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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娇气包(20)
作者:苎沐苎 阅读记录
几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爬着后半程的陡坡。
最后一段坡道比较斜,林朝岑走在前面, 小心翼翼地拉着昕茉的手爬上去, 随后往一座石桥走去。
石桥对面栽种有两株高耸入云、枝繁叶茂的菩提树,底下趴着一尊守桥神兽, 外貌特别奇怪。
周昕茉觉得这个神兽的脑袋和龙首很像, 但是它的四肢又像是壁虎在趴着, 反正昕茉看一眼就害怕,脚步飞快地从它面前跑过去。
拱形石桥的左前方, 造有一弯鲤鱼池, 也是周昕茉此行的最大乐趣, 她欢快地跑过去,先把挎包中的米花酥掰掉一片, 准备喂食池中的鲤鱼。
“鱼鱼都躲到哪里去了啊?”周昕茉捏着米花酥瞧了许久,始终没见到鲤鱼的影子。
朱巧鸿也满脸困惑四处寻找着, 她刚刚还挑挑拣拣了一会儿袋子里的动物饼干,想挑选出金鱼形状的饼干来喂食鲤鱼呢。
其他几人也纷纷把目光投向鲤鱼池,只一眼就看出了鲤鱼池不再是从前的模样,之前的池水清澈干净,有大大小小的鲤鱼在池里畅快遨游,尽显生机勃勃。
而如今的鲤鱼池已然浑浊不堪,没有一点盎然的活气。
“呜呜……它们是不是都死了?”周昕茉抽抽噎噎地哭着,眼眶里晶莹的泪珠子,吧嗒吧嗒地直往下落。
林朝岑眼睁睁看着茉茉难过地哭泣不已,心里难受得不知所措。
这时,林朝岚指着一处假山石头:“茉茉,你看那里有一只乌龟趴在石头上。哈哈,它是不是也在看着你哭?准是你的哭声吵到它睡觉了。”
“呃……”昕茉打了个哭嗝,眨了眨泪花闪烁的大眼睛,顷刻间停止了哭泣。她嘟起红润的小嘴,低声哼哼,才不是我吵到乌龟了呢。
朱巧鸿扔了一块饼干过去,精准地投掷到乌龟身前,那只乌龟却瞄都不瞄一眼,仍旧淡定地趴在石头上,只不过它还真的不再看向,停止发出哭声的周昕茉了。
在水池边观赏了啥都慢吞吞的淡定龟片刻,几人便接着往前走。
虽然这时节已经快要步入凉丝丝的深秋了,但此时秋日的暖阳依然耀眼而夺目,甚至还有些盛夏的燥热。
林朝岑脱下了他和茉茉两人的大檐帽,这个戴久了,茉茉额头上都开始冒汗。
接着林朝岑拿出手帕给茉茉擦拭汗珠,他自己倒是没怎么流汗,依旧是一身清爽。
孙新宇也热得脸庞红彤彤的,随手摘下了头上的帽子。
“哈哈孙新宇,你头顶上咋还贴着报纸?莫不是想把报纸上的知识贯进脑袋里?”朱巧鸿冷不丁地捧腹大笑起来。
小伙伴们先是看到她指着孙新宇的手指颤动个不停,然后视线又朝孙新宇的头顶转移。
只见有一小张报纸黏在了孙新宇被汗水濡湿的黑发上,孙新宇愣了会,随即满脸尴尬地抬手取下报纸。
“呵呵……”孙新宇露出一抹窘然的微笑,然后把报纸揉成一小团塞进口袋里。
“城隍庙就在前面了,我们看谁先跑到那边。”说完,孙新宇就扑腾扑腾着双腿,撒丫子往前冲。
他一边奋力狂奔,一边在心中呐喊:呜哇哇……小伙伴们快点忘掉我的这件糗事吧!!
他只不过是向隔壁大哥哥学习,在帽子里垫了一圈报纸,使帽子撑得更高更挺,这样戴起来更加帅气。
唉呀……没想到,不仅不帅,还丢脸丢大发了。
孙新宇所提的城隍庙就坐落于一处地势平坦的半山腰上,犹如镶嵌在青山绿水中的一块红色翡翠。
它虽是明朝年间建造的,却仿造了盛唐时期的宫殿建筑风格,红褐色的外墙搭配以朱红色的梁柱,雄浑壮丽、严整阔朗,一砖一瓦都彰显出那个鼎盛时期,华美恢弘的建筑美感。
城隍庙供奉的是地方守护神,因此建造它不止是为了祭拜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更多的是祭祀民间百姓都承认的守护神。
云霄山这座城隍庙供奉的就是明朝年间一位勤政爱民的地方官——陈兴濂。他时任榕州通判期间,革除积弊、通商惠民,使当地百姓过上了安乐富饶的生活。
后陈兴濂逝世,榕州百姓为纪念他的不朽功绩,修筑祠庙和塑造金身,把他当作生佛以祭拜他。
然而如今因为“破四旧”的疯狂进行,野蛮的红/卫兵活似蝗虫过境,激烈地横扫了一切的“牛鬼蛇神”。
城隍庙也难以逃过此劫难,被摧毁地很是彻底。
六个烂漫天真的孩子齐齐伫立在宏伟的庙宇前,仰头望着他们面前已不复往日辉煌的城隍庙。
“是有人毁坏了它。”朱巧鸿喃喃自语道,她神情黯然,慢慢闭上了一双悲哀惆怅的眼睛,她不想再看见那些千疮百痍的景象。
此情此景,令人叹惋。
大家都没有了兴致继续攀登顶峰,于是决定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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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啊?我们坐几路公交车回去?”周昕茉无精打采地蹲在公交站牌边,小手悬在地面上划着圈圈。
以往他们都是爬到云霄山的终点望月亭后,直接从亭子左侧的另一条路下山。今天他们是顺着城隍庙的路标指示,走了一大段蜿蜒小道后,出了云霄山。
林朝岑正在研究站牌,家属院最近的公交站是黎星公社站,现在这边的站牌上都没有直达黎星公社站的公交路线。
于是林朝岑他只能回想着,到达黎星公社站的路线中途有经过哪些站点。
思索片刻,林朝岑提议道:“我们先坐车到育英中学,然后在那里可以坐8路车回家,可以吗?”
“好啊好啊!”同伴们都没有异议,五人中有的连站牌都看不懂,比如小茉茉,她连从哪个方向坐车都不清楚。
没过几分钟,他们运气很好地等到了公交车的到来,但倒霉的是公交车特别拥挤。
好在他们灵活的小身子都挤了上去,六人在公交车的小角落里窝着,一个个都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然而也不知道公交车师傅是赶时间呢还是喜欢开快车,一路上横冲直撞,遇到前面有车或有人就来个急刹车。
此刻的昕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粒骰子,困在骰盅里被大力地摇来晃去,最后整个人晕头转向。
昕茉这次不是因为柴油气味引发的晕车,所以先前她所用的薄荷膏没发挥作用。
一脸焦灼的林朝岑,只能不断按压着茉茉的虎口穴,企盼能缓解一点她头晕、恶心的症状。
只可惜还是没能舒缓周昕茉从胸腔里涌出来的呕意,她踉踉跄跄地奔下了车,满脸茫然地寻找着垃圾桶。
周围只有一个“熊猫抱竹”造型的果壳箱,里头嵌有一个小小的方形盒子,脑袋都伸不进去。
朱巧鸿跑到昕茉身边,把牛肉干的包装纸袋掏空,递给昕茉。
昕茉因为今天要坐公交车,不敢和往常一样吃得饱饱的,此时只呕吐出来一点酸水。
林朝岑在旁边一直轻轻拍抚她的背,见茉茉不再干呕了,才端起水杯让她漱口。
“好点了吗?”林朝岑柔声问道。
昕茉吸了吸有些酸涩的鼻腔,轻轻咳嗽了两声:“喉咙有点难受。”
“我去前面一趟,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林朝岑担忧地摸了摸昕茉不再嫣粉的脸蛋,让朱巧鸿扶着茉茉到花坛边坐下后,自己则脚步飞快地往一家牌匾写着庆颂斋的糕点铺走去。
他到了糕点铺后,并没有买糕点,而是拿出粮票跟营业员换了一点茶叶和冰糖。糕点铺店主恰好存了一罐自家炒制的银螺绿茶,至于冰糖也是店里常备的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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