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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野立即追上谢深玄的脚步, 随着谢深玄与谢慎顺着游廊朝另一处院中走, 一面压低了声音, 急匆匆与谢深玄道:“采买之事,你绝不可铺张。”
谢深玄却应得十分含糊:“是是是,放心。”
诸野:“……”
诸野不放心。
他见谢慎似乎无心听他与谢深玄的交谈,他便更为急切,焦急多同谢深玄说了几句,道:“别乱花钱。”
谢深玄:“好好好,知道啦。”
诸野:“……”
可谢深玄说完这句话后, 便看着此处院中的那棵枯树,不由稍稍蹙眉, 问:“这树为何还在此处?”
“我也已请人来看过了,这树尚未完全枯死, 若能有人专心照看,应当还可回春。”谢慎说到此处,面上又乐呵呵带了笑,道,“我已雇了人来照看了,待你选定院中要种什么花草后,也让他们来处理便是。”
谢深玄显然不觉有异,平静点头。
谢慎又道:“我本想两处府邸离得这么近,也不许另外再添仆从下人,可我看诸大人这府邸实在太大,若是只有高伯等几人,怕是照看不过来的。”
谢深玄:“是,大哥说得对。”
谢慎:“京中随意挑选之人我不放心,从江州选些人过来吧。”
谢深玄:“好。”
诸野:“?”
不是,等等,谢深玄不是刚刚才承诺了绝不会乱花钱吗?
这不还是在乱花钱吗!
可出钱的是谢家,若是真寻了这些人过来,大约也是要来照看谢深玄的日常起居的,此事诸野似乎不好开口,他不过稍有迟疑,两人便又朝着另一处地方走去了。
诸野却已明白了一件事。
他对谢深玄的劝说不会有任何用处,谢家人眼中的铺张浪费与他所想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他明日若不自己跟着谢深玄,阻拦谢深玄一切不合理的举动,只怕谢深玄能将京中售卖家具的几处店铺全都搬空。
只是他这几日都无休假,这几日太学的考试方才结束,宫宴又已快开始了,他每日万般忙碌,实在难以抽出空来,谢慎还希望他与谢深玄能够回一趟江州,他便只能尽量在这段时日多忙一些,尽量将接下来几月的事情安排妥当。
可这回是大事,同他要回江州一般大的事,他必须得尽早去同皇上告假,否则待他明日从玄影卫归来时,他家中只怕便要堆满各色贵得吓人的东西。
他知道自己的俸禄同谢家家财相比几乎微不足道,他若是真同谢深玄在一起,便一定要习惯谢深玄这总是大手大脚的花费,若照唐练的说法,那便是他如今这软饭……实在不得不吃。
他并非不能接受此事,可他也不希望谢深玄过于大手大脚,胡乱开销,他立即便下定了决心,明日一定要随谢深玄一道出门,那么剩下的时间,他便不打算再去劝说谢深玄了,这种事,可以留到明日他直接来与谢深玄说。
小宋不知诸野心中所想,他仍旧有些焦急,凑到诸野身边,小声道:“大人,您若是再不想想办法——”
诸野蹙眉:“我得进宫一趟。”
小宋:“啊?”
诸野又一顿,想着此事实在紧急,他若留到明日,便要等到下朝后才能同皇上提议此事,那时候谢深玄估计早已出门了,他若想阻拦谢深玄,今日便要连夜进宫同皇上告假,明日直接守着谢深玄,听见响动便立即随他一道上街!
-
待谢慎带着两人逛完这重新翻修过后的诸府后,天色已晚,已过了每日晚膳的时间。
谢慎今日心情甚好,乐呵呵让二人随他回府,诸野却后退些许,面不改色撒谎:“我还有公务,需要进宫一趟。”
谢深玄颇为惊讶看了他一眼,可诸野板着脸,神色一如往常,他真以为诸野是还有公务不曾处理完毕,便皱着眉点了点头,一面却忍不了低声抱怨,道:“这狗皇帝……”
谢慎:“……”
诸野:“……”
谢深玄这声音压得虽然低,可显然没打算瞒着身边这几人,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片刻之后,诸野先叹了口气,道:“往后莫要再说这种事了。”
小宋已转开了目光,当做自己什么都不曾听见,谢慎更是直接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院中的大树,口中喃喃自语,听起来很像在夸赞那棵大树。
谢深玄却仍将诸野的话全当做是耳旁风,他依旧皱着眉,稍过片刻,方低语道:“早些回来。”
诸野心想自己就是入宫告假,应该不会花费太多时间,点头:“放心。”
谢深玄:“否则我今日便要写折子狠狠骂死他。”
诸野:“……”
……
诸野今日入宫匆忙,那脚步之快,倒像是遇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闹得宫中的玄影卫都跟着有些紧张。
待他到了御书房外,安平公公一见他脸色,急忙快步跑去为他通传,他今日入宫太迟,皇上已处理完了政务,而今正召了大皇子在御书房内询问课业。
安平公公说诸野有要事禀告,晋卫延便立即传召他入内,皇后与大皇子均在此处,先在一旁等待,而后便见诸野行了礼,依旧是那一副焦急万分的神色,开口便道:“皇上,臣明日要告一日假。”
晋卫延:“……啊?”
诸野皱了皱眉,见皇上满是疑惑,他才又憋出一句解释:“家中有十万火急之事——”
晋卫延有些无言,抬手断了诸野后头的话语,问:“你连夜入宫,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诸野点头:“是。”
晋卫延无奈叹气:“什么十万火急之事?”
诸野:“……”
诸野不知道应当怎么回答。
他是觉得自己的理由很正当,可这种私事,若要在他人面前直接提及,他还是略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可他如此迟疑,晋卫延便已明白了诸野口中所说的十万火急之事究竟与何人有关,他越发显得无言,只是止不住叹气,道:“人一旦有了家室,果真便要与以往不同了。”
诸野:“……”
晋卫延:“你又要同谢深玄去做什么?”
诸野:“臣只是……”
晋卫延:“罢了罢了,朕也不想挨骂,休假便休假吧。”
诸野:“……”
诸野没想到晋卫延竟然答应得如此干脆,他还略有些恍惚,过了片刻方才要谢恩,只是一句谢恩尚未出口,晋卫延已又叹了口气,问:“你前几日来告假,说要回江州一趟,可是要同谢卿二人回家将亲事给办了?”
诸野当初同皇上告假,只说要回江州,压根不曾提及自己要回去做什么,可朝中已有他同谢深玄二人的传闻,他在江州又无亲故,若突然要回江州,定然与谢深玄有关联。
此事无需多想便能弄清其中缘由,诸野也清楚自己不可能瞒过此事,可皇上说得这么直白,还是令他有些无措,他只能再沉默着揖手,低声道:“您既已知道了——”
晋卫延垂下眼眸,看着面前大皇子摇着笔头写了一个时辰却并无任何长进的文章,重重叹了口气,问:“可要朕给你二人赐婚啊?”
诸野:“……”
诸野怔住了。
“朕去不得江州,我看裴封河与赵瑜明也去不了。”晋卫延又叹了口气,道,“不仅如此,你二人在朝中所有熟识之人都不得前往,那这婚宴,岂不是会很无趣?”
诸野:“……”
他有些弄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了。
“反正你二人现下还在京中,至少要宫宴之后才能离京。”晋卫延抬起眼眸,最后看了诸野一眼,道,“就算不能置办宴席,可收些贺礼总是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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