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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穿暗恋指南(50)
作者:词弈 阅读记录
把面递给段安北的时候,陈念南问:“可以给我一张纸吗?我擦汗。”
段安北抽了张递给他。
陈念南顿了顿,面不改色地伸手去拿已经放在桌上的羊肉面:“没有手。”
段安北愣了好半会儿:“你把面——”
“没有手。”陈念南重复某句话的时候总会带上习惯性的强硬,有些一字一顿的强调感。
段安北无奈地伸手去擦汗,随口问:“你吃的什么?”
“牛肉汤粉。”包装袋窸窸窣窣被打开,陈念南补充,“我其实不喜欢吃面,很不喜欢。”
“好。”段安北嚼着羊肉,含含糊糊地说,“我记住了——谢谢啊。”
陈念南刚递到嘴边的粉干顿住,他在心里给自己接下来说的话的强硬程度打了个分,确认不会过分以后才出声:“不要跟我说谢谢。”
段安北看向他,寝室内的气氛一下就变得焦灼古怪。
陈念南咽了口口水:“——好不好?”
段安北眉心跳了两下:“你刚刚不会是在思考,说出这句话我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觉得你太强硬,会不会受不了了要分手?”
心思被一眼看穿,陈念南不置可否。
段安北无奈摇头,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闭上。
陈念南试探性重复:“不要跟我说谢谢,可以吗?”
“我在生气呢。”段安北揉了揉眉心,“这也要亲,那又不让谢,那你说,我要怎么生气?”
千百个念头转过,陈念南冷静开口:“你可以不跟我说晚安。”
段安北气笑了,过家家三岁小孩式吵架吗?还不如他的“谢谢”。
陈念南见段安北不满意,又说:“或者——罚我包你三餐。”
“惩罚为什么不能重一点?”
陈念南安静一瞬:“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肯原谅我。”
段安北叹口气,却不再说话,扭过头吃面了。
段安北不说话,陈念南就当他默认了,一脸淡定地走过去往段安北脸上亲了一口。
段安北这回是真憋不住了:“我以为你要矫枉过正,说,过来,让哥亲一口。”
陈念南难得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我的本性不是恶霸。”
本性——
陈念南明白了。
两人目光短暂相接,段安北冲陈念南挑了挑眉。
他要陈念南在他面前做回自己,痴嗔怒骂,都不用顾忌自己会怎么看他。
于是陈念南伸手揽过他的脖子,俯身吻了下去。
交颈而吻,段安北红着眼红着脸红着唇——
“你——”
“这就是我真正的想法。”
陈念南声音低哑,“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只想吻你,亲吻唇角不够,浅尝辄止也不够——生气吗安北?”
段安北愣了两秒,才用力眨眼,眨掉了刚刚因为激动溢出的眼泪,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第49章 同床共枕
段安北的摇头给了陈念南莫大的鼓舞,陈念南亲完了又安静地抱着段安北不撒手。
陈念南这个态度是很难让人拒绝的,那些臊脸的、说不出口的想念和抱歉,都在这一个拥抱里传递出去了。
谁也没法儿拒绝一个酷哥儿的示弱,段安北由着他抱,没忍心推开,咬咬牙只能克制着自己不去回抱陈念南。
微凉的秋天都要变得火热,陈念南轻轻松开段安北,垂眸看他:“......还可以亲吗?”
段安北忍无可忍地把他丢到了阳台上。
然后晚上又把他捡了回来。
十月的晚上更深露重,陈念南小狗似的在外面看着他,面前摆着本英语书。
“这个不读额把登,是额帮登。”段安北叹口气,“进来。”
“今晚有晚安吗?”陈念南拿着英语书走进去。
“没有,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自己进来。”段安北没好气,“等着冻坏了讹我呢?”
陈念南沉默地低头进了浴室洗漱,这是他们第一个共处却没有互穿的夜晚,陈念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没有任何的手足无措。
他在福利院那么多年,学会的第一个道理就是手心向上讨不来吃食,想要的得自己去争。
可段安北不是馒头,陈念南也不希望他想自己以前一样别无选择,所以他克己复礼,自持稳重,但段安北现在要他的本性,要他争。
陈念南这么多年最会的不是谦让与照顾,不是温柔与爱抚,是强势和说一不二。
从浴室出去的时候段安北还在复习,陈念南仰头朝床上看,在段安北不在的时间里,陈念南睡的都是段安北的床,枕头还安安稳稳地放在挡板一侧,等着跟人抵头而眠。
陈念南松了口气,也坐下来背单词。
三个小时后,段安北借着陈念南的灯光爬上床,吱呀吱呀的铁杆床响了半遭,陈念南却忽的听见了一声空洞的“砰——”。
他猛地抬头看去,段安北正背对着自己,在床头安放那个棉花枕头。
“安北。”陈念南开口,“回来。”
段安北眉心一跳,有些诧异地看向陈念南。
陈念南清咳一声,添了一句:“......好不好?”
段安北转过身,往被子里一缩:“不好。”
被子还是初秋时候的被子,薄,可一场秋雨一场寒,段安北下意识蜷在了被子里,有些瑟瑟发抖。
床下地灯光倏然灭了,攀爬的铁杆吱呀吱呀地叫,应和段安北打颤的牙关。
段安北身下的木板却忽的往下一沉,冷风猛地灌进来又猛地被隔绝,一个滚烫的身躯拥住了段安北。
“那这样睡。”陈念南淡淡地说。
他要在强势与温柔间寻找平衡点,就是要分清段安北的真情假意,分清玩笑与实话。
段安北说“不好”是假的,冷到发抖才是真的。
陈念南轻轻在段安北额头上盖了个吻,开口止住段安北拒绝的话:“很晚了,睡觉。”
相同浴液的味道在被子里交织,学校0.9m宽的单人床要睡两个一米八的男生确实逼仄勉强了些,但好在两人都侧着身,被子又不算厚,勉勉强强也能躺下,但得是紧紧挨着才行。
段安北睡熟了想往后躲,结果身后就挨着墙,避无可避,他只能把头埋在陈念南的身体里,闻着同一瓶浴液在对方身上散发出裹挟着冷冽的味道。
一觉睡到了凌晨五点半,生物钟迫使陈念南睁了眼,他刚要翻身下床,忽的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都是十七八岁的人了,这点儿事实在平常,但陈念南还是涨红了脸,耳边突然响起段安北从前在电话里对他说的话——
“谁早上没反应?我又不是没感受过你的。”
昨晚勉强找回的气定神闲顷刻崩塌,陈念南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多看段安北一眼都会脸红的时候。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挪,可身后就是结实的护栏,没地儿去。
但十月底凌晨的风太冷,要直接起床,段安北肯定能被冻醒。
他大脑还在天人交战,额头上的青筋都要爆起,偏偏段安北没醒。
还因为陈念南往后缩的那几毫米,察觉到了冷意,迷迷糊糊地往陈念南身上贴。
祖宗。陈念南这辈子没这么好气好笑又羞赧过。
陈念南刚要躺下想忍一忍等一等就过去了,结果段安北似乎找到了最温暖的地方,紧挨着陈念南开始乱动,连带着下/身都要紧贴着陈念南。
祖宗!陈念南重重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