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看到地上一滩滩血泊，有点头晕，闭上眼睛，扶着额头，身形摇晃。

黑珀看他难受的样子，赶紧飞过去扶住夙夜。

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就是看到大滩的血有点头晕恶心。”

黑珀问：“你不会是晕血吧？”

夙夜猛地抬头：“我不知道啊！什么是晕血？”

黑珀无奈笑笑说：“晕血就是看到血液会头晕眼花恶心，严重的会直接晕过去。”

夙夜胃里一阵翻腾，又赶紧捂着嘴，半晌才缓过气。

“你一说恶心，我确实有点想吐。这会儿好多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山洞吧！别让凤栖桐抢先把剑抢走了。”

正当凤栖桐用术法拔剑之时，夙夜和黑珀已飞身赶来。

黑珀单手执剑一把甩出去，刺向凤栖桐。

凤栖桐转身跳跃，躲过剑芒。

剑身直直插入山壁内。

凤栖桐怒目圆睁，口中暗骂：“这几个没用的东西，连这一会儿都防不住。”

凤栖桐对着石柱施法，想用法力轰碎石柱，没成想石柱纹丝未动，连个裂缝都没。

黑珀喊一声“回”，插在洞壁的剑颤几颤，抽出回到黑珀面前。

黑珀对剑施法，剑上光芒大盛，随着他的一声“去”，直直刺向凤栖桐。

凤栖桐一手施法继续拔剑，一手化出结界阻挡黑珀的剑芒，奈何法力不济，结界没支撑十个呼吸就破裂。

剑尖刺透凤栖桐掌心，趔趄向后退几步，她用另一只手生生从贯穿的手掌上拔出佩剑，丢在地上，又施法止血。捂着手痛苦呻吟。

“公子还真是心狠手辣，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夙夜看到此状，头向后撇去，呲牙咧嘴，他都替凤栖桐感到疼。

“师父，手下留情”。

黑珀抿嘴，眼中似有怒气看向夙夜。

“怎么？你心疼了？”

夙夜撇嘴苦笑，赶忙摆手说：“没有，师父想哪去了？

凤栖桐也没伤害咱们，不如就放了她吧？”

黑珀再次问道：“放了她？你怎么就知道她没伤害过你？曾经她差点杀了你？

如果不是我及时赶过去，你早就是一具干尸了。今日，她必须死。”

最后四个字被他咬得尤为狠厉。

夙夜惊讶不已：“她差点杀我？我怎么不知道？”

黑珀不再接话，双手结印，化出无数剑刃，万箭齐发，刺向凤栖桐。

凤栖桐无处躲避，化出结界阻挡。

知道自己今日是必死无疑，大喊出声：“夙夜只是你的分身而已，你竟如此护他。”

剑刃瞬间刺破结界，凤栖桐被扎成了刺猬，缓缓倒下。

股股鲜血从凤栖桐体内流出。

凤栖桐的尸体渐渐干瘪，最后变化成一只山鸡，鸡毛横七竖八的掉了一地，鸡身上都是窟窿眼。

看着这幕惨状，夙夜又顿感头晕目眩，干呕想吐。

这熟悉的场景，让夙夜脑海中也浮现出自己身为心月狐时在轮回境中被杀死时的景象。

万箭穿心，全身是剑，剑口处不停淌着血，大滩血液把地面染红。

和凤栖桐死法如出一辙。

夙夜一口鲜血喷出，倒地昏死过去。

黑珀看到夙夜吐出的鲜血，和倒下的身体，瞬间想起心月的死状。

惊呼出声：“心月。”

可惜他喊出的这个名字，夙夜已经听不到。

黑珀颤抖着双手，缓缓把夙夜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夙夜的脸。

“心月，心月，你醒醒。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

你醒醒，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黑珀此时已是泪流满面，自责不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吐血？”

夙夜吐在地上的那滩鲜血，开始缓缓流动，血液形成一缕红色丝线，飞向石柱中插着的宝剑。

当宝剑把血丝吸收完毕，石柱开裂，瞬间化为齑粉飘落在地面。

黑珀听到动静，扭头看去。

只见宝剑幻化成心月狐的样子，身体透明，飘向他们二人。

落在黑珀身前，蹲下身体，摸摸夙夜的额头。

黑珀知道此剑已生出剑灵，没想到竟然幻化成心月狐的样子。

剑灵把手收回去，看着黑珀说：“墨白，你别担心，他没事，只因他前世曾经惨死多次，在心中生出了心结。

第32章 梦魇

只要不受前世临死时的记忆刺激，就无大碍。否则受刺激多了就会生出心魔。”

黑珀用袖子擦干眼泪，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墨白？”

“那是因为夙夜体内有你的肋骨，刚才我吸收了他的血液，一切都已了然于心。”

说完剑灵又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知道你钟情心月多年，可是现在躺在你怀里的人，不是心月，他只是心月的转世，你为何还是放不下？”

黑珀轻笑：“如果你也能放下心月，为何你还会幻化成心月的样子？说到底，咱俩不过都是同命相连的痴儿罢了。

你幻化成她的样子，可你终究也不是她，你只是月白。”

剑灵月白也跟着嗤笑：“我跟随主人几千年，她就是我的一切。我早已把主人当作了我的孪生姐妹。

不管她投胎为何人，只要她的灵魂还在，我就在。”

黑珀说：“希望你不要告诉夙夜我的身份，我现在还不想让他知道。

他已经不记得墨白了。

在他心中，墨白只是个会骚扰他的恶鬼。”

月白忍不住捧腹大笑：“想我天界，堂堂的墨白君。追妻追到坟墓里却只被心上人当成恶鬼。

看来以后还得我多出手相助。放心吧！主人的脾性我最是了解，我会教你怎么追妻。

哎！我这个小剑灵真是可怜。和主人分开了近千年，好不容易相认，还多出来个情敌。

多出来个情敌也就罢了，还得手把手教情敌怎么追我主人。

我好心累啊！”

黑珀沉默不语。

月白看他变了脸色，也不敢再多言，转身变成剑平躺在半空，瞬间又变宽数倍。

剑身晃了几下，说道：“你把主人抱上来，咱们回家。”

黑珀抱着夙夜站起，抬脚一跃，跳上剑身。

月白剑一个冲刺，飞出洞外。

夙夜昏迷之时，无数记忆碎片冲击着他的梦。

梦里，夙夜又是心月狐的样貌。

“墨白君，我想吃麻辣兔头。我要三只兔头就够了。”

心月在酒馆里对着墨白说着，还伸出三根手指。

“我要特辣。”

墨白宠溺地看着心月：“好，三只，特辣。小心把你嘴巴辣坏。”

心月撅着嘴：“哼！这点辣算什么？我才不怕。”

麻辣兔头被店小二端上桌，心月就急不可耐地抓起一只咬一口。

没吃几口，心月地脸就被辣地晕染出浅粉色，娇嫩动人。

墨白伸手摸摸心月嘴角，又愣怔一下赶紧辩解：“你嘴上有颗辣椒籽，我帮你擦掉了。”

梦境变幻。

心月对着自己小腹上施法，面容痛苦，一颗粉色的珠子从她腹中取出。

她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嘴唇上的血色也逐渐淡了下去。

虚力地捧起珠子，递给墨白。

“墨白君，若是此次进入轮回境中，我无法成功救下苍生，就让我的内丹陪着你，留作纪念。”

说罢，心月转身就跳进了轮回境。

墨白眼眶通红，大喊一声：“心月，别丢下我。”

伸出的手，终究是没有抓住心月的衣角。

梦境再一次变换。

心月在阴沉沉的天地间站立，看着周围灰蒙蒙的景象。

一群群面无表情的人从身边飘过。

她跟着人群恍惚的飘走。

不知飘了多久，看到一座城池，城门上赫然挂着“酆都”二字。

心月就跟着入城，到城门口，被守卫拦截下来。

守卫说：“出示你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