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过来，滚开！”

手掌碰到硬物，肖方良捡起地上石块朝夭七扔了过去，却在靠近夭七的刹那被强悍妖力泯灭成灰。

他弯下腰与肖方良平视，一只手指勾起了肖方良的下巴，长而尖的指甲抵着对方的下颚，只要稍稍用点力随时都能刺破皮肉，夭七眸中玩味：“那你还记得夭夭姐是怎么死的吗？嗯？”

数息得不到肖方良回答，夭七的眸光立即变得冰冷无比，抬动手臂一巴掌扇过去：“你不记得没关系，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用劲之大到肖方良整个人都被扇飞出去，在地上滚落数圈停下，沾了灰尘的脸上印出一个显眼的巴掌印。

凹凸不平的石块碾过伤口，肖方良倒地痛苦呻吟。

“时至今日我都还清楚记得当时的场景，会时不时想起夭夭姐在最后一刻的痛苦，而你这个罪魁祸首居然忘了？！”夭七咬牙切齿，“你怎么敢忘记，怎么可以忘记！”

“既然忘了，那今日我就要让你全部想起来，叫你也亲身体会一下夭夭姐那时的感受，你说好不好啊肖方良？”夭七问道。

肖方良疯狂摇头：“不……”

夭七打断：“自然是好的，而且看样子你已经迫不及待了。”

不打算继续跟他废话，夭七身躯骤然腾空而起，狐尾狐耳齐并出现，半张脸显出狐狸特性，就连瞳仁也变成了狐狸该有的竖瞳。

一只偌大的狐狸虚影出现在夭七身后，舒展似的脖子一甩抖开数条巨型尾巴，闪着凶光的巨狐居高临下垂视肖方良，龇起了尖牙。

若是实体早冲下去一口将肖方良吞吃入腹，都不带嚼一下的。

强劲妖力的冲击让小莺和阿狼维持不住人形，被压的双双显出原形，小莺扑闪着翅膀停在阿狼头顶，因为实力悬殊导致的难受让她站都站不住脚，撇开翅膀焉哒哒地耷拉着。

阿狼也被刺激到炸起了毛。

夭七缓慢抬手，一道妖力从他指尖射出，协裹阵内血色红光直捣肖方良，它如一根铁丝般扎进肖方良体内。

“啊啊啊啊！”肖方良惨叫不断，明明只一个地方遭受攻击，身体各处却同时传来阵阵剧痛。

痛楚中肖方良又感觉到突然烧起的阵阵炙热，火一样地灼烧感不断蔓延，血液似乎都沸腾起来，全身皮肤被烧的通红。

肖方良喉咙中不断溢出“嗬嗬嗬”的杂音，仰头拼命抓挠自己的脖颈，抓烂皮肤划开肉，留下一条条渗血的红痕，狰狞恐怖又恶心。

但事实上夭七也不怎么好受，他选择了同归于尽的方式来制裁肖方良，用消耗自己以燃烧肖方良的魂魄，所以肖方良所感受到的夭七也分毫不差，甚至还要痛苦。

时间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夭七要紧牙关，恨不得将其一口咬碎全部吞进肚，喉咙滚动一番，夭七艰难咽下一口唾沫，下一刻舌尖便扫到一丝腥甜。

法阵所耗巨大，妖力以惊人的速度注入法阵消失，夭七呼吸逐渐急促带着喘，越发感到力不从心。

这样不行。夭七心道。

第53章 你不是也想杀我么？

无数如丝线般的血线交织，俯冲汇向肖方良，眼看着攻击落下，在即将触碰到他之时，侧方突发异动，一张符纸横飞而至挡下，两者相撞燃烧发出一道耀眼火光。

攻击被打断，夭七眯起眼神情不愉，眉头皱得难看，阴郁着脸瞥看是谁活腻了胆敢多管闲事，却在看清来人时兽瞳猛缩。

曲瑄撑着双腿胸膛上下跌宕大幅度喘息，他这辈子哪怕小时候因为犯事触怒父亲，被父亲拿着戒尺猛追都没这么去了他半条命地跑过。

好在赶上了。

夭七不可置信，先不说曲瑄如何能有这般能耐，他的出手阻止解救肖方良对他而言无异于背叛。

“你！”夭七质问，“你要与我为敌？！”

呼吸渐渐平畅，缓足了气的曲瑄直起腰，眼睛看着上空夭七，迈出脚一步一步靠近，一脚踏入阵内。

感受到阵内反噬带来的不适，曲瑄也跟着蹙紧眉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夭七的质问，而是大声说道：“你说过的要等我回来。”

他走到肖方良和夭七二者中间，抬着头跟夭七对视：“说好的等我回来，为什么要食言？”

夭七静默一瞬：“我现在不想同你谈论这些，让开。”

现在不谈论何时谈论，死了之后吗？曲瑄露出苦笑，你是不是从来不曾在意过我的感受？

他道：“阿七收手，你不能做傻事。”

“让开！”夭七命令。

曲瑄摇摇头，掏出了符纸，全然一副要出手阻止的状态。

夭七眼神冰冷：“你要背叛我？”

曲瑄道：“我永远不会背叛你，但你若要动手就先杀了我。”

夭七捏捏拳头又松开，给阿狼一个眼神，阿狼得令，绿幽幽的眼睛紧盯曲瑄，绷紧肩背进入攻击状态。

小莺大叫嚷嚷：“凡人，你果然和我们不是一边的，叛徒！”

曲瑄只问他们：“你们真要看着阿七去死？”

阿狼气势一滞，小莺赶忙追问：“这话是何意？”

看了自己猜的没错，阿狼和小莺也根本不知道阿七的打算。

“跟在阿七身边那么久，替他办了那么多事，居然不知道阿七做这些是为了寻死。”曲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嘲讽谁。

“够了，闭嘴！”夭七大怒，法阵强光闪烁更甚。

这个态度足以说明问题。

小莺和阿狼齐齐卸了满身锐气，一并望向夭七，还是想亲口听到他说：“阿七……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们的目光真诚到仿佛只要夭七说出一个“不”字，那他们就相信曲瑄说的都是假的。

可正因如此夭七才一个字说不出口，他没有选择回答他们，而是张开利爪俯冲袭向曲瑄。

因为曲瑄的阻止恼怒，也因为他挑明了这一切。

曲瑄掷出符纸抵挡的同时跳身躲开，一一应付夭七的攻击，曾经亲密无间的恋人此刻却针锋相对大打出手。

小莺瞧着二人心里捉急，在阿狼脑袋上跳脚：“怎么办，要不要帮忙？”

阿狼说：“帮谁？”

“帮……帮……”小莺看看夭七，又看看曲瑄，帮阿七？那岂不是帮着阿七让他死！帮曲瑄？那不是背叛阿七帮着别人跟阿七作对！

帮谁都不是，还急的要死！

两者相斗，触之即分，又在下一瞬逼近，战况激烈时不时炸出道道火花。

稍一恍惚手臂袭来撕裂的阵痛，曲瑄赶紧分开滑出一段长距离，低头一看左手手臂被夭七的利爪无情撕开，露出猩红血肉。

再抬头，半妖化的夭七将染血的爪子伸到面前，探出粉嫩舌尖舔过爪上血液，兽瞳里浮现出得逞后的笑意。

“伏妖师？”夭七竖瞳一缩，“你知道的我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伏妖师。”

曲瑄忍着痛，也跟着咧嘴一笑，说：“你讨厌的是伏妖师，和我曲瑄有什么关系。”

“……”夭七收起笑容木着一张脸。

法阵角落被遗忘的肖方良看见有人出现牵制妖物，心里腾升起一丝希望，可接下来他们的对话又让他手脚冰凉几度，这些话语他们不仅认识而且还关系非常。

看他们打得火热无心自己，肖方良悄悄移动寻找机会离开，但他似乎低估了夭七对他的恨意，在他有所动作的下一秒夭七便察觉到，神色一肃，手曲成爪极速略去，直掏肖方良心口。

曲瑄反应及时跟着冲出去，以自己的身躯再度挡在夭七面前，徒手抓住夭七伸出利爪的手腕，咬着牙紧紧扣住护好身后肖方良。

夭七的利爪离对着他的心口也仅几丈的距离，再慢一点必定破穿胸膛血溅当场。

吃里扒外。几次遭到阻挠，夭七早就憋着一口气，这一次又被曲瑄坏了好事，夭七胸口极速起伏几下，右手被抓住，他便扬起左手给了曲瑄一个有力且响亮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