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两片杏仁+番外(143)
作者:athos (athos1978) 阅读记录
我转身不顾宰娜布的哀求,我将我衣袍的下摆从她颤抖的小手中抽出。她跪爬了半步想要再次触摸我的衣服下缘,我则后退了一步不让她摸到我衣服的边。
我不顾宰娜布涕泪满脸的哀求,转身去看已经倒在地板上的苏珊娜与纳尔金。苏珊娜已经没气息了,血从她的七窍中涌出,染红了为了今天的喜庆特意换成紫红色的织花地毯。我妻子的六个婢女惊恐的围着已经死了的苏珊娜,她们口中不断发出哀嚎与尖叫。
米昔塔尔、阿塔海、希拉伦丁和巴尔斯则跪倒在纳尔金已经渐渐变冷的尸体旁,望着地上的伙伴目瞪口呆,他们到现在还不敢置信纳尔金已经死了。阿塔海伏低了身体将纳尔金的尸首抱起来,把自己的脸贴上伙伴的脸,试图从那肉体上再感觉一点温度并寻找一丝活着的的迹象,但是他得到的只有寒冷与死亡的明示。这个曾经短暂陪伴他两年的伙伴,现在已经离他而去。
买迪和囊加歹被奶妈抱在怀里,他们还都不懂事,大眼睛怔怔的看着正厅中发生的一切,不明白大人们慌乱哭泣究竟是为了什么。
今天是我儿子们的割礼。
别速真冷漠的望向我,面上毫无表情,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尽管她刚才与我一样差一点就误食了那碟被投毒的帕拉玛昔油煎包子。
是努尔向帕拉玛昔里面投了毒。努尔没有一刻曾忘记了他的前主子,他已经被想要替艾哈迈德.努尔丁.费纳喀忒复仇的欲望折磨了太久,他一刻也等不及了,他要复仇,就在今天,就现在。
宰娜布亲手做了帕拉玛昔,她亲手和面调馅,用油炸成金黄色再亲手端上桌子来。但是,可怜的葛逻禄女人并不知道做奶油糖面酥皮的糖粉里已经被下了毒。她以为那里面只是施加了咒语的护持,这咒语能干掉苏珊娜和两个孩子并带给她一个强壮漂亮的儿子。
然而这女人现在已经被血和死亡彻底吓傻了,只要我稍微一逼问,她就把本来不用回答的,也都一股脑的招认了。这些事原比我想象的更为复杂。
宰娜布承认她接受了努尔的勾引,想用巫术咒死苏珊娜和我的两个儿子,并希望借助咒语的威力让神给自己一个儿子。因为她嫉妒苏珊娜可以为我生一对孪生子而她却不行。但没料到的是,努尔真正想要治死的不仅是苏珊娜和两个孩子,他所要施加的手段也绝不仅仅是巫术。努尔在给主人和客人们吃的帕拉玛昔的酥皮里全加入了毒药。
努尔真正想要达成的,是让这次割礼宴席上的每一个人都死。我、别速真、苏珊娜、我们的孩子还有每一个来参加割礼仪式的宾客,包括宰娜布。努尔绝望的想要毁灭这一切,然后他自己跟着毁灭。
宰娜布在净发师傅为家里人剪头发时,早就偷偷的保留了苏珊娜和两个幼儿的一些发丝。然后按努尔的要求将烧成灰的头发掺在受过巫术加持的糖粉里用来做帕拉玛昔的酥皮。为糖粉施咒的据说是一位来自花拉子模旧城乌尔根奇的突厥苏菲。这个苏哈拉瓦迪耶教团的德尔维什据说在归顺安拉的宗教前是钦察草原上一位威力无边的萨满。
毒药是努尔与那位前萨满之间的秘密交易,他瞒着所有的人,包括和他有部分合谋的宰娜布,都对毒药这事豪不知情。
要不是我娇惯苏珊娜先往她嘴里喂了一块,那第一个中毒的就应该是我本人。而阿塔海又为了讨好纳尔金先给他吃了,毒死了自己一生最要好的朋友,虽然这位朋友陪伴他最多才两年。
来参加我儿子割礼的客人里有即将启程去云南就藩的也先帖木儿,他是合汗第五个儿子前任云南王忽哥赤之子。合汗刚封了他王爵并赐给驼纽鋈金银印让其去云南做王爷。过不久就要启程去往封地。我心中庆幸这位代表合汗来参加我儿子割礼仪式的云南王没有误食那盘毒包子,否则我的罪过可大了。
而可恶的努尔,企图利用这个喜庆的仪式给所有人下毒。还几乎差一点就毒死了合汗的亲孙子。这是形同谋逆的大罪,是十恶不赦。合汗把努尔这条下贱的狗交给了我,说任由我如何处置都行。
此时,努尔、宰娜布双双跪于我的面前,至于那个归顺了伊斯兰的前萨满,合汗满城搜捕也没得到。那个神秘的巫师似乎化作一缕青烟蒸发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努尔在月色下越发显得苍白而绝美,他现在的样子就象他初见我时的样子一样。美的令人心碎。我震慑于这惊心动魄的美感,心中闪过一丝的软弱与不忍,叫我差一点就要宽恕了这奴婢的罪过。
我要宽恕,但努尔却不允许我宽恕他。他对我展露他轻蔑而充满鄙视的笑,他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谈起我从前身陷獒圈受尽羞辱的过程,并坦承使我被诬陷落入冤狱受辱的碧桃盏是他亲手放置在我书架后暗格之内的。他坦承他是艾哈迈德.努尔丁的人,他活着就是要害我,因为没有我,艾哈迈德就不会死。
宰娜布哭的喉咙都哑了,满脸都是泪。努尔讲完他的发言后就一言不发的跪着,眼睛里是倔强与仇恨,没有丝毫乞求宽恕的意思。他宁愿死,和他的前任主人,他的挚爱艾哈迈德.努尔丁一起,去死后灵魂的顿亚。
我本来还要怜悯这可怜的费尔干纳奴仆一下,因为我内心深处觉得他的身世似乎象我。他刚来我府上时我就觉得他眼睛里有些东西象我。但我一细看他眼中现在的神色,就放弃了自己自作多情的哀怜之心,我看的出来,努尔根本不屑接受仇人的同情与宽恕。
我打算以恶报恶。而这正是努尔心里想要的。他要用自己的惨死,揭破我假慈悲的脸皮,让我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残忍嗜血的真面目。
无论努尔的报仇计划成不成功,我都将“死去”。努尔成功了,死的是我的肉身。努尔不成功,死的是我的灵魂。
我在处死努尔及其同谋的同时,也就杀死了自己灵魂里最后一丝企图挣扎着奔向善的可能。从此我的灵魂彻底与善良隔绝。
宰娜布亲眼见着一根尖端锋利的公羊角从努尔的肛门直直的钉了进去,直到根部。被剥光了衣服的努尔既不挣扎也不哭叫,他极力忍耐着,不让他仇恨的人看见他的软弱。血从他撕开的肛门中大量涌出,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那根山羊角大约二尺长,全部进入了努尔的身体里。
我已经命令米昔塔尔等人在院落里掘好了掩埋两个人的深坑。他们都是我的驱口,按照法律主人有权利处置企图谋杀主人或主人子女的驱口,而且合汗也确实将两个贱人的处置权都交给了我。
轮到宰娜布时,她嚎叫挣扎的象一条母狗。剥开她衫裙的仆人被她在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他们把疯狂扭动身体的宰娜布死死按住,才完成了同努尔一样的那道工序。血从女人钉入羊角的下体中喷流而出。宰娜布抬起被纷乱发丝所覆盖的惨白的脸,用两个死鱼样的眼珠直直的盯着我。而我泰然自若,丝毫没有歉意。她看了,缓慢而无力的垂下了自己的头颅,等待最后的结局。
我让人拿来了两条麻袋。将一男一女两个驱口赤裸的身子塞进麻袋中,然后并排躺着放入事先就在自家院落里挖好的坑中。
我挥挥手,示意仆人们给坑填上土。他们在往坑里填土的时候,那两具被麻袋裹着的人体在里面似乎还在微弱的挣扎、扭动,甚至隔着麻袋可以听到他们尚还未死并发出呻吟或哭泣的声音。负责填坑的一个仆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我的脸色。我示意不要停,继续埋。那个奴仆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他咬了咬牙,手上不再犹豫停歇,直至将埋坑的工作完成。
动过土的泥土地上留下凌乱的痕迹,我想象着两个奴婢还会在土层之下苟活上那么一段时间。突然,一种从前从未有过的残忍的好奇心在我心里萌生。我跪下来,将自己的脸孔贴着土地,屏息凝神的静听地下传来的动静。我似乎听到了土层之下的人在艰难的移动身体的声音,听到了他们在呢喃自语的声音。我似乎听到了临终前的剧烈痛苦降临到他们身体上时,那两个在地下的人发出如同在床上高潮来到时一样的叹息声。他们在极端的恐惧与极端的痛苦里享受到了极致的高潮。从地层下隐约传出他们的一声长长的哀叹,这是临终前最剧烈的快乐降临的时刻。然后,地层之下渐渐的静了下来,再无任何的声息。说明那两条有罪的灵魂,已经在经受剧烈快感后,飘离了他们的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