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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蓝瑚看过来时,他才猛地低下头,咬在了手中的馍馍上。
蓝瑚收回目光,望向自己面前的白馍。
总觉得恒乞儿那一口是咬在他们身上。
第28章
司樾今日得跟着乙堂学一天, 上午听文课,下午当陪练。
文课她打瞌睡 ,陪练时也没几人敢找她, 她只能倚着大树继续打瞌睡。
快下学时倒是有几个孩子大胆地围了过来。
他们在树前围了一圈, 仰头瞻仰司樾真人的瞌睡。
司樾发现了, 懒得睁眼,只换了条腿撑着自己。
婷珠站在人群之后,暗暗打量司樾,心想, 原来这就是恒乞儿的师父, 看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司樾肩上的纱羊被孩子们围观得很是尴尬,便问道,“你、你们有什么事吗?”
“哇!她说话了!”
“她真的是活的!”
他们看的不止是司樾,更是那个奇怪的小飞人儿。
纱羊刚要生气,就见一个女孩仰头对她道, “你长得真可爱,你是妖精吗?”
纱羊马上就不气了, “不是妖精, 是仙子。”她纠正道。
孩子们马上道, “哪有这么小的仙子, 司樾真人才是仙子呢。”
纱羊瞪大了眼睛, 身后传来一声喘笑。
“你笑什么!”
没法对这群小神子发火,纱羊转过身来骂司樾。
“岂有此理, 世风日下,是仙是魔都分不清了。”
“你以为我很乐意被叫仙子么, ”司樾抱着胸,“我若生在天界, 论资排辈,怎么着也得混个神君当当。”
这话纱羊没法反驳。
她想,以司樾的实力,若生在天界,恐怕已是和啻骊老祖、神王帝君齐名的大神了,叫仙子确实是委屈她。
“败者为寇,输了就是输了。”她嘴上还是要强硬一下,“怎么,难道你还输不起吗?”
纱羊本来以为司樾会还嘴,却不想她只是点头,“确实,输了就是输了。”
见她如此,纱羊又莫名地心虚起来,转而安慰道,“山不转水转,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以前的事,但不论如何,你已不在灵台。一切都等完成了任务、回了家再说。”
司樾挑眉,“若我赖在天上不走呢。”
“那你八成会被封个什么神君,你可是司樾,啻骊老祖和神王帝君不会怠慢你的。”
司樾点点头,笑了笑。
两丈开外,孩子们懵懂地看着真人和小飞人儿对话,他们不知道讲的是什么,只觉得这东西真神奇,能说能笑还能飞。
真好,要是有得卖就好了……
等两人不再说话后,人群中有孩子忍不住开口,向司樾提问,“真人,听说只要碰到你就能成为你的徒弟,是真的吗?”
司樾困得流泪,打着哈欠点头,“想试试?”
她发呆一天了,走动走动也好。
“我!”“我!我!”几个孩子提着剑走了出来,见司樾点头便往她身上扑。
司樾脚下一晃,在孩群里如游鱼戏水地走了几圈。
她速度并不快,摇摇摆摆,左踏一圈,右倒一下。
两个孩子堵住了她的左右,她往前倾,前面的孩子立刻全神贯注地做好了准备。
那伸出去的脚蓦地又收回,虚晃一枪往后去了。
“哎呀笨死了!”外面观战的孩子急得吵嚷,“左!左呀!”
他们看得着急,明明人就在那里,速度又不快,怎么会抓不到呢,定时那些人太蠢,于是自己也加入进来,半个院子都玩起了老鹰抓小鸡——只有一只鸡。
场地不大,可不论多少孩子、如何动作都抓不住司樾的一根头发。
他们甚至手拉手围成圈把司樾套在里面,收圈锁死时,被她一个腾空大跳,直接跳出了圈外。
跑了半个时辰,孩子们累得坐地喘气。
司樾看着一地的小孩儿,嗌嗌发笑,“怎么,这就不行了?”
几个丫头小子坐在司樾脚边,气喘吁吁地仰头看她,“真人,你都不累吗?”
司樾转了转脚脖子,“怎么不累,离开床的那一刻起,我就累了。”
“怪不得先生说你从来不露面,你是在停云峰躺了二十年吗?”
纱羊点头,“倒也没差。”
“你天天躺着,为什么还那么厉害呀。”
“这话说来可就长了。”
司樾随手拔了根草放到口里嚼,她也蹲下来,蹲在孩子中间。
“我若说天生的,是敷衍你们。若不敷衍地说,那是我也曾当过学生,修得时间比你们长,自然比你们强些。”
“那您是怎么修的?”
“站着修,坐着修,跑着修,滚着修。不过——”她把嘴里的草拿了出来,笑道“我还是喜欢躺着,在梦里修。”
孩子们顿时惊呼,“梦里!睡觉也能修道么?”
“别听她胡扯。”纱羊飞过来,补充道,“不过也的确有类似的修法。”
孩子们看向她,她向大家解释道,“你们现在还小,等练气之后,你们的师父会教你们如何入定。入定从外表来看和睡觉很像,都是一动不动地待在床上。”
“哇,那修仙就是整日睡大觉咯?”
司樾点头:“差不多。”
纱羊摆手:“绝不是!”
司樾身旁的孩子瞅着蹲坐着的司樾。
他悄悄的,悄悄伸手,趁司樾和前面的人说话时,朝她脚踝摸去。
正要碰到,那只脚倏地一收。
他吓了一跳,抬头,就见司樾笑吟吟地指着他,“哈,你这小子,还给我玩偷袭。”
男孩羞赧地嘿嘿一笑,“您又没说结束了。”
“不错不错。”司樾对他大加赞赏,“有点子谋略。”
乙堂的人数比甲堂多得多,且没有让人生畏的贵族,气氛便活泼许多。
孩子们围着司樾,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司樾不像他们的先生那么古板,这不许那不许的,司樾绝不会说出“荒谬”“造次”“无稽之谈”等回答来。
发现这一点后,问题便止不住了,慢慢的,连尊称也没了。
“你是什么灵根?”“你多大啦?什么修为?”“你有多强呀?”
司樾直接从“真人先生”降级为了“你”。
乙堂的先生在一旁听得又是心惊又是恼怒,害怕孩子们冒犯了司樾,又气他们把自己教的尊师重道全都抛之脑后了。
他盯着司樾,仔细观察司樾的表情,见司樾不仅没有发火,反而还坐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司樾盘腿坐在地上,挨个回答孩子们的问题。
“我是……”她思考了下,“五灵根吧?”
“五灵根?”孩子们一下子炸了锅,“那不是废物吗?”
“裴玉门里都没有五灵根的。”
刚松了口气的先生立即大声地咳嗽了起来,只可惜处于震惊中的孩子们根本没人在意他,他咳得喉咙痛了,孩子们也注意不到他的眼神。
不止是孩子们震惊,实则先生心中也万分惊愕。
五灵根,废物的灵根,这是修真界公认的事实,能打败一众元婴老祖的司樾怎么会是废物灵根?
甲乙丙三堂只隔了一道一人高的围墙。
中间乙堂吵嚷起来,两边都听得到。
在乙堂的孩子喊着五灵根的时候,左右院子都听见了这话,其中也包括甲堂里的众人。
“谁说五灵根是废物的?”不必司樾回答,纱羊便和孩子们争论了起来。
“先生说的!”“书上写的!”“灵根越多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