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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穿暗恋指南(70)
作者:词弈 阅读记录
第65章 对谁都不行
书房内瞬间只剩下陈念南和晁弈面面相觑,晁弈乐了:“就剩咱俩,闷死了。”
这种大大方方的态度比诡异的安静要好得多,陈念南也笑了声:“方便问个问题么?”
晁弈挑眉,大概是陈念南这种说话特礼貌的样子跟痞酷的样子不太符,有点儿乖了,挺惊讶:“当然。”
“我在找兼职。”陈念南向来是无所谓别人知道他金钱上的困境的,“我需要筹措大学学费。”
晁弈“啊”了声:“我给你找找银行卡?”
这话是玩笑,陈念南摇摇头:“我想问问这个。”
晁弈顺着他眼神看过去,正对着桌上的红纸,迟疑:“......你想写书?”
“是。”陈念南问,“想想问问资质和流程。”
说的还挺正规,晁弈给他扔了只笔:“需要什么资质?有这个就行,写了拿给我,我给你寄出版社试试。”
有人能做个桥,这比自己一腔热血拿着笔就闷头写要好得多,陈念南伸手接住空中的笔:“谢谢。”
“不用客气。”晁弈说,“不过这个挺费时间,你一边备考一边写来得及?”
陈念南想了想:“有寒假。”
书房的窗留了道缝,风就从缝里吹进来,已经是十一月初了,快要初冬,陈念南走过去把窗合上,就听见晁弈问:“想好写什么了?散文还是小说?”
“小说。”
晁弈并不意外:“行,那写了再说,我给你拿出版社试试。”
两人加了联系方式,晁弈又跟他说了几个注意点,也算是带着入门。
临了要走的时候,陈念南又跟晁弈说了声“谢谢”,结果就听见外面段安北也在跟谢书秋道谢。
晁弈乐了:“这是来我们家组团道谢了,提前拜年呢?”
段安北跑进房间,就听见个尾句,迷茫:“什么拜年?”
“说你像个福娃,让你来多拜年。”陈念南抵着段安北的肩揽着人出去,“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出去的时候两人都默契地安静下来,陈念南没问段安北出去是看了什么,段安北也没问陈念南手上那只凭空多出来的笔。
段安北呵了口气,白气一团团地集聚又散开,陈念南替他掖了掖衣服,拉链头在衣摆上垂着,带着从屋里出来后湿漉漉的雾气。
“撕拉”一声,拉链拉到了下巴底,陈念南的指腹顺势在段安北的下巴尖上摸了摸:“冷么?”
陈念南纤长的睫毛扑下阴影,可惜十一月初还没有雪,段安北只能看见白皙与乌黑的交织,像安静驻足于雪地的蝴蝶。
“冷。”段安北把手从口袋里抽到陈念南眼前晃了晃,“手冷。”
陈念南把段安北的手都拢在一块儿,牵着攥着放在自己口袋里,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偶尔有看向他们的眼神,陈念南只消淡淡看回去,那些烦人的视线就会瞬间无影无踪。
段安北的指尖并不冷,甚至算得上温热,但这点儿你知我知却还要找个凭借的样子太可爱了,陈念南嘴角都不自觉勾起来。
段安北看着他忽冷忽热的表情,觉得面前的人简直偏爱得彻底,温柔和冷冽同时出现又彼此转化,吝啬于分出去任何一点儿笑脸。
他的指尖悄悄动了动,陈念南垂眼看他但不说话。
段安北也不说话,指尖一下一下地在对方掌心的软肉上笃着点着,一下一下,陈念南由着他玩,安静地包容他的放纵和调皮。
连睫毛都不会颤抖的人,段安北仰头看他,想,他见过陈念南寡言、疯狂、偏执又清醒,唯独没见过他失控,陈念南连接吻都是克制的。
他会飞快俯冲,却温柔落唇;会密密麻麻地嘶啃,合齿时又缠绵舔舐——
陈念南对他永远温和又仔细。
段安北突然就想起刚才在谢书秋家的那个话题,他从前没意识到自己的性向,只是大致猜得到两个男生要怎么上床又怎么做/爱,却没真的了解过。
“念南。”段安北的手指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动着,耳尖红了半截,好像大下午街上说这种事儿都挺羞赧的,他声音都低下去,“你想过跟我上床的事儿吗?”
陈念南的脚步一顿:“你问过这个了。”
“那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我都可以。”陈念南说,“看你。”
大概是陈念南的反应太镇定,太不“处男”了,段安北一颗心都皱起来,怎么说这种东西的时候都能这么面无表情波澜不惊呢?
陈念南不想跟他上床,段安北斩钉截铁地想,他对陈念南没有吸引力。
陈念南哪知道段安北都在想什么,见段安北不说话,以为他在想上下的事儿,纠结半天:“你想看片吗?”
段安北眼睛猛地就瞪大了,陈念南宁可让他自己看片也对他没兴趣?!
“你有?”
“有。”
“你为什么——”他的声音都有些激动,陈念南宁可自己看片都对他没兴趣!!
“之前刘安照片传到大风那里,大风给我塞的,因为这个我把他删了,但视频记录在浏览器,应该还找得到。”陈念南淡淡地说,“我没看过,你想看我可以翻出来给你。”
大风这种人别的本事是没有的,但这种不着四六的视频一摞一摞,他当时给陈念南发的是压缩包,陈念南当是什么,用浏览器打开了才看见内容,把大风删了以后又在街上碰见对方,大风痛心疾首,但陈念南就送他两个字——“有病”。
倒不是什么禁欲,陈念南也不是圣人,但除了段安北,陈念南确实对别人都提不起兴趣,可段安北是不能碰的。
陈念南攥了攥掌心里的手,要碰得是什么时候?得是他和段安北有能力长长久久地走下去的时候,至少不会为金钱所累,至少得是在一间真正属于他们的屋子、真正属于他们的床的时候。
所有人的身体都该被珍惜,尤其是段安北。
两人九曲回环的心思都没递出去,一个比一个能脑补。段安北听见他没看过的时候眼睛又亮了:“那我们一块儿看?”
陈念南愣了下,笑了:“你对我的忍耐力也太有信心了。”
恋人一块儿看片最容易擦枪走火,陈念南觉得段安北真的单纯可爱得要命。
“那就别忍啊......”段安北嘟囔,“看你能忍多久。”
一阵风吹过,呼啦啦地盖过段安北的嘀咕,陈念南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
两人挨着边走,段安北的脚踝在马路牙子上拂过一拨又一拨的草,秋天的草不韧,很脆,挠痒痒似的扎人,段安北躲草似的往陈念南那儿挤,手臂挤挤挨挨地粘一块儿,在秋末冬初的季节暖得刚刚好。
段安北在陈念南的口袋里抓手玩儿,幼稚得仿佛不是刚刚那个一脸天真地问“上床”的人。
陈念南在人渣堆里混大的,每次见着段安北比茉莉花还要干净的眼底,总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十八岁的人,谈上床做/爱就像喝白开水一样自然,好像只是要纠结上下,不用时机,每分每秒都很合适,性/爱是彻彻底底的“爱”的代名词,跟十八岁的年纪一样美好。
两人的衣袖配合风声摩擦着“咝咝啦啦”地响,陈念南就在这样舒适的声音里开口:“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安北,不用再问我想不想。”
他扭头看着段安北,眼底还是那种温吞的柔和:“我很想。”
我很想,但我充分尊重你。
段安北刚才的那点猜测顿时烟消云散了:“我也随时都——”
陈念南笑了声:“你想好上下了吗?”
段安北噤了声,半晌后才迟疑:“我梦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