,像是在雨雪中被淋透了的猫儿,瑟瑟发抖的向她蹭过来,奶兮兮的喵喵叫:“你放了我吧。”

她昂着瓷白的脸,似娇似嗔,声调放的软软的,听的人心里痒痒。

柳玉娇心想,她若是个男人,定是招架不住虞望枝这姿态的,可惜了,她是个女人。

她沉默片刻后,反手握住虞望枝的手,低声与虞望枝说:“望枝姐姐想跑,我不拦着,可以,但是,望枝姐姐可想过你跑了之后,我该如何办?”

“望枝姐姐是跟我一起出林府的,现下望枝姐姐跑了,林公子面上不说,心中也定然会责备我,日后也定会心有芥蒂,若如此,想来林公子日后也很难待我好。”

柳玉娇垂下眼睫,清凌凌的弯月面上浮现出了几分愧疚来,她说:“我不能放望枝姐姐走。”

虞望枝被她拒绝,心中难过失落都有,但瞧着柳玉娇这张素白淡雅的脸却生不起来气,她想利用柳玉娇逃跑,柳玉娇为了自身安危拒绝,她也不该怨恨人家,只是难免落寞。

她沮丧的垂下眼,刚想说“那你能帮我把逃跑的事情保密吗”,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见柳玉娇又说:“但是回了林府之后,我可以帮你逃走。”

“望枝姐姐想走,对你对我而言,都是好事,只要有一个不牵连到我的法子,我愿意帮姐姐,不知道,姐姐愿不愿意听?”

虞望枝又涌起几分欣喜来,峰回路转又一春,她俯首向前,一副“你说我听着”的表情,认认真真的看着柳玉娇。

那时马车内一片寂静,艳丽的姑娘像是开在污泥里的海棠,昂着脸,乖巧的用手肘撑着身子压在桌上听着柳玉娇的话,柳玉娇说一句,她便点头“嗯”一声。

像是用两条后腿站起来,撑着身子,等着投喂吃食的猫儿。

乖巧极了。

柳玉娇只握着她的手,道:“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晚间,我会把人都支开,并给你备下一些银钱马车,遣人送你走的。”

虞望枝新欢鼓舞的点了头。

——

林府的马车在布庄前停了大概两刻钟左右,便一路折返回了林府,回来后柳玉娇回了春分院,虞望枝则回了静秋院。

她这一趟回来,衣衫脏湿面上有伤,她虽遮掩,但近身伺候的丫鬟还是能瞧见的。

伺候虞望枝的丫鬟都是林鹤吟亲自派来的,与虞望枝并不亲厚,瞧见虞望枝受了伤,只小心询问过两句,虞望枝只推脱说是自己摔的。

丫鬟转头便将这件事告知给了林鹤吟的小厮,林鹤吟的小厮专门守在林府门口,待到林鹤吟晚间回府之后,又将此事第一时间告知给林鹤吟。

当时已是戌时末,漠北的冬夜漆黑如墨,北风呼啸,今夜月亮又躲懒,不知道藏在了那片云后,天地间没有一点月华,外面的小厮提的灯被吹灭了几次,只能换成缠了油布的火把照明。

林鹤吟才刚下马车,寒风扑面间,便瞧见他留在府内的小厮快步走上来,跟在他身后说了今日府内发生的事。

“今日表姑娘和柳姑娘一起去冬梅院给大夫人请安,大夫人给表姑娘立规矩,将表姑娘冻够呛。”

“后表姑娘随着柳姑娘出街,回来时额头上带着伤,衣摆也都脏了,但表姑娘只说是自己摔了。”

“今晚间,柳姑娘那头给表姑娘送了些点心吃食,瞧着两人关系不错。”

几句话的时间,林鹤吟已经走进了林府,他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走向了春分院。

他得将柳玉娇摆的更高些,若是他一回来就去瞧虞望枝,恐柳玉娇生疑。

春分院的窗纱都是新贴的,院外有守着的柳府私兵,兴许是丫鬟不够用的缘故,所以屋舍门口没有通报的丫鬟,这房屋也没有什么外间,隔音一般,屋内烧着地龙,太热,所以窗户开着,因此,屋子里面的人说话,外面的人能听见些。

林鹤吟走到屋舍前,刚想开口通报时,突然听见里面的丫鬟问:“小姐,今日那虞望枝说的话,叫奴婢听了都难受,您说您这是何必呢!”

“早些时候,奴婢便说这门婚事不妥,若林大人后院干净也就罢了,现下林大人后院还多出来个人来,叫您如何做呢?”

林鹤吟脚步一顿,心中微微一沉。

听她们二人说话的意思...虞望枝与柳玉娇说了什么吗?

——

“林哥哥早便说了,那虞望枝是表妹,我瞧着,是她自己对林鹤吟有想法,林哥哥并非是这般想,她今日那些挑衅的话,我们只当听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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