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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造上神(40)



林风致眼下就和祁怀舟一起站在瀑布之后,目光紧紧盯着外界不放。

“这个叫封默的,是你什么人?”祁怀舟看透她的紧张,问道。

“朋友。”林风致言简意赅,眼珠不带挪地依旧看着外面,忽然间心弦一紧。

千流亭外来人了。

“生得是不错,听说天赋也极好,五华山将他当成宝贝倾力培养,据闻有望百年结婴,超越秋月明,现在外界对他很是好奇,如今看来,孙千风看人倒是有点眼光,此子的确不错,也难怪你爱慕他。”

耳边有低低的声音传来,林风致随口回了句:“可不是!”而后意识到什么,转头怒对祁怀舟,后者脸上依旧是招人恨的笑,像看透了她一样。

烦人!

她不理他,继续望向外界。

和五华山的恩怨,在来的路上,祁怀舟已经向她说过了。

此前昆虚的祸事已经基本查明,乃是由五华山、明昭阁、天玄谷这三大宗为首的九宗联手所致,他们利用昆虚宗散落在外的十方古阵,暗中布了新阵,通过此阵影响十方古阵,进而冲击到昆虚地脉,导致昆虚天劫突发,不过好在毕竟是人为,所以天劫不算严重,凭着十方古阵的残力与祁怀舟等人尚能应付,但也造成昆虚严重的损失。

事情败露后,这几大宗门的人悄悄撤离,赶过去的楚悬只来得及抓到其中一个。

偏巧,那人是五华山的弟子。

人证物证俱全,无可抵赖,祁怀舟二话没说,修书两封送往长离、浮沧两宗。

长离宗和浮沧山如今可是九寰修仙界最大的两个宗门,尤其是浮沧山,隐隐有着九寰仙宗首座的地位,自然也有着维护仙界秩序之责,再加上昆虚虽败,但觊觎昆虚的宗门和修士不在少数,是以昆虚的安危牵涉甚广,如今有人想暗中吞并昆虚,用得还是这么下作的手段,这在修仙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千夫所指,又不能供出其它宗门,五华山压力一下子就大了,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只能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林风致在处理宗门事务的这段时间内,祁怀舟也在忙着这件事,按林风致的理解,祁怀舟这做法就是告状——自家实力太差,打不过别人就去哭爹喊娘搬救兵,请个能镇住对手的人出马。

还别说,祁怀舟这一手,应该能够让昆虚宗安稳不少日子。

虽然有些丢脸,但林风致更不喜欢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吞。从这点来说,她觉得祁怀舟和自己是一路人,如果换成她,也会这么做。

因着这种种,五华山也不敢认,只能称是那弟子的个人行径,另外又派人前来道歉求和,这便是今日封默会出现在此的缘由,他是代表他师父来的。

但对昆虚宗来说,封默只不过是掌座弟子,代表孙千风来和秋月明谈判,地位远远不够。

林风致本来就不该自降身份见他,因而祁怀舟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她带到这里,暗中观察。

“晚辈五华山弟子封默,见过长梦仙君,这位是我的师叔玄川仙君,今日我二人代表五华山前来,希望能够面见秋上神,亲自向她解释此前贵宗天劫的误会,并向贵宗郑重道歉。”

隔着一道水帘,封默清冽的声音响起。

今日在千流亭上见封默和玄川二人的是赵睿霖。

“近日宗务繁忙,上神不得空闲,二位有话,对本仙说也一样。”赵睿霖的声音冷冷的,不复平日温柔。

“我们只和你们秋上神说。”玄川受了一夜冷落,追更加企鹅君羊,幺污儿二七五二吧椅早就积攒满腹怨气,此刻见赵睿霖高高在上的模样,便忍不住发作。

“那就让你们宗主亲自来。”赵睿霖亦没同他客气,冷声回道,“派个弟子和什么长老过来,就想见我们上神,你不看看你们配吗?”

她声音不大,却极其刺激人。

林风致听得一怔,姑姑这副模样,倒真和平日判若两人,再看那玄川,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险些就要骂出声去,所幸被封默拉下。

“长梦仙君,晚辈知道此番求见上神实属冒昧,但我们真的很有诚意,希望您能给个机会,让晚辈能向上神解释清楚这个误会,由此对贵宗造成的损失,我宗也愿意赔偿。”封默按住险些发作的玄川,依旧平静道。

“有什么话你可以先同本仙说,我会转达给上神,如果她有兴趣,自会邀你一叙。”赵睿霖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

“也罢,那就烦请长梦仙君代为转告。此前贵宗所遇祸事,我宗已经查明,乃是鄙宗弟子与外宗散修勾结私下所为,确非我宗门之行,还望贵宗不要误会我们。当然,那人既为我宗弟子,私下竟做出如此恶毒之事,是我宗教管失职,才让他有机会在外作恶,为祸仙门。我宗愿意为此承担责任,赔偿贵宗一定损失。”

封默此语一出,林风致便眯起双眸。

五华山这是要把锅都推给那个被抓的弟子,以保存宗门口碑。

“此子不错,沉得住气,以他这个年龄,有这份耐性不容易。”

祁怀舟的声音再度响起,林风致转头剜了他一眼——她一点也没有要和他谈论封默的兴趣。

“他说五华山愿意赔偿我们,你觉得我们要收吗?”他对她的目光不以为意,也对封默的毫不意外,显然,他早就知道五华山的盘算了。

如果收下赔偿,就等于变相承认了他们的说法。

“那得看你找到多少证据,能不能证明那弟子所为是出自宗门授意而非私人所为,单凭那弟子一面之辞,恐怕不够。”林风致反问道,“如果不能,与他们攀扯下去只是浪费时间,对我们没有好处,万一逼急了对方,再使出什么下作的招数来,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根本招架不住。”

祁怀舟点点头,不置可否,只听外头赵睿霖听完封默的话冷笑一声,嘲讽道:“贵宗的诚意,就是把这件事全部推到那弟子头上?弃卒保车,满嘴狡辩。”

封默抱了抱拳,道:“长梦长老,晚辈绝无此意,只是就事论是。我宗确实从未授意门内弟子对贵宗行此恶事,并且根据我宗调查……”他忽然顿了顿,眸中锐光闪过,声音陡沉,“虽然贵宗之遭遇令人惋惜,但若然深究,恐怕贵宗也难逃其责,罪不在外。”

“你这话何意?!”赵睿霖从亭内走下,质问道。

瀑布之后,林风致蹙起眉头,望向身边的祁怀舟,祁怀舟仍旧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只道:“他挺有本事,你眼光不错。”

“我说了我不喜欢他了!”林风致忍不住驳道,又问,“他那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宗门里面有人……”

“你觉得呢?”祁怀舟反问道。

林风致不语。

其实她早就有些怀疑,但因对昆虚尚未全面了解,故也只是些许疑窦,未经证实不敢胡说。如果昆虚宗的十方古阵那么厉害,外人如何知道利用十方古阵引发天劫的办法?又是怎么知道昆虚的天劫与昆虚地脉有关?

再加上她当日悄悄逃离昆虚之时遇到的盗猎事件,对方应该不是第一次潜入昆虚与人交易了,象鼻洞附近亦有十方古阵覆盖,可出难进,一个低阶的灵瑞峰弟子,如何有能耐找到法阵缺陷让外人进入昆虚,又盗取猊兽卖给对方?

这证明昆虚宗并不是铁桶一个,宗门内必有更加厉害的人物在暗中主导一切,只是当时她压根不想留在昆虚,就没往细处去想。

“看来你已经有所察觉了。”祁怀舟看着她渐渐凝重的神色笑道。

“长梦长老勿急,晚辈并无恶意,只是有些话需要亲自向秋上神交代,还望长梦长老代为转达。”封默说罢垂头又行了个礼,再次请求道。

这样的封默,对林风致来说多少有些陌生,从前陪他修行时,他虽然沉默寡言,却从来没有对她露出过如此锋锐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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