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到我尾巴了(20)
傅季瑛回首,将糖葫芦递给白雪鹤。
“臣什么都没说。”白雪鹤接过糖葫芦,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直到发现傅季瑛在看他,才毕恭毕敬的舔了一口。
傅季瑛记得白雪鹤喜欢甜食,小时候买了只糖葫芦,却被燕王府里花匠的大狗抢掉,自己还被狗咬了一口,花匠不管,他就悄悄拿了花匠的虫药喂狗,那狗又拉又吐好几天,花匠苦不堪言,却又不知道是他干的,还以为是狗自己乱吃。
小孩子都喜欢猫狗,可小白雪鹤还把这个当做乐事,偷偷讲给自己听。
他是个锱铢必较的人,即使暂时乖顺,日后恐怕也会整许凌霄一次。
傅季瑛抬手指指远处暗卫:“朕先回去了。”
白雪鹤连忙施礼,却被傅季瑛拦住,暗卫前来,将傅季瑛引到马车上。
傅季瑛一走,白雪鹤便急急忙忙回府,白福已经在门口迎接,确保了白雪鹤身上没有伤痕后,白福长出了一口气,问道:“皇上有没有问那孩子是谁……?”
“皇上问什么?”白雪鹤转头,“皇上想知道,自然会去查。”
白福急忙道:“那您不怕……”
“我怕什么。”白雪鹤忽然笑笑,“捡来的小孩子罢了,你当他是谁?”
白福没有作答,白雪鹤急忙举着糖葫芦跑进黑蛋房里,小孩抱着白布包坐在床上。
小吃货的眼睛瞬间亮了,站起来小声问:“白雪鹤,这个是什么啊?”
白雪鹤有些生气,上前推了黑蛋一把,想了想又觉得气不过,在小孩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黑蛋莫名其妙的鼓起小脸,可怜兮兮的瞪大眼睛,白雪鹤被他看的心都化了,还是将糖葫芦递过去,轻声道:“以后别乱跑了,听到没?”
“我没有乱跑……”黑蛋软软回答:“我只是……”
他伸出脏兮兮的小手,自身后拿出白布包打开,布包里装着些枯草模样的东西,有的还沾着泥土,白雪鹤问:“这是什么?”
“这是草药,我受伤了,阿离就拿它治病。”黑蛋软软糯糯的说:“你对我讲,我没有钱,我觉得也是对的,所以找了些药材想卖掉,可是问了好些人,人家都不要……”
听了白雪鹤的话后,黑蛋就立刻跑去山上挖药,山上又远又高,他辛辛苦苦的弄下来,居然没有人要买这些好东西。
不仅如此,他还被人推推搡搡。
想到这里,黑蛋委屈的不得了,手指也搅在一起。
“是我错了,我说的不对。”白雪鹤没想到自己的话被当真了,他怔了怔,擦擦那双小手上的泥土,看着手指尖露出的点点伤痕,跑出去打了盆热水回来,他细细擦干净小手和脚丫,黑蛋握着糖葫芦,却没有吃。
“我是大人,你是小……蛇。”白雪鹤也细声细气,“所以就应该我养你,我之前说错了。”
“真的?”再次确认白雪鹤点头,黑蛋心里的不满立刻消失,并且开始吃糖葫芦,他吃了一阵,低头随口问:“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呀?”
“他们……”白雪鹤一时语塞,黑蛋得意的接道:“等我长大,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你看大狗都怕我的。”
白雪鹤看到狗怕黑蛋,但那也许是狗害怕黑蛋是个妖怪,可人又怎么会怕呢。黑蛋却还在想长大的事:“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少岁了,可是感觉怎么也长不大呀,唉。”
“你就这样挺好。”白雪鹤笑笑,亲昵的擦了擦他的花猫脸。
白府一片静谧时,傅季瑛已回到宫里,卫岚穿着便服出现,跪地道:“皇上,怎不查查白大人府上那个孩子?”
“看样子你是查了,还什么都查不出来。”傅季瑛为自己斟了杯茶,“我听说,就是他捡来的孩子。”
“这孩子说不定有来头。”卫岚低声道:“是臣无能。”
“让他留着吧。”傅季瑛笑笑,“你知道白雪鹤的事,这朝廷里也没几人不知道,只有他捡来的孩子,才会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听闻白雪鹤救过今天那位大侠,可那人也厌弃的走了,好歹让他留着这救命稻草吧。”
卫岚望着傅季瑛,觉得心底有些发毛,过了一会儿又道:“京城闹妖怪的事,白大人突然不怎么管了,倒是查了查许凌霄。”
“别管了。”傅季瑛继续笑道:“让他自己找乐子吧,反不了天的。”
深夜仍在继续,荀落还没回到酒楼,东西就被人扔在街上,他在万人如海的大街上站了一阵,伸手拾起包裹,腰杆依然挺的倍直。
即使睡在街边,荀大侠也睡姿优雅,肚子饿了的咕咕声,也比别人好听。
“极目剑。”忽然传来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睥睨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