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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恶役马甲都成白月光(120)
作者:枕藉舟 阅读记录
什么也阻不住他,他只向着那抹青衣疯狂奔驰而去。
高台之下,琉璃尽碎,青红相间
骤然天旋地转,他狠狠摔落在地,怀中一枝早放的春樱,倏的掉入血泊中,糜烂了。
风声猎猎,
他抬头,百尺千里的雪。
·
——
【公告:编号TY732宿主,欺瞒系统、背离任务、偏离剧情,因个人私欲损毁位面世界,造成一级崩坏。
特此通报,公频列为永久黑名单。
请各位宿主引以为戒,服从管理。
鉴于纠正进度已无法进行,故本局宣布放弃该位面,若有同在者,请尽快返程。】
【另,因情节严重,故对TY732进行一级销毁,立即执行】
【记忆清除进度100%
肉/身消灭进度100%……
精神体销毁进度100%……】
【检测完毕,销毁成功】
第82章
人间三月, 春色未老,半壕碧水一城花,皆笼在烟雨蒙蒙里, 暗了千家。
风细柳斜斜, 临街的酒楼茶馆里,较往常热闹上许多, 清闲时节,人们便总爱出来透个气溜达溜达。
只听一声惊木,二楼小厢内的说书人,正接起上回的内容:
“说完爻文帝谢衡, 自然不得不提他继位前那段时期, 即正德、成嘉年间, 那可着实是混乱动荡却精彩纷呈的时代啊!
老朽此等凡夫俗子,便不多谈那正史所载是如何,阳春白雪自有文人唱和, 我们便听些下里巴人。”
“百年前, 澧昭之乱后,景宗谢闵驾崩, 而后其子谢商登基, 改年号为成嘉, 这位幽帝,算是咱们爻国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了——仅不到一年, 他便自尽于沅芷殿。”
“这沅芷殿, 乃是其一母同胞的姐姐,嘉懿公主的寝宫。”
说书人恰到好处的停顿, 待吊起了胃口,再落下后续:
“嘉懿公主谢筠, 虽为女子,却丝毫不逊于儿郎。澧昭之乱时,前朝余孽同昭国勾结杀入皇城,嘉懿公主临危不乱,不仅直接判断出昭军入宫通道所在,命人集结禁军将其炸毁,还在那等危急之际下迅速洞察到全局状况,紧锣密鼓地制定了对抗计划传输给宫外驻军,给之后的反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但公主却也因那场叛乱,不幸被前朝李氏劫掳,无人知道她在那两日经历了何等苦楚、如何费尽心力与豺狼周旋,才得以逃出那魔窟……”
说到此处,说书人不由得感叹一声,似是敬佩而惋惜。
“有了公主所绘地图,藏身于此的前朝余孽自是被一网打尽,再无翻身之地。”
“但也是因此次祸乱,为这位公主招致了两大祸患:
其一便是为李氏势力迫害,深重奇毒,纵使遍寻神医仍无可解;其二则是锋芒太盛,遭至其胞弟的忌惮怨恨,最终引来杀身之祸。”
“是日大雪,天光微薄,幽帝谢商于章华台射杀嘉懿公主,与此同时,从秋浦城请来隐世神医的北境军一支,正恰恰好赶到宫中,可仅是失之毫厘,却已是天人永隔……不由得道一句:时也,命也!”
说书人拖长了尾音,渲染着悲凉的气氛,
“那北境军之首,便是赫赫有名的谢将军——谢嗔痴,据闻他平民出身,被公主所救并收为义弟,临危受命增援北境沧山,却打了个极其完美的翻身仗,将尉军痛殴回沧山焚岭线以西,结束了北境长达十余年不休止的战争,更是为之后北吞大尉奠定了坚实基础。
可天纵英才,因与嘉懿感情甚笃,又亲眼目睹公主死状,其后不到三年,待扶持谢衡登基、吞并昭国手刃已成天子的淮王容安后,他便因战场旧疾不治身亡,追随公主而去。”
“至于公主薨逝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史书中对这段却是讳莫如深,只有一野谈杂记中草草带过几笔,且不知真假:
‘嗔,至章华台下,悲痛过重,而至癫狂,恸哭嘶哑,竟泣血泪,周身悚然,墨雾滔天,若恶鬼修罗临世,一人屠尽幽帝军上百,时人足踩雪上,若陷赤水沼泽。
弑君之际,有宫女冒死闯入,不知递以何物,终止歇浩劫。嗔,脱氅以裹尸,无人敢阻,其遥遥遁去,自此,公主尸身再无可见、再无可寻。’
————没错,那安陵中嘉懿公主之墓,只是衣冠冢。”
“嘉懿公主此人,除却之前说到的,还有一处为后人所敬佩称赞,便是她挖掘、提拔了众多人才!
其中十分有名的,除了谢嗔痴谢将军,还有在澧昭之乱中牺牲的爻国首位女将何鸢、极擅经商的江南西江世子;以及后来开辟陇西走道的永安郡主谢温予、幼年装傻藏拙而后成千古明君的爻文帝谢衡……而最引得后人遐想创作的一位,便是那从一介寒士到位列三公,到名垂青史的张丞相————张之川。”
底下有豆蔻年岁的小姑娘笑嘻嘻地举手:“这个我知道,张大人是个美男子!”
周围人哈哈哄笑起来。
“爻国最好看就是他了!”小姑娘捧脸。
他旁边的朋友不服气:“胡说!谢将军才是最好看的!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哪能比得过我们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你才没品呢,张大人那是光风霁月的真君子!”
大人们见她们拌嘴,倒也不掺和,就那么乐呵着看戏。
“好好好,二位淑女,莫争莫争,这两位都是出了名的好样貌,审美因人而异,何必要分出高下呢?”说书人熟练地打圆场。
“我们说回张之川,他的那些广为人知的经历和政绩这边就不多赘述了,大家既然是来消遣,自然是想听些有趣的。
这张大人,一生清正廉明功勋卓著,但却一生未娶,连姬妾也无,纵有众多名门闺秀仰慕、许多大臣有意结亲,他也都通通直接了当地拒绝。其后只领养了一名孤儿来培养,说自己一生向道,不耽情爱。”
“张大人一生爱竹,府邸内随处遍植青竹、丹青也常绘四时之竹。上面说到,他说自己已绝情爱,但有传闻却说他有心爱之人,只是藏之过深————为何有此一说呢?原是有贴身伺候他的侍从,有次给他送去晚膳时,曾见炭火之上,有一未燃尽的画作,画上之人身着女式衫裙,青衣墨发,只是头部已被烧毁,无法得见其真实容颜。”
“还有一件有关他的传闻,颇带了些神异色彩:张之川至暮年,已行将就木时,有一夜忽然回光返照,让仆从放了摇椅至廊下,已不能行走的他,给自己窗前的新竹重新培土后,便净手躺到了椅中,屏退了众人。
有人说,那夜廊下,忽现一高大的绀衣身影,明明所有地方都有守卫,那人不知如何进入的,就那么在灯下、在张大人身边站着,等到目击者再定睛看去时,还哪有什么其他人,院中安静非常,连鸟雀也不曾有一只,
他连忙想去叫醒张大人,待临到跟前,才发现他已安然逝去。
所以便有传,说那日是仙人临世,来接张之川入上界,他功德圆满,已位列仙班。
……”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靠窗位置的一个少女,手中的瓜子也磕得津津有味。
她没骨头似的坐在圆背椅里,像是在听,但又像有些神游天外,片刻后,一只灰鸟从外飞了进来,落在了窗边,小小地啾了一声。
少女便似终于从那种懒散的状态里稍稍回神,轻轻地摸了摸灰鸟的头,然后把手中剥好的一堆瓜子放到了它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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