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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春娇(69)
作者:沐语欢 阅读记录
“在一家当铺里,铺子里的掌柜说,是你们家以前的丫鬟拿来当的,后来一直没来赎回,前几个月的时候恰好过了赎回的日期,他就把这镯子对外出售了,如若不然,也不会让我找到。”
丁若溪摩挲着手中白玉镯子,一时间心绪万千,也自然没留意到自己的手被苏慕凉轻轻~握住。
苏慕凉见她没拒绝,脸上神色更显柔和,歉疚的低语:“昭昭,这段时日我想了很多,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我发誓,只要你原谅我这一回,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会去说服阿娘,让她不再逼~迫你,至于孩子,你以后也不用和旁的男人生,我........”
苏慕凉眸底闪过一丝希翼,咽了口唾液:“我会和你生,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好的过日子,好不好?”
丁若溪闻言骤然回神,如甩苍蝇般立马甩开他的手,冷声道:“你做梦。”
苏慕凉脸色发白,但还是忍着被羞辱的怒意,语气不觉明历:“为什么?”
语气一句比一句沉厉:“难道你宁愿被那些肮脏的人羞辱,也不愿和我生?”
“是!”
苏慕凉脸色又是一白,沉声道:“昭昭,你非要这么激怒我吗?”
丁若溪不知他怎么还有脸和她说这种话,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他是怎么把她推给别的男人的,而今,他做出着委屈小媳妇的模样,是做给谁看?
丁若溪竟被气笑了,她唇角掀起一丝冷笑,“为什么不?苏慕凉,我早和你说过,我们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你若真的为我好,真的知道痛改前非了,早就说服你阿娘把我家人放了,而非把我继续扣在府里。”
“而你今日在我跟前这般惺惺作态,无非是觉得自己的老婆被别的男人睡了丢脸而已,所以才想让我继续回来做你的妻子,你的脸面,你,真让我恶心。”
苏慕凉藏掖在心底最深的心事被戳破,顿时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打她:“你........”
丁若溪握着他手往后一推,苏慕凉霎时被推的往后退了数步,差点摔个狗啃泥。
丁若溪用帕子仔仔细细将刚才被他握住的手擦拭干净后,丢在地上,“镯子我拿走了,算是我对你讨回来的一点赔偿。”说罢,毫不留情的抬脚跨出门槛。
苏慕凉气的脸涨的通红,一拳砸在床榻上,骂道:“这个贱人!气死我了!”
迟早有一日,他非要她跪在他身前讨饶不可!
守在门外的季无听到声音,忙进屋小心翼翼的回禀:“二郎君,到喝药的时辰了,要不要奴才把翠兰喊来伺候您?”
苏慕凉闭着眼深吸几口气后,才喘着粗气道:“让她进来。”
*
这厢,丁若溪刚跨过院门,便见苏会正站在院外荫蔽处,他身形萧索,面色看不出喜怒,也不知道站在这多久了,到底有没有听到她和苏慕凉吵架的话,脚下一顿,心头不安起来:“长兄,你怎么.........”
苏会眸色深沉的透过院门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轻描淡写的解释他为何出现在这:“路过。”
丁若溪顿时松了口气,再吸气时,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看到苏会在此会如此紧张,忙转头看了眼四周,见有几个丫鬟散落在院中角落打扫除尘,压低嗓音道:“那我,先走了?”
“不急。”苏会伸手拉着她的手,转身朝侧边的林荫小径上走。
丁若溪还没落回肚子里的一颗心猛地提起嗓子眼,想也不想的忙挣了挣,小声解释:“有人看着呢。”
意思是让他赶紧松手。
苏会却似没听到一般将她的手握的稳稳的,他今日心情似是颇佳,带着她继续朝偏僻的地方走:“你嫁入王府至今,还没在府里好好逛逛吧?我这会儿正好有空,带你逛逛。”
丁若溪:“..........”
你哪只眼看到我想逛院子的?但见周围没有下人,便渐渐放了心。
可转念随即想到昨夜他那懵懂好骗的模样,不觉好笑,心想:也不知道他今日醒来后有没有想起昨夜的事,若他想起来自己在她面前那么失态,会不会觉得丢脸想掐死她???
她思维正发散着,冷不丁的被丢过来一个沉甸甸的油纸包:“给!”
“什么?”
丁若溪忙手忙脚乱的接住,拆开,往里一看,登时眼睛一亮,“合记的板栗?”竟然还是热的。
可合记的店离镇南王府颇远,上次她嘴馋令巧儿去买时,热腾腾的板栗到了府里早就凉透了。长兄他怎么做保温的?
不对。应该说是谁让长兄费尽心思的?嘴上不觉问了出来:“长兄买的?买给谁的?”
苏会唇角微掀,幽声道:“除了你,还没有人能使唤的动我去买板栗。”
丁若溪怔了下,下一瞬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心脏怦然急跳,心底那颗刚冒芽的小苗“腾”的一声,抽~出枝丫来。
“不尝尝好吃吗?”
苏会将她反应尽收眼底,眸底闪过一丝笑意,甚至连来找她时莫名吃的飞醋也一哄而散。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怀里抱着的油纸包:“这东西只有趁热吃才好吃。”
丁若溪红着脸忙从里面拿出来一颗,去了壳放在唇边小口咬着,温热的板栗肉~香甜绵~软,入嘴即化,忙小鸡如捣蒜般点头:“好吃。”
话音方落,苏会的头一低,温热的舌尖卷着她指尖捏着的半个板栗裹进嘴里:“让我尝尝。”
丁若溪只觉指尖被什么蛰了下,忙蜷缩起来,脸霎时羞红一片。
她心跳的更快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膛里鼓鼓囊囊的塞不下,明明两人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做了,可她此刻竟然感到害臊起来,她掩饰般忙把手伸进油纸袋又摸出来一个板栗塞给他:“给你。”
见苏会朝她看过来,忙抓了下脸咳了一声“我手疼,你帮我剥。”言罢,低着头快步走到他前头。
“好。”
苏会又笑了声,也不揭穿她,上前两步将她怀里抱着的油纸包拿过去,袋子口朝下倒了十几个栗子出来,将油纸袋往腋下一夹,边走边悠闲的开始剥栗子,一贯冷毅的脸上说不出的认真和柔和。
他每剥好一个板栗,就递到她手上。
丁若溪毫不客气的直接丢进嘴里吃。
皎洁月光铺了两人一身,春风拂起她耳边碎发呼呼轻响,周遭虫鸣嬉戏,他的脸时而隐入暗处,时而被月色映亮,沉稳的脚步声中,透着股岁月静好的错觉,仿佛若她不开口,他就会和她这样一直天荒地老的走下去。
丁若溪望着他的侧脸,不自觉停下脚步,心头不由的想,原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只是走路心情都是好的。
这念头甫一从脑中冒出,丁若溪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发散的思维一瞬回笼,她忙生硬的转头,并在心里狠狠地告诫自己:她迟早要离开的,怎么能对他起非分之想?这是对他的亵渎!
苏会剥了一大半栗子,见她在后面磨磨蹭蹭的,转头挑眉看她:“还要吃吗?”她已经吃的够多了,再吃就要腹痛了。
丁若溪张嘴刚要说“吃饱了”。
与此同时,旁侧另一条林荫道上忽然传来季无的说话声:“你躲在这做什么?二郎君正找你呢,赶紧跟我走。”
丁若溪一惊,苏会已敛住脸上笑意,拉着她手躲在旁侧树后,朝声音处看去,可惜两人身影被大树遮掩,看的并不真切。
只听一道哽咽的女子拒绝季无道:“我不想去。”
季无不由分说的拉着女子就走:“姑奶奶,咱们身为奴仆哪有拒绝主子的,听话,别再闹脾气,赶紧给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