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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司樾倏地点头,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你挺想要孩子的。”
她的回答让媿姈有点说不出来的怪异,可又挑不出毛病,便微笑着依偎在了司樾肩头,“不知何时,我才能诞下郎君的孩子呢……”
司樾扭头看向她,“生孩子伤身,你本来就弱,还是算了吧。”
以媿姈的修为,想要孕育她的魔力,只怕魔子还没落地,母体就要被吸干了。
但媿姈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以为她是单纯地怜惜她。
她心下有些动摇,恍惚了一瞬,继而扣住了司樾的手,笑道,“也好,那就让妹妹先罢。”
“媿娋么……”司樾想了想媿娋带着个小骷髅猛猛喝酒、夜夜勾引男人的模样,有点喘不上气来。
“我看还是算了,让她带……孩子有点前途未卜。”
媿姈噗嗤一笑,媿娋确实不太像个良母。
她抬头,吻了吻司樾的下颚,美眸中倒映着点点期冀的湖光。
司樾了然,扶着她的腰,张开了嘴。
一缕紫雾悄然间渡进了媿姈口中,滋润着她的五脏六腑。
这一瞬,媿姈恍惚觉得自己的皮囊都年轻了许多。
这一个月的练习下来,司樾已然掌握了剂量。
她及时收敛魔气,望着满脸红晕的媿姈,道,“你也得找点儿正经事做做,总这样贪懒,不是个正道。”
只一味吸取别人的精气,又不勤加练习,长此以往,妖丹虚涨,一旦到了瓶颈就很难突破。
司樾难得说点正经话,媿姈却没有听进去,也听不懂这话的深意。
她搂着司樾的脖颈,眸中一片陶醉之色。
吸食司樾的魔气能令她功力迅速大涨,比吸其他男人的阳气高效得多,也舒服得多。
司樾的气息中没有男人的污臭味,是纯粹的魔力。
她于天下妖魔而言,如五.石散之于文人骚客,吸食一次后便食髓知味,放手不下。
除了这取之不尽的纯粹精气,更让媿姈心生满足的是,比起千娇百媚的妹妹,司樾似乎更偏向她一些。
媿娋索吻,司樾总是推三阻四,而她从来不需要多言。
这是少有的事。
不管是生前还是成妖之后,男人们总是更宠爱媿娋那样的女子,觉得她呆板无趣。
正如媿娋心底暗暗妒忌媿姈出身清白一样,媿姈心中对媿娋也有一分羡慕。
这样的嫉妒根深蒂固,由不得媿姈做主。
媿姈之骨,多是大家主母,虽然贤淑,却不得丈夫宠爱。
组成她的不止是骸骨,还有那骸骨之后纠缠了数十世的冷落。
司樾的这一分偏爱,令媿姈升起了一丝隐秘的欢愉。
她有些舍不得杀司樾,总想着往后拖延。
她想拖,可媿娋却等不及了。
湖心亭之后,不过三五日,媿娋便对司樾说,她们的一位表妹要来府上暂住,问司樾是否方便。
人家的房子,司樾当然无所谓,倒是媿姈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司樾睡后,媿娋拉着媿姈出房,关上门就质问她,“当初是你说要试他的,怎么这么久都没个响儿?”
“我……”
“你什么,”媿娋冷冷地睨着她,“你当我不知道——他更喜欢你,你就动心了?别忘了,男人都是一个样。”
她戳了戳媿姈的喉咙,“你身上的那些骨头,都是怎么来的?被男人卖了几百次还这么蠢,要不是你算我半个姐姐,我先杀了你!”
“我没有。”想起从前之事,媿姈别过头去,眼睫半垂,“我又没不答应,什么时候碍过你的事了?”
窗外冷白的月光打在她脸上,愈显得她单薄冷清。
这幅姿态却换来媿娋一声冷笑。
“别在我面前扮可怜,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些和尚道士给收了。”
邪师制作媿娋所花费的精力、女子是媿姈的三倍有余,媿娋的功力也强于媿姈数倍。
这些年来,她们四处杀人,自然引起了修士们的注意。
诸多修士找上门来,若非有媿娋在,单凭媿姈一妖断不能逃命。
“天生弱就罢了,都死了几百次了,还揣着那妇人之仁。”
媿娋冷睇着她,“只要吃了他,你我功力大增,何惧那些和尚道士?难道——你还没有过够被追杀的日子不成?”
媿姈抿唇,不想再待在这儿听这些冷言冷语。
“我说了我不会妨碍你的,”她推门就要出去,“我的日子快要到了,接下来,随你看着办吧。”
媿娋抱着胸,目送她离开。
几日之后,媿家表妹登了门。
十四五岁的少女和司樾看着同龄,一身藕粉裙,梳着荷花髻,像是莲叶里长出的小花仙子,甜甜地喊她姐夫。
自从她来了以后,司樾走哪儿都能碰见她。
“姐夫——姐夫!你在做什么呀?”
坐在廊上的司樾抖了抖手里的书,“你瞎啊?”
小姑娘脸色一青,紧接着坐在了她身边,又道,“姐夫,你在看什么,给莲儿讲讲好吗?”
“累。”司樾翻了页,“挡着风了,边儿去。”
“不,莲儿就要在这里。”温软的身躯倚了上来,她抱着司樾的胳膊,粉颊娇俏,可爱多情。
“姐夫,莲儿喜欢你。”
“有多喜欢?”司樾看着书,漫不经心地问。
莲儿红着脸,她此前不以为意,可看着舒腿倚栏的少年,此刻竟真的生出两分惊心,觉得他气质非凡。
“很喜欢很喜欢,像是天上的云、地上的叶子一样多的喜欢。”
“哈。”司樾笑睨了她一眼。
莲儿歪头,不解道,“姐夫笑什么,难道不信?”
“不,我是笑你真没文化。”
司樾骤然起身,带得莲儿一个踉跄。
她把手里的书扔给她,“给你罢,你更需要些。”
莲儿修成人的两百年来从未受过如此欺辱。
她花了一晚上才忍耐下来,气得把府里的两个下人撕成了碎片。
第二日,司樾穿过庭院,身后又传来了那甜甜脆脆的声响。
“姐夫——”
紧接着,她身后袭来一阵香风,少女朝她背后扑来,司樾脚步一顿,左脚为轴,当即侧身。
噗通一声响,扑空的小姑娘跌在地上。
脸着地,磕得鼻子都要断了。
娇滴滴的美人摔在地上,司樾在一旁拍着腿哈哈大笑,“行不行啊你?太弱了吧!”
“姐夫!”表妹抬起头,通红着眼,泪汪汪地控诉她,“你、你怎么能这样对莲儿。你太坏了,给莲儿道歉!不然莲儿就不起来!”
司樾吃惊道,“这世上竟有赢家对输家道歉的道理?我不要你叩头求饶就罢了,你还敢对我猖狂?”
“呐,这院子也不是我的,你爱坐着就坐着。”司樾对她摆手,“我先走了,再会——文不成,武不行,你还是先练练再和我会罢。”
说完,她就在莲儿愣怔的目光中离开了。
站在廊上观察了全程的两姊妹目瞪口呆。
过了会儿,媿姈好言劝慰道,“这个年纪的少年是这样的。我记得从前的一些子侄就是如此,再长大点就知道怜香惜玉了。”
“呵,”媿娋五指收力,攥碎了掌中的芍药,“是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走着瞧。”
她令那莲花妖千方百计地去勾引司樾,可毫无进展,倒是那莲花妖气急败坏道,“我要走了!再待下去,我只怕我要忍不住杀了那小子!”
“他怎么你了?”媿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