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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太天真了。
谢深玄读书时便总被夫子夸有近于过目不忘的本事,他的记性可好得很,拖延一晚上不回来算什么本事?他才不看这么轻易就忘记。
于是谢深玄请那人为诸野带了夜宵回去,而后自己回到房内,仔细想了想应对此事的办法。
那册子……诸野好像几乎从不离身,至少谢深玄从不曾看见诸野将那册子拿出来摆放在什么地方,可这几日他与诸野有那般亲近,却好像也不曾感觉到诸野的胸口有什么硌人的东西,那似乎也就是说,他私下造访玄影卫时,诸野并不会随身携带那册子,他或许得另外想些办法试探,或许在诸野前往太学时,亦或者将主意定在月后的宫宴上。
再过几日便是太学内的半年试了,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若他没有记错,赵瑜明说皇上极为看重此事,或许要令玄影卫与礼部一同来监试,届时诸野肯定会来太学,那在太学内时,便是谢深玄下手的好时机。
学生们的考试时间那么长,他将诸野偷偷拉走,拉到太学的花园之中,寻个僻静之处,稍稍用些他而今已学会了不少的专门针对诸野的手段,应当很顺利便能拿到诸野怀中的册子——如果诸野那日带了那册子的话。
他打定主意,这一切都只等着半年试之日到来。
翌日清晨,谢深玄醒来时,小宋说诸野还未归家,他去了太学,待快到中午,诸野又令人来传了消息,说今日他因公务需得外出,不在玄影卫内,谢深玄不需再来玄影卫内等他,这连着两日刻意躲避,事情显然已经很清楚了,诸野就是不想让他知道那册子里的内容。
诸野越是回避,谢深玄便越发觉得好奇,他以往总觉得自己看不透诸野,待到如今终于能够稍稍切中诸野心意时,却还是难以猜出诸野究竟能成日往一本册子上写些什么。
他费劲全力方能按下心中好奇,好将心思重新放在太学的日常事务上,这可决定宫宴人选的半年试就在眼前,他不该在此时分心,于是之后几日,谢深玄在太学上他的课,诸野也不知每日都在玄影卫忙些什么,两人偶尔会有见面,却大多有旁人在场,便再难有几日前的那般亲密。
直到太学那半年小试到来,一切皆如谢深玄所想,皇上令礼部与玄影卫一同前往太学监试,谢深玄这才终于在太学见到了诸野。
礼部之中,原负责同太学有关事项的人,是严斯玉,可严斯玉被晋卫延停职禁足在家中,今日便换了另一人来此,这人倒也是同严家来往亲密之人,谢深玄本不在乎此事,今日他心中除了因这半年试而略有紧张之外,便只惦记着诸野怀中的那小册子,其余之事,他倒实在很难分出心思去关注。
反倒是诸野,他今日的心情看起来实在很不错,倒还特意绕过来同谢深玄说了几句话,道:“严斯玉一事,应当已要有结果了。”
谢深玄原还不明白诸野的意思:“他不是已停了职吗?”
诸野道:“大约是要撤职调用,也许要离京。”
谢深玄这才惊讶看了诸野一眼,严斯玉的身份毕竟与他人不同,他有严端林这么一个“好父亲”,以至许多事牵连到他身上时,晋卫延总会减轻处分,能不处理便不处理,以免真令严家难堪。
谢深玄与严家有世仇,这对他而言的确是个了不得的好消息,只可惜诸野所说的仍是“大约”与“也许”,此事尚且未曾确定,否则他今日定要为了此事,好好庆祝一番。
诸野又低声说:“我会同皇上多说几句的。”
谢深玄一顿:“你要说什么?”
诸野平静道:“严家的坏话?”
谢深玄:“……”
糟糕,诸野好像和他学坏了。
可若说起来,这朝中最清楚严家究竟做过什么的,大约也只有玄影卫了,皇上不想动严家时,这些事情诸野就算写了折子上报,也并无多少用处,可如今皇上已起了要动严家的心思,诸野若在此时再同皇上多念几句严家的坏话,往后事情如何,那可就不太好说了。
可谢深玄却觉得,这样还是不够妥当。
他看了看身旁几名正为太学今日考试聚在一块讨论的礼部官员,再看看正四下巡逻的玄影卫,小心翼翼压低了声音,以免有人听见了他与诸野交谈,道:“诸大人,有这种好事,不如也带上我。”
诸野:“……你要做什么?”
“你将那严家人做过的事情,稍稍同我说一些。”谢深玄低声说道,“不用太多,每日同我说一些便好。”
诸野:“……”
谢深玄:“我用来写写折子,也不与你冲突的。”
诸野叹了口气,也低声与谢深玄道:“你可知皇上一直在担忧一件事。”
谢深玄皱了皱眉,说实话,他对揣摩圣意实在没有兴趣,他只能摇头,等着诸野为他解释此事。
“皇上总担心,你若是同我关系好了,朝中便要‘大乱’。”诸野稍稍扬眉,凑近谢深玄耳边,轻声道,“玄影卫的典籍司,再加上你的折子,皇上怕是要头疼死。”
谢深玄:“……”
诸野这话倒是提醒了他,谢深玄以前还没怎么想过这种好事,的确,若诸野能够为他透露些许典籍司掌握的秘密,他的确是有不少可行之事,至少写给皇上的折子的内容,大概是能丰富上不少了。
于是谢深玄又用力清一清嗓子,满怀期待看向了诸野。
诸野叹了口气,道:“你何时见我拒绝过你?”
谢深玄笑了一声,再回眸去看已准备陆续进考场的学生,他便伸手轻轻扯了扯诸野的袍子一角,反正并无人敢看着他们,他便更得寸进尺一些,捏了捏诸野的手,低声道:“诸大人,您先去我书斋中等我,我马上便来。”
诸野:“……”
他看见诸野露出略显讶异的神色,唇边不由再带了几分笑,余下的话,他便觉得已不必多说了,诸野自己应当便能明白,等他待会儿回到了书斋内,他便能将诸野身上那册子给偷出来。
-
谢深玄送着几名学生进了考场,又同几位近来常来太学帮他上课的礼部官员打过招呼,而后方寻了个空子,将小宋支开,他则偷溜回了自己的书斋。
同他所想一般,诸野正在他那书斋内候着他。
他这书斋内堆着的不是书册,便是学生们的课业与文章,诸野显然对这些东西都没有兴趣,他只是沉默不言坐在那书斋窗下的椅子上,那模样看着倒还像是在发呆,直到听着谢深玄的脚步,他好像才回过神来,抬眼朝门边看来。
谢深玄深吸了口气,朝着诸野露出笑意,一面快步入内,道:“诸大人,您应当已经等了许久吧。”
诸野稍稍蹙眉,却并未摇头或是点头,只是忍不住低声抱怨:“又不在人前,你又何必叫得这么生份。”
谢深玄可还记着自己今日的目的,他想要诸野怀中的册子,只是诸野能为这册子避开他这么多日不见,此事显然会有些困难,那他自然得用些与往日不同的法子,让诸野对他卸下心防,好让他有机会诸野怀中将那册子摸出来。
谢深玄几乎立即便做出了决定。
偷这东西容易,他只需要往诸野怀中一靠,便可以自然而然将手伸进诸野怀里,去摸那册子,只要他能摸到,便一定能将这东西拿出来。
想到此处,谢深玄弯起唇角,同诸野露出他那为达目的时惯有的笑意,笑吟吟道:“此事总要以一换一,你得先叫过我才是。”
诸野却未理会谢深玄的这句话,只是甚为警惕皱起了眉,他已很熟悉谢深玄的这幅神色了,一眼看去便知不会有什么好事,谢深玄绝对在私下谋划着什么,只要他事先做足准备,就绝对不会掉进谢深玄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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