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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春娇(29)
作者:沐语欢 阅读记录
苏会鲜少有如逗猫一样有兴致的时候,他神色不动的咀嚼这句话:“交易?”
“你想用此事作为交换,让我帮你脱困并救出你的家人?”
面前少女难堪的点了下头,细弱的颈子下,雪腻的肌肤上布满了绯色,似是生怕他反悔般,极轻的抿了下唇,快语道:
“我知道没有我,长兄照样可以查出想要毒害长兄的凶手,但明箭易躲暗箭难防,这府中除了常嬷嬷,还有旁人想要害长兄,如今长兄在明,是防不胜防的,但若有我协助就不同了,我在暗,无论行事还是身份都比长兄容易一些,若长兄愿意,我愿意鞍前马后替长兄效力。”
少女说罢,紧张的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烛光下,她背脊挺得笔直,面上憔悴不堪。
苏会忽然笑了。
有些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瞧,他什么都还没说,她仅凭刚才偷听到一条有利于她的消息,便立马调转方向和他谈条件。可他凭什么要和她合作?
苏会将眼睛重新放回文书上,翻了一页,幽声道:“若我说我依旧不愿意呢?”
丁若溪眸底的希翼暗淡下去,指尖蜷缩了下。
许久的静默,令苏会开始心烦气躁起来,他忍着没有动,想让她自行离去,直到一阵悉悉索索声后,膝头被什么轻碰了下,才忍着不耐垂眼看过去,下一瞬眼睛再也移不开。
微弱的烛光下,刚才还惶惶不安的少女,不知何时将身上的外裙褪.去,浑身只着藕粉色小衣和白色亵.衣,露出的手臂和双.腿在烛光下白的晃眼。
她柔顺的将头枕在他膝头,微抬起下颌,望向他的目光媚眼如丝,如一只蛊惑人心的海妖,美得惊心动魄:“若长兄不弃,昭昭愿用此身服侍长兄。”
说着,用脸颊轻蹭他粗粝的手背,双臂如藤蔓般缠上他的颈子:“求长兄怜惜。”
第25章
仿若谪仙般的男人身子骤然一僵, 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可却一直坐着没动,烛光映照下的清隽面容, 阴沉可怕,他启唇一字一顿道:“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不是疑问, 是质问的语气。
丁若溪从屋中逃出时, 身上的药效就已发作,如今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不过是强撑罢了,也因为药力发作的原因, 不用刻意掩饰的脸红若滴血, 嗓音也较之以往酥软。
她不偏不倚的望向他, 羞耻的咬了下唇,轻轻点了下头:“知道。”
只因她除了能拿自己交换外, 身边再无别的筹码。
然, 她的话似更惹怒了男人。
修长有力的大掌落在她腰上, 男人粗粝的掌心带着灼热的温度隔着她身上穿的薄薄的衣衫, 不轻不重的捏她腰上的软肉,另外一只手轻佻的挑起她的下颌,目光满是沉怒和鄙夷:“知道?”
丁若溪被迫和他对视,他眸底仿似有百尺旋涡,能将人深深的吸进去。
她逐渐不能呼吸, 而握着她腰上的那只大掌,所到之处如星星之火燎原,令她身子更加无力, 她忍着想要掉头就跑的冲动,难耐的轻哼一声。
男人却仿若未闻, 头低下来凑近她颈子处轻嗅。
仿佛她是一件以色侍人的物品。
比起羞耻感更加令她难以忍受的自轻自贱感,令她的眼眶一刹那红透了。
她不是没历过人事,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她夫君为了子嗣,已经抛弃她了,甚至还毫无底线的同婆母一起逼她和别的男人生孩子,她不能再对他抱有希望。
而今她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就是这具身子,若能拿来换全家人安危倒也值了,故而她对自己的行为并不感到难堪。
可前提是若此刻站在她跟前的人是旁人,她心理上定能欣然接受,可偏生这个人是苏会,她夫君一母同胞的兄长,她当成自家兄长尊敬的人。
面对这样的他,哪怕她早已做好心理建设,可事到临头,依旧有点胆怯和无地自容,身子更加抖的厉害,仿佛自己在染指一个纯洁无瑕的好人。
与这个相比之下,更要命的是随着男人的靠近,被她死死压制在体内的药效也如烈火烹油般越烧越烈,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整个身子几乎贴在了他身上,可这却远远不够,她还想要更多。
抓着他衣襟的手指尖不自觉的用力到泛白,她感觉自己被切割成了两半,一半想要更靠近他,一半又理智的告诉她,等在她前面的是一条不归路,眼睫抖的厉害,却控制不住的闭上眼。
男人的吻迟迟没有落下。
丁若溪强忍着羞耻,缓缓睁开眼。
男人正襟危坐,仿佛刚才那一切都只是他的试探,他望着她轻嗤一声,“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轻易许诺。”
说罢,松开握着她腰肢的大掌,做势就要起身再次离去。
脚刚一动,少女满脸紧张的忽然扑进他怀里,如藤蔓般带着决然吻上他的唇。
与此同时。
和弥漫着旖旎气氛的屋内相比,院外的气氛便显得剑拔弩张了。
季无带着人把府中都搜遍了,依旧没找到人,可此事又是顶顶的大事,若一个不慎,恐怕不止是他的脑袋,就连王妃和二郎君都不能善了。
季无急的满嘴是泡,气的一把抽出腰间佩剑,大怒:“你百般阻挠我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包藏祸心,藏掖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而季无嘴里说的“见不得人的东西”,自然是从屋中走失的丁若溪。
因王妃逼迫丁若溪和别的男人生子之事极为隐秘,所以,人甫一从屋中跑掉后,守在院中的下人立马通知了王妃,王妃命他以府中闯入飞贼为由,暗地里搜拿丁若溪。
他能如此说,已是极为掩人耳目了。
“唰唰唰——”
站于秦用身后的下人见状,纷纷抽出腰间佩剑,虎视眈眈的盯着季无,拒不相让。
秦用笑着的脸也跟着骤然一沉,“我家大郎君向来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和宵小为伍,你可不要空口白牙污蔑好人,小心项上的脑袋!”
季无毕竟是个下人哪敢和苏会公然叫板,再怒也只能忍住,他嘴里荷荷吐着怒气,重重将剑插入剑鞘,退一步道:“那好,既然如此,你就请你家大郎君出来一趟,当着常嬷嬷的面解释清楚。”
说着话让开一条道,露出站在人群后面的常嬷嬷。
常嬷嬷缓步走到两人之间,掐着一把尖细的嗓子,趾高气昂的道:“王妃有令,今夜若抓不到那贼人,府中的侍卫明日各领二十大板,秦侍卫您在府中多年,不会不懂镇南王府的规矩吧?”
此话一出,秦用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只因早年镇南王府曾混进来过奸细,府中侍卫一时不察,差点酿成大祸害死苏会,镇南王得知后震怒,当即下了铁令,直言以后若府中再闯入飞贼抑或是奸细,皆是他们这些护卫失查,为了以儆效尤,府中一众侍卫皆要一同受罚。
秦用试图拖延些时间,借口道:“可事有从急,大郎君这几日休息不好,今夜将将躺下——”
不等秦用把话说完,常嬷嬷一甩袖子,率先走到前头,“秦侍卫若执意不肯叫大郎君,就让老奴来好了。”说罢不忘给一旁的季无使个眼色。
季无得令,钻了空子三步并两步窜上台阶,猛地推开房门。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一个褐色砚台从漆黑的屋中飞出,精准的砸中季无的额头。季无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便捂着头摔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