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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请自重+番外(92)
作者:念念的晞 阅读记录
他生气之余,又暗暗窃喜,终于找到机会对掖城下手了。
于是,暗中集结三十六部兵力,短短五日,就将掖城围了起来。
萧且行此时才恍然大悟,西洲皇帝使的是离间计啊。
那些源源不断,又声势浩大送来的赏赐,真不是白给的。
目的,便是借漠北之手,攻破城门,除掉自己,然后他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萧且行为了稳住漠北首领,将十几车皇帝赏赐的宝贝送出城,打算表表衷心,拖拖时间。
没曾想,回府还未喝口热茶,就听到守城的将领来报,西城门被偷袭了。
幸好,他早有防备,设下了箭阵埋伏,才没让敌人得逞。
萧且行知道,与漠北硬碰硬占不了便宜,给野心首领讲道理也讲不通。
权衡利弊下,不得不书信一封,让精干的护卫溜出城,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希望皇帝派兵增援。
那时候,睿帝不过是和皇帝的十几个儿子一样,为稳固西洲的江山,四处征战。
但,最后的功劳,却都记在了身居安乐宫,只需动动嘴皮的太子身上。
当十万火急的求援信到达京城后,朝堂上,大臣们纷纷上表,建议先晾一晾萧且行,谁让他当初敬酒不吃。
现在外面挨打受欺负,才想起来找西洲的爹爹来抱大腿?
晚了。
献帝也将太子遇难的仇恨都记在了萧且行头上,决定先按兵不动,等漠北那边破了城再说。
这时,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很少在朝堂上发言的睿王却不合时宜的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觉得这样不妥。”
第113章 隐秘
他一开口,心怀鬼胎的大臣们纷纷将目光投到这位只懂打仗,从不要功劳的“孺子牛”睿王身上。
睿王言简意赅的分析了局势:“掖城易守难攻,再加上远离西洲,咱们的人对地形极为不熟悉。一旦被漠北攻占,再想夺回就难了。眼下,与萧将军共同御敌,才是最佳方案。”
献帝思索片刻,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俯视堂下,想要人主动站出来,揽上这桩苦差事。
“诸位爱卿,可有愿意带兵出征的?”
大臣和皇子们你看我,我看你,迟迟没人表态。
其实,大家都被上次那场诡异的沙尘暴吓破了胆,十万多将士,包括第一次出征的太子殿下,尸骨无存。
他们从未去过那种环境,万一,与太子半斤八两,摸不到路,同样的悲剧再重演呢?
当其他几位皇子互相推诿,谁都不愿意带兵支援时,睿王再次站了出来。
“儿臣愿意率两万兵力驰援萧将军,不过,有个条件。”
话音刚落,朝堂上开始窃窃私语。
“两万?上次陈将军五万精兵,回来只剩八千。这次与漠北三十六部交手,睿王莫不是说笑的吧?”
“或许醉翁之意不在酒呐。你没听,人家后面说有个条件吗?”
“是啊。带两万随便走走过场,反正漠北三十六部人多,以少战多,打不过也有说辞。”
“……”睿王将他们的话听在耳朵里,他面色平静,无怒无喜。
献帝的脸上露出不耐烦,谁都知道太子已死,现在储君空缺,难免不让他怀疑睿王别有用心。
睿王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
“儿臣只是想,何不趁此机会收复漠北三十六州?”
“……。”大臣一片哗然。
“那漠北三十六州疆土辽阔,兵力彪悍,睿王为了哄陛下开心,也不能说如此大话啊。”
“是啊是啊。别说现在收复,就是十几年前,我朝兵力最强盛的时候,都没人敢提。”
睿王从容不迫,对耳边的风言风语淡然一笑,没有反驳。
献帝不说话,一直盯着他,头一次在这个不善言语的儿子的身上,看到当年自己的影子。
献帝抬抬手,堂下顷刻安静下来:“说吧,什么条件?”
睿王不卑不亢:“我需要一个人的协助。所以,想恳求父皇,事成之后,漠北由他管辖,册封其为漠北王。”
“想必,这位发挥重要作用的神秘人物,便是沈凌的父亲,沈仲吧。”
萧越与孟煦坐在与阴塔一水之隔的岸边,听到里面的中年女子娓娓道来的往事,忍不住插了一嘴。
中年女子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抬起枯瘦如白骨的手,轻轻理了理鬓角的白发。
手上的镣铐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叮当响声。
孟煦攥攥拳,几次想飞过去替母亲除去束缚,都被她拒绝了。
“煦儿,无需担忧,这是我应得的惩罚而已。”
她停顿片刻,继续说下去。
“睿王不负所望,仅带了两万兵士,与萧且行里应外合,很快将围城的漠北部队打败。漠北三十六部的人还未撤离,就得到内讧的消息,有人携精锐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他们围攻掖城时,挨个端了各部小首领的老窝,擒走他们的妻儿。”
“后来,睿王与这位打绕后战的首领在掖城相聚,以漠北三十六部的妻儿要挟,让他们臣服与西洲,听任沈仲管理。自此,掖城得以脱落,漠北也成为西洲的附属地。萧且行仅有一个独女,为报答睿王救城之恩,许配给了他。”
中年女子深深看了眼萧越,不用明说,那名女子便是他的母亲。
“睿王定亲不久,就被皇帝召回京都,那时候,萧紫衣已有身孕。他临走时,信誓旦旦,一定会尽快回来补办婚礼,且定居掖城,再也不回京都了。”
天幽冷冷道:“哄骗无知少女的话而已。”
中年女人意蕴深长的瞟了他一眼:“知父莫若子啊。他的确回来了,只是,带回另外一个阴谋。成亲当夜,他让人在酒水里下药,放倒掖城守城将士,来了个关门屠羊。可怜,一直拿他当亲儿子看待的萧且行,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割掉脑袋,全府仆从没留一个活口……。”
萧越听得心如刀割。
虽然是素未谋面的外公,掖城和女儿都已拱手相送,恨睿王为什么还要如此残忍?
“你一定想问,他为何要赶尽杀绝?你的母亲是怎么逃出虎口的?”
中年女子看着脸色发白的萧越,不待他说话,兀自讲下去:
“我是漠北人,少年时被仇人追杀,姐姐好心救过我一命。认识煦儿的父亲后,被他带回西洲,生活在水源山庄。”
“后来,听说姐姐要与睿王成亲,我很高兴,不顾自己也有两个月身孕,悄悄奔赴掖城,想给她一个惊喜。巧的是,我无意中撞到睿王的人,发现他们鬼鬼祟祟,似乎再筹谋什么。我便悄悄潜入萧府,让丫鬟替代她穿上嫁衣,将她和贴身女使骗了出来。”
“可惜,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救不了萧将军,只能保你们母子了。”
说到这里,中年女子眼里噙着的泪水终于绷不住,像断线的珠子滴落脸庞。
“可是,睿王势力太大了。我们三人躲躲藏藏,到处都是追兵,想要回到水渊山庄难如登天。没办法,我们只能分开走。我去引来追兵,你母亲铤而走险,则逃往漠北月煞宗的地界。”
“后来呢?”萧越见中年女子愧疚的看向孟煦,隐隐猜到后面肯定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后来,我跑不动了,被追兵抓住。他们听我是西洲口音,又长得与所搜查女子不像,还怀有身孕,便有好心人要将我放掉。这时,有个肤色白净瘦弱的人,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就恶毒的踢了我的肚子。还塞到我口中我一颗极苦的药,剧烈疼痛后,我失去意识。”
“幸好,煦儿的父亲不放心,尾随我来到掖城,循着觅影香,找到了只剩一口气的我。”
“煦儿的病,便是拜那枚药丸所赐,生下来就注定活不过成年。我好恨,好恨啊!”
中年女子说着,以手抠地,发出刺耳的尖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