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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片杏仁+番外(22)
作者:athos (athos1978) 阅读记录
你的头颅耸立,好象加尔默耳山!
你头上的发辫有如紫锦,君王就为这鬈发所迷。
你的身材修长如同椰枣树,你的乳房犹如树上的果实累累下垂。
我决意要攀上这树,摘取上面的果实。
你的乳房,象两串葡萄,你鼻子的气息香如苹果。
你的口腔滴流美酒,直流入我口内,直流到我唇齿间。
我的妹妹,我的新娘!
我进入了我的花园,采了我的没药和香草,吃了我的蜂巢和蜂蜜,喝了我的酒和奶。
我的朋友!
请你们吃,请你们喝。
我亲爱的,请你们痛饮!”
五组对弦弹罢,剩下的独弦还没来得及奏出收尾的颤音,上面就已经溅上了歌手的鲜血。
伯颜被狂怒的俺巴海汗以一支投矛刺伤。
原来汗的爱情就是如此么?!讨好反而换来的是伤害!我为你拨动琴弦解忧愁,换来的却是一身血污!
拨动乌德琴的琴弦能给自己带来什么?这真的是谁也不能知道。上主的安排,俗人如何知晓?!也许是一曲挽回一个春季的旧情复燃,也许只能是重演达伍德和扫乌尔的故事。
当以色列人的老王扫乌尔让俊美的达伍德为他弹琴驱逐头痛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撒穆尔给达伍德涂抹油膏了吗?他知道自己的长女墨拉布最终只能成为达伍德最不受宠的妻子了吗?他知道长子约拿丹死后达伍德的哭泣吗?
也许老王扫乌尔真的什么也没有预知,但是他狂怒的拿起他的长矛扑向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无敌的又为他弹奏乌德琴的美男子,他真的要刺死他!
俺巴海在最终疯掉以前做了三件事。
用长矛刺死伯颜。
用达伍德哀悼约拿丹的诗歌哀悼伯颜。
放伯颜离开伊尔汗宫廷的牢笼,给了他不足六十年的寿数。
第一件事是俺巴海在醉酒的狂躁中干的。
第二件事是俺巴海在酒醒后的悔恨中干的。
第三件事是他得知伯颜并没有因他而死后干的。
俺巴海曾在酒醒后的悔恨里吟唱《壮士歌》,那时他还没有接到伯颜只是重伤而未死的消息:
“以色列人的荣华,倒在你的高冈上,大英雄怎会阵亡?
不要在加特报告,不要在阿士凯隆的街市宣扬。
免得培勒舍特的女子欢乐,免得未受割损者的女郎雀跃!
基耳波亚山,不祥的山野!
愿在你那里露不再降,雨不再下!
因为英雄的盾牌,受了亵渎。
以色列英雄的盾牌,那是傅油者的武器。
对伤者的血,英雄的脂油。
约拿丹的弓总不后转,以色列人的剑决不空还。
达伍德与约拿丹,相亲相爱。
生相聚!死不离!
神速过鹰,勇猛胜狮。
以色列的众女子啊!
应痛悼约拿丹,他给你们披上了愉快的紫衣,在你们衣服上点缀了金饰。
大英雄怎会在战斗中阵亡!
哎,约拿丹!
对你的死,我哀痛欲绝!
我的爱人约拿丹,我为你万分悲伤!
你爱我之情,何等甜蜜!
你对我的爱,胜于妇女的爱情!
大英雄怎会阵亡!战争的武器怎会丧亡!”
俺巴海,他做为在波斯的汗,虽是佛教徒,但也善待过也里可温人,他从他两个曾经挚爱的人那里,那一个男人和那一个女人那里,读过《圣经》中的章句。
令他记忆最深不能忘的,唯独这两首献给情人的诗歌。
玛丽亚哈顿,你可比淑拉密女吗?
伯颜,你又可比约拿丹吗?
你真的不知你的王,你的汗,他有多么的恨你,就有多么的爱你... ...。
然而乌德琴的弦已断,不可再接。恨你的王多年之后已逝,不能复活。
这一切都发生的是如此的仓猝,在短短的一个礼拜内,天地都倾覆了。
第19章 辞别
那是我在汗的宫廷里做的最后一个礼拜。在那后宫中被金丝绒幔帐遮蔽下的小礼拜堂中。
自我被汗召回到他的宫廷里,远离了军营,成为他的大维齐尔,并且拥有了自己在法尔斯的采邑。我度过了三年零一个礼拜的时光,其中有三年是甜的。
我从重伤里死中得活,还没来得及完全康复,就被汗安排加入了去往契丹地面的使团当中。我的汗在害怕着什么,他怕的是什么呢?难道他怕他再一次在醉酒的嫉妒与狂怒中用他的矛刺伤我?当我吟唱那歌中之歌时,显然我的汗已经知道我所沉醉的爱情里不包括他。
我自己曾反复说服自己,我和汗之间是有爱情的,只不过这爱异于寻常的爱。他给我的一切疼痛和羞辱恰恰说明他爱我,而我之所以在面对他时会主动寻求他给与我的凌辱,也正说明我深爱着他。没有感觉才是没有爱,而我的肉体真的对那些痛楚和羞耻的刑罚是有感觉的。
但是,我理智的反复说服无法战胜我心灵的直觉。当我在唱那首爱情的歌时,我的直觉暴露了我的真实。汗听得出来,他因此而伤我。他因为悔恨,才叫我远离他,因为他怕他最终会在极度嫉妒的癫狂中杀死我。
当我回到自己在法尔斯的庄园,收拾自己即将启程东去的行装时。已经开始学习认字母的我的儿子纳海,用他象我一样的蓝眼睛娇娇的看着我。用他脆嫩的童音甜甜的喊我“阿布”。
我的儿子追着我的影子跑,象一个永远甩不掉的小尾巴。直到侍妾苏马洛把他抱回我正妻米莉亚姆的房间里。我的另一个妾碧拉则倚着自己房间的门而立,冷淡的看着庭院里的一切。她现在已经是双身了,腹部已见微微隆起。碧拉穿了件宽大的紫色长衣,项上带着金链,这是为了庆祝她怀孕我买给她的。
我故作镇静,只当一切都没有发现过。晚饭后我抱着纳海,让他骑在我的肩膀上玩耍。两个侍妾苏马洛和碧拉收拾吃剩下的餐桌。但是伊斯塔尔拦住了碧拉,说是让苏马洛一个人收拾就行。我看了眼碧拉的肚子,很明白伊斯塔尔担心的是什么。她是怕碧拉好不容易才怀上的这一胎掉了,因此不让她干任何活儿。要知道这个孩子是要记在作为正妻的伊斯塔尔名字下的,以后他得管伊斯塔尔叫“温姆”的。
在离去前在家中歇宿的最后一晚,我把前半夜给了米莉亚姆后半夜给了伊斯塔尔。黎明时分我们启程告别。伊斯塔尔扑上来抓住我,她抓的那么的紧,让我都感觉到疼痛了。她抬起她妩媚忧伤的脸庞,用那会说话的翠绿色眼睛痴痴的望了我半天,才说:
“你走了,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回来。去往契丹的路途上有战争,有盗匪,还有可能吞噬一切生命的可怕的沙漠。如果你再也回不来了呢?”
她哭了,泪水沾湿了绣花的长衣,这让她显得象一朵颓败的鲜花。
她说:“你至少该给你未出世的孩子留个名字吧!给你那尚在母胎中的儿子留下个名字... ...”
她哽咽了,下面说不下去了。
我用最温存的吻回报给她,我把我的正妻揽入怀中,安慰她,然后我说:
“我曾经在去往迪兹河河谷的中途经过已经沦为废墟的古城苏撒,在那里我一个人在暴雨中见到了先知达尼艾勒的墓,我在雨中跪拜它,并许下心愿,如果上主能再赐给我一个男孩,我必以先知的名字给他命名。所以如果碧拉生子,你们就给他命名叫达尼艾勒。”
“达尼艾勒,达尼艾勒... ...”伊斯塔尔口中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名字。似乎是要用自己的声音把这名字刻在自己的心脏上。
她的声音透着悲苦。
为什么我们的儿子都是苦命先知的名字?纳海在受洗时得经名“安优卜”,就是那位受魔鬼的试探,因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圣徒。最后在自己生了满身的恶疮只能露宿在垃圾堆旁时,仍然信念坚定的赞美主的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